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其實鄭和和荷西睡得還不錯,火堆到凌晨五點才耗盡了余溫,鄭和五點就醒了,他怕有人偷他包,溫度一掉就醒了。荷西這家伙就睡得和死豬一樣,鄭和叫半天叫不醒,戳了一下他的傷口才算把他叫醒。
鄭和五點在舊金山沙灘酒店后門截住了廚房采買的車,從里面“借”了一點點香腸雞蛋牛奶面包花生果醬生菜水果之類的,就一點點不是什么大事情。
吃完早飯鄭和特意挑了一個不是華人不是印度裔不是黑人當司機的出租車,司機是個將近兩米高的白人壯漢,大冬天穿露臂夾克,手臂上肌肉虬結,計程車被他塞了個滿滿當當。臉上有一道傷疤,說不好是不是刀疤,從左臉頰往上滑過鼻梁一直到右邊眼角,走勢很像是刀疤但是比刀疤寬。
如果運氣好,鄭和中午和荷西碰頭的時候,荷西應該就已經找到愛情了。
鄭和自己就反方向用腿走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有多貴,他現在大風刮來的錢都心疼。最關鍵坐計程車不在尼克·弗瑞的報銷范圍之內,正好練一練他的無聲步,無聲步的戰斗力還是很強的,但是鄭和不能每天沒日沒夜的練,無聲步是那種練得越多越純熟越厲害的,說白了就是海軍的剃,熟練度很重要,可他今年十歲多一點,沒日沒夜的練他的肌肉會定型的,肌肉定型了之后長起來就會影響身高,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這輩子他怎么也要長到一米八,可以多,但是一點都不可以少。
他現在可以做到快速移動,但是勺子那種境界必須要一定時間的熱身,然后,還是用不出來,他腦子里面還是有理性那根弦,他這又不是單純的超能力,一旦超越了可視速度他就一定會自動減速,這是鄭和的心理缺陷短時間是沒有辦法克服的。
鄭和在舊金山的街頭狂奔,反正常人看就是一個小小的黑影竄了過去,比發瘋的野狗都快,又不會咬人只當是自己眼花了。
跑著跑著,不知不覺鄭和就到了舊金山一片比較荒涼的地方,這里是一個金屬垃圾堆積的地方,廢金屬的沖壓塊壘得老高,太陽都照不到地上,鐵網破破爛爛的,好多地方都開了洞,鄭和親眼看到受到驚嚇的野狗腦袋一撞,撞破了鐵網,掙扎兩下就鉆了過去。這鐵網脆的和薄煎餅有一拼,要說安好之后換過新的打死鄭和也不信。老美也沒有什么偷廢鐵賣的習慣,人家有槍,反正都是犯法哪個不比偷廢鐵來錢快。
鄭和跑得正開心忽然斜刺里竄出來一個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玩意兒撲倒了鄭和。
然后就被鄭和按在了地上,他要是這點狀況都處理不了,他也不敢接尼克·弗瑞的私活兒到舊金山這座吸血鬼城來。
“啊哈!昂熱!讓老子找到了吧!”
襲擊鄭和的是一個白發老頭,但是和愛德華不一樣,愛德華是正兒八經的老頭子,頭發白了,人也蔫兒巴了。這個家伙他頭頂白發,還是中短發這種在直男癌看來不可能存在的反邏輯發型。頭發微卷,皮夾克牛仔褲配襯衣,身材還壯碩,要多騷有多騷。就是身上臟兮兮的,而且還有點人類沒有的特征。
剛剛被按到地上的時候昂熱還有點懵,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襲擊了一個小男孩,然后反而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是自己。當時也是實在是餓昏了頭,沒有想過什么小男孩可以跑這么快,如果不是他身體變異動態視力增強了很多他都認不出來那是個小男孩。
鄭和一說出來一個驢頭不對馬嘴的名字,他下意識的就回答道:“我不是昂熱。”
“胡說你就是,你看你的眼睛,分明就是龍裔的豎瞳。”鄭和單手一掀,昂熱在空中打個轉都來不及使力,就被鄭和反剪著手又按到了地上,“你后面的尾巴呢?我怎么摸不到?”
