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是北妖?”待到那四個獸妖被雄虺吞食后,白翯驚愕地站起身,看向狼炎問道。
“恩,他們是先前涌進南妖界的北妖,當初假作本分我們未能察覺出來,而今才終于忍不住露出本性。”狼炎低頭看著慘死的老者,惋惜地嘆道。
“實在可惡!”白翯看著為救自己而死的老者,既難過又憤恨。
“你去通知執夷,這段時日,對先前涌入的北妖再次進行監察,一旦有禍亂者,不必心軟,我隨后也會讓流離和鴆去協助你們。”半晌后,雄虺沙啞的聲音對著狼炎再次響起。
“是,雄虺前輩。”狼炎向雄虺恭敬地低了低頭,答完后便轉身離去。
“雄虺叔叔,您先回去罷。”知道雄虺依舊立在原地等他,白翯看著老婦,難過地說道。
“多加小心,早些回來。”雄虺未多言,只關切地囑咐了一句,便消失在半空中。
白翯默默不語地陪在老婦身邊,直到天色有些昏暗,老婦這才起身,讓白翯將老者的尸首抱回堂屋內。
“阿婆,跟我回青丘吧,阿公不在了,我替他來照顧你。”白翯將屋內的油燈點著,見老婦坐在一張破竹榻上,眼睛依舊盯著前方木板上一動不動的老者,遂來到老婦身邊,細聲說道。
“他沒走,我要在這里陪著他。”征呆了許久的老婦,這才抬起頭看向白翯,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數十年來,他待我始終如初,就算一生無兒無女,他也從未想過要拋棄我,如今他睡在這里了,我又怎能舍他而去呢?”
“沒能保護好阿公,是我有愧于你們。”白翯垂下頭,難過說道。
“這怎么能怪你呢?你本可以一走了之的,可卻為了我們讓自己陷入險境。”說完,老婦又關切地看著白翯問道:“尾巴沒事吧?”
“小傷,無礙的。”白翯搖了搖頭,沖老婦擠出一抹笑,隨后,起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物件,繼而問向老婦:“阿婆,餓不餓?我去給你找些東西吃。”
“白翯,院外溪水中的竹簍里還有一尾魚,是你阿公今早釣來的,還沒來得及煮呢,你將它放了罷。”老婦未回答白翯的話,而是坐在竹榻上,輕聲說道。
“好,我這就去。”白翯應答著,轉身出門。
“白翯!”老婦又將已到門口的白翯叫住,停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夭夭,也是狐妖吧?你們很般配,一定要珍惜。”
“阿婆放心罷,今生我也會如阿公守護阿婆那般,去守護她的。”白翯回過頭,看著老婦,堅定地說道。
“快去罷!”老婦慈祥地點了點頭。
白翯轉身跑到院外的溪水邊,照著月色找到竹簍,里面果然有一尾肥碩的活魚,見竹簍突然被拿起,它驚嚇得在簍中亂竄。白翯急忙將竹簍橫放于溪水之中,肥魚遲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游了出來,順著水流,迅速遠去。
可當白翯再次回到草堂時,卻見老婦安然地躺在竹榻之上已沒有了半點氣息,他又是一陣伏榻痛哭。
翌日天亮后,白翯將老夫婦的尸首合葬在院前的那棵桃樹之下,在墳前悲泣了許久,才轉身離去,回到青丘。
“神主,涌進南妖界的北妖又重新受到監察,恐怕我們得與他們暫停聯系了。”暗谷中,一名獸妖立在魁梧男子身后,愁眉苦臉地說道。
“當初安排他們混入南妖界,就是希望在關鍵時候,擾亂南妖界,分散青丘的注意,沒想到....竟被那五個蠢貨壞事。”魁梧男子面色陰沉地冷聲道。
“那我們.....”獸妖小聲問道。
“且讓他們先按耐住,此時千萬別再被青丘抓住把柄,必要時我們自會找他們。”魁梧男子沉靜片刻,才緩緩說道。
“是。”獸妖應聲離去。
“神主。”這時,暗處走出一位美貌的紫衣女子,滿眼柔情地靠倒在魁梧男子的胸前。
“都恢復過來了?”魁梧男子卻只是淡淡問道。
“恩,多謝神主賜我修為。”紫衣女子媚笑著抬起頭,望著那張陰柔的臉,嬌聲說道。
“你尚且還有用處我才會送出修為,否則,我也愛莫能助。”魁梧男子不為動容地淡笑道。
“是,神主。”紫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后退了幾步,點頭答道。
“你既好了,便去一趟石者山,將孟極叫回來。”魁梧男子看向紫衣女子,繼而微惱道:“藏這么久,他也該回來了。”
“是。”紫衣女子垂下頭,應道。
“歲英師叔,浩晞師兄醒了!”燕山云莊,傷重昏迷的浩晞在三日后醒來,照顧他的方昱見狀立馬向歲英通報。
剛從師父那里回來的歲英,聽聞后高興地隨方昱往浩晞臥室而去,同時他也迫切想知道,浩晞發生了什么事。
“師叔。”浩晞虛弱地睜著大眼出神了半晌,忽見歲英和方昱進來,欲起身輯禮喚道。
“你剛醒,別亂動!”歲英急攔住浩晞,將他扶回榻上,轉向方昱說道:“快去將你伯兮師叔喚來。”
“師叔,我已無大礙,就別再去勞煩伯兮師叔了。”浩晞卻叫住方昱,向歲英輕聲笑道。
歲英只好作罷。
“浩晞師兄,你到底出什么事了?”立在一旁的方昱率先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日清晨天色微亮,我們剛滅完離宮的大火尚處在疲憊不堪之際,忽然周圍竄出一眾鼠妖,許多弟子未來得及拔劍,便喪命于那些妖物的惡爪之下。我奮力護助一名弟子沖出妖群,讓其回云莊求助,可沒想到,回來就見于桑被推入尚未冷卻的焦木堆中,已無生息,眾弟子也已紛紛倒下,而那些妖物眨眼間就沒了蹤跡。”說到此時,浩晞已經眼淚撲簌,垂著頭繼續悲憤地哭道:“我自知無顏回來面對師祖和師叔,遂召出追蹤靈去追尋這些妖物,想替死去的眾弟子報仇!”
“哼,你這哪是去報仇?你這分明是去送死!”歲英嗔怒地看向浩晞冷哼道。
“師叔責罵得沒錯,我雖在一處崖邊尋到那些鼠妖,可最終因寡不敵眾被迫跳下山崖,竟想不到沒能摔死。我便拖著半條命回燕山云莊,也幸而在路上碰到了冥師祖,才被救了回來。”浩晞輕笑了一聲,依舊傷心說道。
“事情已過去,就別多想了,好好養傷便是。”歲英心中本還有諸多疑惑,但見浩晞神情悲傷,也就沒再說什么,囑咐了一句后,就留下方昱繼續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