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帶來的信息,對聰兒影響并不大,因為她本來就不介意這層關系。
念良介意,聰兒也可以理解他的介意,畢竟,差著輩份兒。但聰兒不能接受念良在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
平時忙碌,聰兒并沒有太多時間梳理自己的情感,只偶爾在暗夜里數著自己的肋骨,想起念良說過的:“你是我的肋骨。”那句情話。
記得聰兒當時還問念良,“你前女友,是不是你的另一根肋骨?”
念良回答:“我只有一根肋骨做成了我的愛人,她的名字叫林聰兒。我的前女友是我生命里的過客,她是別人的肋骨。”
手足,肋骨,聰兒曾經試圖比較哪個更重要,然而徒勞無功,因為,得出的結論是:都非常重要。
我不是誰的肋骨,我是我自己,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別后,大路兩邊,各走各寬。聰兒試圖用這句話催眠自己,忘了念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Amanda拿到大學Offer,更新了學簽,計劃著早些去溫哥華,一邊打工一邊等開學。新的學簽Amanda有打工資格。
聰兒則找自己信任的幾位專業課老師幫忙寫推薦信,申請了心儀的兩位專業相關的博導的入讀資格。應Jason的要求,她同時也申請了Jason的博士入讀資格。
這次申請聰兒做足了功課,聯系導師前各種調研,申請碩士時確實太天真。
聰兒將時間點兒節奏把握得很好。
申請碩士時考的學術類雅思,成績已經過了兩年有效期。聰兒重新報考了學術雅思,基本上沒有備考,到時間點兒就去應考了。
主要的精力還是準備碩士畢業論文。等雅思成績出來,聰兒提交了所有申請材料。
聰兒是研究型碩士,畢業前一篇一作一篇二作文章,加上專業課成績亮眼,基本上申請博士入讀是她在挑老師。申請前和兩位心儀博導套磁之路,也特別順暢,沒任何阻力。兩位博導都表示歡迎聰兒報讀,并提供全獎給聰兒。
在等博士就讀申請結果時,聰兒完成了自己的畢業答辯論文。
一個月后,聰兒畢業答辯順利通過。
答辯前后幾天,聰兒陸續拿到博士入讀Offer。
是時候離開了,聰兒回到實驗室,整理好自己的實驗數據,將東西打包。
她環顧四周:這里有念良的身影,他前前后后在這兒待過五六年。本以為自己也會在這個實驗室拿到博士學位。可惜世事難料!
聰兒用實驗室的電腦,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登陸學校系統,拒了Jason的博士入讀Offer,拒的理由也實事求是:有了別的選擇。
聰兒寫了一封郵件對Jason表達了感謝,說自己對另一個研究方向更有興趣。
Jason沒有回復。
聰兒在郵箱里看到一封來自于Jannifer的郵件:“算起來你該畢業了,我聯系你的目的是,我們一起找Jason談談他改我們論文一作以及挑撥我們關系的事情。你把你方便的時間段發給我,我發郵件約Jason的時間。”
聰兒回復一周內隨時可約。
Jannifer發郵件給Jason約時間,并抄送給聰兒。
“Hi Jason,我是Jannifer,我和Lin已經畢業了。我們都是你帶出來的碩士生,想到你平時的指導和教誨,我們可否和你約個時間,大家見個面聊下天。如若可以的話,請問你最近幾時方便?”
Jason回復:“Hi, Jannifer, Lin。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學生,恭喜你們拿到學位。我也想和你們聚聚聊聊,但我一直很忙,沒有時間應約。感謝你們的記掛,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沒約到,聰兒并不覺得意外。Jannifer則告訴聰兒,“我終將有一天,會讓他知錯。”
終于結束了碩士學習生涯,畢業了!
聰兒計劃了為期半個月的加國境內自助游。N鎮出發,賈斯珀國家公園,班芙國家公園,卡爾加里,多倫多,漢密爾頓,尼亞加拉大瀑布,溫哥華,然后再回N鎮。
出游十天了,一路上飽看了雪山、冰原、瀑布、峽谷以及石灰巖溶洞,也邂逅了各種野生動物例如北美紅鹿,山羊、駝鹿、土撥鼠等。
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美麗,聰兒深深為之嘆服。
念良的影子,依舊揮之不去。
第十一天,尼亞加拉大瀑布鎮,某酒店大堂,聰兒在辦Check in。
她拿到房卡,轉身去拉行李箱時發現行李不見了!
她還沒來得及表達驚訝,一只手被牢牢抓住,驚懼回眸,竟是念良!
“你還是這么粗心,我把你行李拉走聲音那么大你都沒發覺。”
聰兒這兩個月來一直覺得有重物壓頂,忙于學業時重物暫時不存在。一閑下來就覺得頭疼難忍,腦袋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鉗制。
聰兒計劃了這次旅行,也是期冀旅途的勞累,可以緩解重壓效應。
驚訝緊張欣喜疑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掀開壓住自己的那只無形大手,突如其來的釋放令聰兒飄忽、暈眩。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弱弱地:“念良......”
“叫我科研!”念良盯住聰兒。
“什么?”
“自從你說獻身科研,我就把自己微信名改成‘科研’了。”
聰兒沉默,心里迅速想著他怎么在這里出現?
念良一手拉住聰兒,一手拉行李去電梯口,這地方看起來念良已經很熟悉。
這兩兄妹不是親生勝似親生,都有突然現身的特異功能。
聰兒心想著,人仿若走在棉花上,飄飄然的虛脫感。
“你,怎么在這兒?”
“我現在只剩一滴血一口氣,來這兒找你來續命。”
“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不早告訴我?”
“怎么早告訴你?你不讓Amanda提起我。就算她可以跟你說,你知道后再躲開,我能怎么辦?我也就比你早到半天。”
“原來是被閨蜜出賣。”
“幸虧你有個好閨蜜。”
“她不聽我話,我回去休了她。”
“你也不聽她的話,她不是說讓你珍惜我嗎。”
“是你不珍惜我。”
“我們彼此都是珍惜的,只是沒有好好溝通。”
五一節國內假期,念良又請了幾天假。在Amanda的信息幫助下,提前半天來到這個酒店埋伏。
念良原計劃是在多倫多機場接聰兒的,機票訂的晚,可選航班時間比聰兒晚到。于是他直接從多倫多乘坐灰狗巴士到了尼亞加拉瀑布鎮。
聰兒則從多倫多經由港口城市漢密爾頓,在那里停留了兩天,才到了瀑布鎮。
兩人互望眼神熱烈語氣依然矜持,電梯門開,念良擁著聰兒的肩膀,進電梯。
聰兒則摟起念良的腰,順勢將身體依在念良身上。呵,終于又見親愛的你!
到門口聰兒開門,念良在背后注視著她,終于,又見你歡顏!
或許是緊張,聰兒開門前沒看門卡上的說明,刷了很久卡,門還沒開。
“不是銀行卡吧?”
“門卡,一直拿在手里的。”兩人都知道銀行卡的梗兒,來源于第一次見面。
“我家聰兒不適合笨活兒,來來來,我來。”
念良端詳了一會兒卡,很順利打開了門。
兩人一進去,念良就把聰兒整個擁在了懷里:“聰兒你也太狠了。”念良說著就低頭吻聰兒,有力地雙臂把聰兒箍得喘不過氣,聰兒徹底淪陷了。
兩個多月的煎熬,在這一刻兩人成了治愈彼此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