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屋時,蘇飛艱難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實在是太困了,困得好像連眼睛都睜不開,他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他掙扎著站了起來,想要讓自己腦子變得清醒一些。
這時,一個甜美的略帶滄桑的女聲從里屋響起:“范大夫,您起來了,你進來看看,我們的王好像生病了。”
蘇飛聽到女聲,嚇得困意全無,什么“范大夫”、什么“王”啊,莫名其妙,我的名字叫蘇飛,而且怎么還有一個女人在我的房間里。
蘇飛絞盡腦汁回憶,昨天他才到底目的地,幾十個人荷槍實彈進入深山老林,因為森林范圍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搜捕工作變得極為的困難,一天的努力化為了泡影。日近黃昏時,天公不作美,一場滂沱的大雨又下了起來,蘇飛和戰友只好放棄搜捕,就近找到了一個臨時避雨棲身的場所——一座廢棄的茅屋。
雨停了之后,因為茅屋很小,只能容納幾個人住下,所以蘇飛其他的戰友便走出了茅屋,在靠近茅屋的空地上,臨時搭上了帳篷,對付一宿。
蘇飛算是回憶清楚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可是現在他有兩點不明白的事了,一是他是特種兵,身體素質極為強硬,怎么可能會出現嗜睡如命的狀況,要知道,這種臨時安營,警覺性是要十分高的,不允許他這樣做,二剛才他聽得到女聲怎么回事,范大夫是誰?王是誰?是不是戰友跟他開玩笑呢。
為了弄清楚真相,蘇飛小心翼翼地往聲音源走去,聲音是從門內發出的,蘇飛感覺有些奇怪,昨天進這茅屋時,里面沒有門哪,難道自己記憶錯了。
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蘇飛只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心想:如果真的是戰友對我惡作劇,我絕對把他們臭扁一頓。
過了一會兒,門緩緩的開了,一陣香風飄過,一個裙釵布裙的古代美女立在那里,臉色很蒼白。
蘇飛覺得自己還在做夢,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聲音很響。
那古代美女哀怨地望了望蘇飛,道:“范大夫不用自責,王的病不是因為你,哎!隨我來吧。”
里屋很暗,通過微弱的晨光依稀可以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躺在一大捆柴草上面睡覺,面色看起來極為蒼白。那古代美女引著一臉茫然的蘇飛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蹲下,輕聲道
“吾王,范大夫來了。”
那人聽到范大夫的名字,眼睛緩緩睜開了,但一直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蘇飛,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和蘇飛說,有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蘇飛被搞的莫名其妙,終于忍不住好奇,脫口道:“不是,你們是誰?為什么叫我范大夫?你們來我屋子里干嘛?我的幾個戰友哪里去了?”
蘇飛說完,靜靜的觀察對方的反應,他現在越來越感到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這是他多年在特種部隊培養起來的直覺。他現在緊盯著對方的舉動,一有問題,蘇飛自信,憑著自己多年特戰技術,把這兩個就地解決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惜,他的擔心是多慮的。
因為,危險的行為并沒有發生,反而古代美女聽完了蘇飛的話之后,特別的震驚。
“啊!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天呀,這是上天要滅我越國,滅我吾王呀!”說完,嚶嚶啜泣。
女人就是這樣,生性較為脆弱,一遇到一點挫折委屈,眼淚就簌簌流下來了。
還是躺在柴草堆上的男子比較淡定,他冷眼看著蘇飛,緩緩道:“范蠡,你這是怎么了?”
“范蠡?”蘇飛默念著這個名字,感覺很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搜腸刮肚一番,終于想起,“范蠡”不就是春秋戰國時幫助越國打敗強大吳國的那個人嘛,一個軍師,一個美男子,而且最后和西施攜手一起泛游西湖,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難道我穿越了,穿越到了春秋戰國,成為了越王勾踐的股肱之臣?
蘇飛還是難以置信,不停的抽自己的耳刮子,告訴自己還在做夢,打的手都快痛了,發現這種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實和自然,這哪里是做夢呢。
蘇飛一股腦的爬起來,抑制不住,沖到門外,只留下一臉茫然像看傻子一樣的勾踐夫婦。
屋外的天空很藍,藍的是那么的不真實,原始的森山老林不見了,那個茅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的這座石屋,石屋右邊是一個特大的馬圈,里面豢養了幾十頭形態彪悍的戰馬,這些戰馬個個神采飛揚,和蘇飛的落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馬圈里面打掃的干凈整潔,馬圈外面的門檻邊,一捆捆馬料堆得有如山高,蘇飛感嘆:這難道就是勾踐夫婦和自己以后的日常生活了?
石屋的左邊,是個巨大的冢,修的富麗堂皇,顯示了皇家風范。蘇飛搜尋記憶,確定此冢應該就是吳王夫差的父親闔閭之墓。檇李之戰,闔閭被勾踐所傷,不久便一命嗚呼,闔閭的兒子夫差發誓要報父仇,于幾年之后在夫椒之戰中大敗越軍,勾踐被迫帶領5千殘兵退守到會稽山,為了將命懸一線的越國保存下來,范蠡大夫做出了一個重大的舉措,勸說勾踐向吳王夫差示弱,并入吳國為奴。
想想,自己穿越過來的時間應該就是三人剛入吳為奴不久,難怪剛才勾踐夫人雅魚對于自己突然的失憶會表現的如此的慌張,因為如果大將軍范蠡出了問題,那么他們夫妻倆也別想活著回越國了。
這下,蘇飛算是清楚明白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了,世事的變遷快得總是那么讓人難以接受,一天前,他還是一個現代人,一個特種部隊的精銳戰士。一天后,他立馬變成了一個古代人,一個奴隸。蘇飛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轉身便朝石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