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今日格外熱鬧,眾妖們早早地聚集在幽湖邊,個個都滿眼期待,只因他們的掌執大人終于要將那位竹芷姑娘帶回青丘了。雖然知道,那姑娘是赤云谷的伏妖巫師,但既是掌執大人喜歡的,便也是他們要敬重的。
當南霂領著竹芷走近幽湖時,熱情又激動的眾妖皆爭相涌上前來打招呼,竹芷雖有些不自在,但好在相識的夭夭與宵行也陪同他們一道,遂不至于局促不安。而南霂緊牽著竹芷的手,面對眼前吵吵鬧鬧的眾妖,既高興又無奈。
“父親,這便是竹芷。”來到幽湖邊的巨樹下,總算清靜下來,四周也唯南君、畢方和雄虺立在樹前。南霂心中自然明白父親是為竹芷考慮,才早早地將愛湊熱鬧的眾妖打發出去,遂牽著竹芷到父親跟前,開心笑道。
“竹芷見過南君仙主。”竹芷鄭重地向南君輯禮道。
“早就聽聞,赤云谷東野谷主有一引以為傲的高徒,貌如雪蓮,氣如芷蘭,行事奉大義,手執五彩鎮妖綾,便可保一方安寧,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南君高興地看著竹芷,溫笑道,隨后也瞟了一眼南霂,有滿意之意。
“仙主謬贊了。”竹芷低頭謙道。
“來到青丘,便安心多住些時日。”南君繼續溫笑道。
“多謝仙主。”竹芷點了點頭,淡笑道。
“芷兒,這是畢方叔叔和雄虺大哥。”隨后,南霂又將畢方和雄虺介紹給竹芷。
“畢方前輩,雄虺前輩。”竹芷本欲跟著南霂叫,但轉念一想覺得不妥,隨即低了低頭喚道。
畢方和雄虺也向竹芷點了點頭。
“父親,若無事,我們便先去別處了。”南霂擔心竹芷拘謹,遂向父親說道。
“恩,去吧。”南君點頭慈笑道。
“我也要去!”見南霂和竹芷轉身走出巨樹,夭夭也欲跟上前,卻被宵行一把拽住。
“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待到樹下只剩畢方和雄虺后,南君若有所思道。
“那姑娘眼寒如霜,不禁讓我想起當年見過的千年雪妖。”畢方也開口說道。
“對,是她。”經畢方提醒,南君這才恍然大悟。
“可一個是妖,一個是人,應該也只是相像而已。”畢方又搖頭說道。
“仙主,可否要提醒一下南霂?”雄虺皺著眉頭,沙啞問道。
“提醒什么?這姑娘分明就是人類,毫無妖氣,還是先別讓他知道,省得他又諸多擔心。”南君笑了笑,說道。
“原來你當真是愛笛器的。”竹芷隨南霂進入笛洞后,抬眼見到頂頭上的諸多笛器,不經意想起他吹的笛聲,低頭笑道。
原本跟隨在后的宵行,見南霂和竹芷進入笛洞,便覺得不該前去打擾,轉身拉著不明所以的夭夭和白翯前往蘭田。
“你又笑我吹的笛曲了?”見竹芷這般笑,南霂猜到她定是想起自己那晚給她吹的笛曲,遂伸手環上竹芷的細腰,佯裝不悅道。
“他們還在外面。”竹芷羞澀得急忙推開南霂,她以為宵行和夭夭等還跟在身后。
“他們早走了。”南霂又逼近竹芷,迷魅笑道。
“再帶我去別處看看罷。”竹芷面容微燙地躲開南霂,說完欲向洞外走去,卻又被南霂拉住,反應未及,已被他深情吻住。
“我帶你去桃林。”炙熱的吻最后停留在竹芷的額間,南霂才柔聲輕語道。
“恩。”竹芷臉色微燙,低頭應道。
“霂哥哥,竹芷姑娘!”正坐在樹上采摘桑果吃的夭夭和白翯,遠遠見到欲上桃林的南霂和竹芷,急忙跳下樹奔過去,夭夭還將手中新鮮又肥碩的桑果遞到竹芷手中。
自昨日,霂哥哥派晨風來提前告知竹芷姑娘要來時,夭夭便欣喜地盼著,在北妖界時,她們雖顯少交談,但到底已熟知,自然是朋友了。
“竹芷姑娘,子容可好?”夭夭看向竹芷,關心問道。
“恩,他很好。”竹芷手捧著桑果,淡淡笑道。
“我就要釀桑果酒了,又可以給他送些新鮮的桑果酒。”夭夭吃著桑果繼續笑道,一旁的白翯看著她手腕上的貝飾,又聽到她如此關心子容,方才光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南霂見夭夭依舊那般天真爛漫,也不知是為她開心還是著急,白翯落寞的神色,他也不忍再看,便與竹芷上了桃林。
見竹芷雙手依舊捧著桑果,南霂也無奈地笑了起來,他們都不愛吃桑果,遂召出晨風讓它將這些桑果盡數吃掉,最后,晨風撐得身形圓鼓,只得躺在桃樹下稍息片刻。
“明日父親要在這桃林擺鮮果宴,會將他自己釀的百花酒拿出來與青丘眾妖共飲。”南霂牽著竹芷信步在林中,望著眼前碩果累累的桃樹,輕聲笑道。鮮果宴本還有一段時日,但因竹芷的到來,南君便提前了。
桃林中幾個小妖原本在此嬉鬧,遠遠見到竹芷和南霂一白一紅的兩個身影,都忍不住歡喜地笑了起來。
“聽夭夭說,她明日要采摘桑果,我可以去陪她,你就陪著你父親罷。”竹芷看向南霂,柔聲說道。
“那怎么行?夭夭有白翯陪著呢?你喜歡吃黃李,明日我們去后山摘。”南霂搖搖頭,看著竹芷,寵溺笑道。
“白翯他對夭夭....”竹芷隨即好奇問道。
“他們自小一塊長大,他對夭夭有情,可夭夭現今卻還不知情為何物呢。”想到白翯,南霂也是一聲苦笑,后又低頭看向竹芷,繼續笑問道:“你何時也會對這些事如此上心了?”
“與夭夭也算相熟了,自然有些好奇。”竹芷急忙別過臉,低聲說道。在燕山云莊之時,她便察覺出子容對夭夭過于上心,經歷了情愛,自然就看懂,子容對夭夭也有情,所以,她才忍不住多了這份關心。
“對我還扯慌。”南霂將竹芷拉到自己懷中,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佯裝嗔道:“你是為了子容而好奇的罷。”
“你....也知道?”竹芷驚訝地抬眼看向南霂,問道。
“你都看得出來,我又何嘗看不出?”南霂笑了笑,卻轉而嘆道:“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既已發生,便讓他們自行解決罷,夭夭該長大了,如何抉擇也要看她自己。”
竹芷在南霂懷中也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