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褚君這邊,大家吃完飯就各自回房休息。
我躺在床上梳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蓮子倒是睡得快,小水滴也不一會兒就睡了,衛褚君在做美容,一向沒心沒肺睡的最早的白墨躺在床上,眉頭微皺,眼睛一直闔不下去。
第二日剛午時,在白墨的護送下我去到玄王府,正好百里梟下朝。
剛在他的書房落腳,我直言不諱:“百里梟,你的黑甲軍是不是每人脖子上都有標記?”
他預料到我會來找他,卻沒預料到是這個問題,頓時不知如何回答。
“能借幾個黑甲兵用嗎?”
他向云殤點頭示意,不一會兒云殤就帶來四個黑甲兵。
白墨上前檢查他們的脖子,然后描述與我。
“一條龍盤曲在祥云花邊中間,是一個黑色的圓形標記。”白墨答。
盤龍,祥云都有了,但是是黑色的!我兩步跨到他們面前,顧不得男女之別拉彎他們的脖子,然后驚現一個黑色的盤龍祥云標記,再看另外幾個人,無獨有偶都是黑色的。
我質問百里梟:“你的面具不是金色的嗎,怎么他們脖子上是黑色的標記?”
“以前我的面具是黑色的,母后說黑色很沉悶,于是換成金色,但黑甲兵脖子上的標記換不了,所以還保持黑色。”
“哈哈哈那就解釋通了,”拿起茶壺猛灌一嘴后,道:“蕭玉玨看你面具變成了金色,以為黑甲兵的標記也改成金色,所以一切都是他在搞鬼,證據確鑿!”
百里梟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一臉茫然。
“不對,”我反應過來:“他怎么知道你的黑甲兵脖子上有標記?還模仿得那么像,百里梟你軍營里是不是出內鬼了。”
“嗯,”他瞇眼似乎帶點笑意,道:“不過已經殺了。”
前兩天有暗衛稟告軍營里一個十夫長給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一張婚禮行進路線圖,還告訴他在哪段路線藏身之地最多。
百里梟知道后立刻斬殺那個十夫長,婚禮期間安排大量開道兵也是為了抵御刺客,只是沒料到對方會派那么多頂尖高手,對付起來有些費力。
“所以你知道叛徒效忠的是誰?”
他盯著我,然后笑道:“你猜。”
百里梟這一笑不打緊,驚得那四個黑甲兵后背直發毛,跟隨玄王多年,他們還沒見他笑過,更沒聽過他說‘你猜’二字。
云殤倒是習慣了,王爺的各種悶騷表情他在這幾個月算是見識完了。從接百果莊莊主回府的乖乖臉,到聽說她不告而別的滴墨臉,最后婚禮又遇到她愣是在王府興奮一晚。
從王爺開始在她面前自稱‘我’開始,他就知道不近女色的玄王開春了。
我翻白眼:“百里梟!猜不著!”
他答:“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
“好好好,你快問!”
“我千金買的酒呢?”他想起昨天那只在老人旁邊碎掉的壇子和散落的藍紫色液體,那想必就是他花千金買的‘藍莓酒’的尸體了。
“啊酒啊那個啥它它它……”我掄著眼睛想昨天的酒到那兒去了:“啊!碎了!”
昨天的情形太混亂,為了救那個老爺爺沒注意手上抱著東西,不小心打碎酒壇,一直到回府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所以本王一千金泡湯了。”他摩擦著扳指:“莊主打算怎么賠?”
“……”本莊主現在可沒那么多錢賠他!
“還有,我的側妃為救你而亡,這個又怎么賠?”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他大笑幾聲,揮手示意包括云殤白墨在內的所有人出去,云殤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末了還把門帶上。
“不需要苗兒的錢,也不需要苗兒的命,苗兒嫁與我即可。”
“哈哈哈百里梟,”我正視他:“嫁給你做側妃嗎?”
他收住痞痞的表情,不言。
“那日太皇太后壽宴你也是這個表情。”回想當日他一副旁觀者的樣子,把所有窘迫都留給我。
知道自己表情不妥,但又不知該如何做,百里梟垂目避開。
“錢我會盡快湊齊給你,兇手是誰我會查出來然后親自給西湪公主報仇,不勞煩王爺開金口!”說罷我破門而出。
回到衛褚君府上,他正在曬日光浴,這貨看我曬過一次,聽說對身體好就每日一出太陽必曬半個時辰,現在皮膚透出小麥色,別提多誘惑。
“衛褚君,還請你幫我……”
他毫不猶豫,應下了調查婚禮當天殺手的事。
次日,剛從回春堂出來,白墨就帶著一張帖子上前:“莊主,玄王府的。”
我接過一看,原來是太皇太后召見。
太皇太后應該是聽百里梟提到我,然后才召見。按照之前開的藥方,她的老寒腿好去大半了,此番召見應該是給上次沒來得及拿的賞賜。
有錢就可以還百里梟了!我直接攔一輛馬車朝皇宮方向去。
到宮門,守衛不讓進,這就尷尬了。思來想去,太皇太后召見怎么是百里梟發的帖子,呵,他想讓我上門求帶。
本莊主是個有骨氣的人,不讓進就不讓進,絕不會去求他!
剛準備回去,突然想起來一件東西。我從腰間亮出它,守衛的一看立馬乖乖放行。
哈哈哈百里梟,你萬萬料想不到自己栽在自己手上。我甩著羽令,悠哉悠哉進皇宮正門。
一路上的太監丫頭,巡邏侍衛見著掄圈的羽令都躲得遠遠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一路暢通無阻至慈輝殿,慈輝殿的丫頭一見來人趕緊進門稟報,青暖很快出來迎接。
青暖見我獨自前來面色有些詫異,也就一瞬恢復正常,樂呵呵往太皇太后宮里引見。
太皇太后一見我,直接站起身走過來道:“誒呀苗苗終于來了!”
看她步態輕盈,想必腿腳好的差不多了。
“太皇太后。”按例還是行個禮。
“苗苗坐著說話。”
落座后,太皇太后開始家長里短:“聽梟兒說前幾月苗苗回家鄉了,怎么也不跟哀家說一聲?”雖在責怪,卻是寵溺的語氣。
“太皇太后,此番民女歸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鉞城的生活不是民女想要的,承蒙王爺和太皇太后厚愛,但民女還是決定回家過平常日子。”所以,報銷來回的路費吧!
“苗苗當真想回家鄉?”
“是。”
“哎,苦了哀家的梟兒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又要走。”她自顧自唉聲嘆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梟兒等了你那么久,渾渾噩噩過完幾個月,你怎么忍心又走呢?”
“……”
“留在鉞城,做梟兒的側妃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供著,沒事兒還能找哀家嘮嘮嗑。鉞城的貴女們擠破腦袋也得不到這樣的殊榮。”
“……”
“你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但身為皇家人,梟兒有責任為東熾皇族開枝散葉,你要理解。”
“……”
“哀家知道你是個貼心人,梟兒呢也喜歡你,所以才這么苦口婆心,不然哀家才懶得費這個口舌。”
“太皇太后,他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