春節假期回來之后，杭舒嬰覺得公司的氛圍有些奇怪。雖說Grace 安茹還是一如既往地言笑晏晏，Sharon 的鄧錦霞還是一樣地尖酸刻薄，Melody蘇雁雪還是一樣地沉默可親，James還是一樣地不關心自身外的一切。

　　可是杭舒嬰總是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直到有一天杭舒嬰到得特別早，但是到的時候發現公司已經有人到了，工位上沒有人，小會議室門關著，杭舒嬰原本以為是哪個顧問大清早地約了候選人來面試，可是無人的辦公室太安靜，小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又不算太好，杭舒嬰發現是Grace安茹和Melody 蘇雁雪在說話，依稀聽到似乎是在聊公司的事務。

　　“你說的這個薪水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你這個開法，加上拿的提成，公司的利潤基本上你的工資就分差不多了，年底分紅還有什么好分的？”Melody 蘇雁雪好像有氣。

　　“去年一年我們倆都沒有沒有拿薪水，是因為公司剛開始，為了生存，現在公司開始盈利，開始領薪水也是很正常的呀！”

　　“領薪水正常，是你這個發法有問題吧，你的基本薪水是我的基本薪水的三倍，把公司的利潤基本都拿完了啊。年底不能分紅的話，我為什么要出來創業，當初在咨詢公司拿薪水也不會比現在少啊！”

　　“當時你也是剛生完孩子業績不好出才選擇出來創業的，從去年的業績來看，說句不好聽的哈，你的業績是我的業績的三分之一還不到，收入主要也是拿的分紅。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的基本薪水定得比你高也是正常的呀。”

　　“分紅是分紅，底薪是底薪，倆個事情不要混起來說好伐。你的業績好，本身提成也多，年底的分紅又不是沒算你自己成單的提成。當初開公司我們是說好了的，你那時候說你剛買了房子沒有很多的現金，我雖然孩子剛出生剛買了車，公司籌備的資金我還多湊了兩萬，你現在用底薪的方式想把公司利潤拿完，不覺得欺負人嗎？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Melody，我知道當時開公司的時候你幫了很大的忙，要不這樣，我可以把當時你入股的錢雙倍退給你，當是我跟你借的，去年的分紅你該得的我也說了都會給你。你要是覺得不公平的話，我給你按照顧問算底薪，提成給你比其他顧問高十個百分點。否則的話以你現在的業績產出，如果純用干股分紅，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分紅是基于我們當時的投入，當時我們合開公司的時候你要是覺得不想分紅，就不要找人合股啊！”Melody蘇雁雪的聲音罕見地提了上來。

　　Sharon鄧錦霞剛好進了公司門，似乎下了一跳，隔著會議室的門笑道：“Melody大清早的你發什么火呀，嚇我一跳哦！”

　　會議室的門打開了，Grace 安茹和Melody蘇雁雪出來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表情，但總歸還是有些不同，Grace 安茹的笑容有些牽強，Melody 的笑容就更看不得了。

　　杭舒嬰聽到會議室門打開的聲音的時候，拿了座機話筒在手，假裝自己在打電話，什么都沒聽到。隨后看到Melody拿起座位上的包，說了句“家里有事先走了”，出了辦公室。

　　中午吃飯的時候Sharon鄧錦霞悄悄地問杭舒嬰：“Grace 和Melody 上午在說什么呀？好像吵起來了。她們倆以前是一個一個小區的，關系很好，后來剛好兩個人都做了獵頭，就一起開了公司，我從來都沒看到她們兩個吵過架誒！”

　　“我也不知道呀，我上午有個電話，一直在打電話，而且她們關著會議室的門，我也聽不到啊！”

　　Sharon 鄧錦霞斜了杭舒嬰一眼，“就我們那個會議室的隔音，除了悄悄話，什么都能聽到，你騙誰呀！來嘛，跟姐姐說下嘛！”

　　“真的沒聽到，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去問問看Grace嘛，都是工作的事情，應該沒什么不能說的。”

　　Sharon鄧錦霞見實在問不出什么，這才作罷。

　　晚上杭舒嬰和Grace 還在公司加班，其他人都走了，Melody反而回來了，原來是她約了兩個候選人晚上的電話面試，反正公司離家很近，就過來公司工作了。杭舒嬰忙完要走的時候Melody還在電話中，Grace也恰好起來整理包包，對杭舒嬰說道：“舒嬰，你住哪里呀，我看看是不是順路，可以載你一程。”

　　杭舒嬰說了小區的名字，還沒說完，座機響了，是一個候選人打來的電話，杭舒嬰只得又坐下，Grace安茹已經站在門口了，也不好專門回去等杭舒嬰，看了杭舒嬰和Melody一眼，只得走了。

　　杭舒嬰知道她大概是有點擔心自己跟Melody一起走，Melody會跟自己說什么。從早上她們倆談話的情況來看，大概率是“分贓不均”造成的矛盾，杭舒嬰無法判斷到底哪個人是對的，似乎從性格上來說Melody蘇雁雪看起來比較吃虧，但是誰知道呢？杭舒嬰也并不想知道其中的細節。

　　因為加入公司的時間算比較早，杭舒嬰觀察下來，開一家獵頭公司的門檻其實很低，她猜測Grace安茹防著杭舒嬰和Melody蘇雁雪一起走聊天的原因，大致是怕Melody傳播一些負面消息，或者甚至是策反公司的員工，搞不好另外去開一家獵頭公司，之類的。其實杭舒嬰覺得Grace安茹大可不必這樣擔憂，畢竟都是工作原因萍水相逢的人，總是考慮自身的因素會更多一些。杭舒嬰也好，其他顧問也好，還有提成在這家公司沒拿，也不會三兩天內就被策反走了，去另一家新開的公司，之前做客戶拓展和跟進的訂單又有可能要重新來一遍，影響的都是自己的收入。除非Melody蘇雁雪的新公司有非常誘人的條件，這樣的假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很難成立。

　　Melody蘇雁雪很快被孤立了，或者說，在業績、提成為王的小獵頭公司，沒有人真的關心兩個合伙人之間的恩怨和利益糾葛。不到兩個月時間，Melody就離開公司了，大約是她們倆個達成了共識和協定。

　　Melody蘇雁雪搬空座位的第二天，Grace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面上的笑容都快滿溢出來了。

　　杭舒嬰看到辦公室公示墻上還貼著大家的合照，照片里面Melody蘇雁雪和Grace安茹挨得很近，笑得很開心。杭舒嬰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洛克菲勒寫給兒子的38封信》中的一句話：從生意中建立的友誼比從友誼中建立的生意牢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