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寢殿內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范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曾經睥睨天下的王者。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他臉上浮現出醉酒的紅暈,眼眶有些凹陷,此時半瞇的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也呈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殷紅。頭發有些微亂的,如果褪去了這身華服,像極了酗酒過度的老頭。曾經飛揚的長眉已經稀疏,曾經黑如墨玉般的瞳仁不再閃爍光彩,曾經俊美的臉龐已經布滿皺紋,曾經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也不再擁有,現在只剩一副風燭殘存的軀殼。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
“陛下,各國使者已陸續抵達臨安。”一人來到皇上旁邊,他一身寶石藍繡仙鶴長袍,手拿拂塵,頭戴孔雀毛頂鑲寶石帽,弓著腰說道。
“小安子,來,看看今年剛進宮的舞姬,怎么樣?”當今寧國國君寧武竟變得如此輕浮。
“回陛下,這些舞姬都是從各地專為陛下挑選而來,自然是沒話說。”作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察言觀色自然也是李福安的本事。
“哈哈哈,好。”寧武重重地拍在李福安的肩頭。
“陛下,使臣的事?”
“這些事不是都交給太子處理的嗎?”一提正事寧武有些不耐煩了。
“太子身體不適已半月有余,只怕……”李福全神情為難,不安地看著陛下。
“那就交給老四,這些小事以后就不要再煩我。”這次直接將李福全逐出門。
殿內,依舊歌舞升平,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李福全退出宮殿徑直走向偏殿,里面一個黑袍男子正靜候著他。
“事情進展如何?”黑袍男子嘶啞的聲音就像一面破銅鑼發出的。
“一切順利。”李福全畢恭畢敬的行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