惠斯特這輩子都沒有被這么折辱過:“我說過我不是昂熱,我叫惠斯特,亞伯拉罕·惠斯特!我的尾巴長在前面,你摸錯地方了。”
一把大扳手猛地在惠斯特的腦袋邊上,擊碎了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地面,飛濺的碎石彈到惠斯特臉上,有一塊進到了耳朵,卡在耳道里面鉆心的疼。
“老子找的就是惠斯特,我就是怕你不承認而已,要是我做了一輩子吸血鬼殺手,我死也不會承認自己被轉化成了吸血鬼,還不敢死。最重要的一點,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能告你一個威脅小男孩,在牢里面你也許還挺受歡迎的,你們吸血鬼不是很擅長吸呀吸的嗎?”
惠斯特倒是想要回頭看看,可是鄭和反剪著他的手,他現在被轉化成吸血鬼,力氣就算很大,但是再怎么大也沒有辦法光靠打挺翻身。
放棄了徒勞的掙扎,惠斯特有點認命:“刀鋒說得對,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廢話,你要是喜歡我,我現在就送你去吃牢飯。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刀鋒在哪里?還有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這是打算改變種族給刀鋒找一個后媽?”
惠斯特放棄希望似的側著臉把頭放在了地上,也管不著他最少看到過五條野狗在這塊地上解決個狗問題,反正下過雨就當洗干凈了。
“叫鄭和是吧,我說你要么一直這么按著我,等我很快再一次被吸血的欲望支配然后徹底發瘋,要么把我扔到太陽下面活活燒死。”
……
舊金山醫院失竊,血庫被洗劫。
沙灘避風的那個地方,鄭和撥弄著火堆,烤著一只雞,兩只兩斤的超大龍蝦,食材都是從舊金山沙灘酒店借的,非常新鮮。
惠斯特靠在石頭的背陰面,手里拿著一個血袋,像是吸酸奶一樣,一點一點的喝。
“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但是你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烤這些東西?現在才不到十點。”
“我就是饞饞你,誒,當了一輩子吸血鬼獵人,也攢不下幾個錢,沒怎么吃過這大龍蝦吧,現在你吃不了了,我發發慈悲,等會兒你看我吃。”
“刀鋒說得對,你比吸血鬼還招人厭,你難道不著急刀鋒現在的狀況嗎?”
“你說這話好意思嗎?現在在吃飯的又不是我,刀鋒是這個世界上唯二不怕太陽的吸血鬼,沒那么容易死。你要是憋不住你就說唄。”
“唯二?”惠斯特放下了手里面的血袋,說實話味道讓他惡心,但是這惡心的味道現在讓他滿足。“還有誰?”
惠斯特是不覺得新鮮,他也不在乎這個第二個到底是誰,他在乎的是這第二個人會不會是吸血鬼種族進化的鑰匙,如果是,那他這一輩都活到狗身上了。
“德古拉你認識嗎?你們怎么一個個都喜歡打聽一個睡美人癥的肌肉壯男?放心吧,這家伙自私鬼,不會搞什么吸血鬼種族大進化的,全世界就他一個能白天行動的吸血鬼他不知道多開心呢。說正題,刀鋒現在在哪兒?”
惠斯特搖搖頭,用海邊的椰子樹樹葉編著草帽,等到了正午要是草帽也不管用,他就在沙灘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不知道,這當中的情況比較復雜,我被狄肯·費斯襲擊了,一群吸血鬼差一點吸干了我,后來刀鋒倒是回來過,那時候我可能死也可能轉化,我問刀鋒要了一把槍,雖然是開了一槍,但是到了我還是沒有勇氣自殺。”
鄭和看了一下火候,雞肉不好烤,尤其是烤全雞,還沒熟,龍蝦倒是烤得差不多了:“你現在能嘗到味道嗎?蒜香烤龍蝦你要不要試試?你不吃別看著我啊,繼續說啊,你考試呢非得等我問?”
“我真希望你也是個吸血鬼,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弄死你了。刀鋒那小子確實也很義氣,他幾乎動用了一切力量為我報仇。麻煩你把大蒜拿遠一點好嗎?刀鋒就是太義氣了,卡倫博士制造的逆轉血清他全都帶走了,等我轉化完成能動了,發現一支都沒了,不然我還可以拼著爆炸的危險搏一搏,死了也挺好。你吃相好一點,蒜汁別往我這邊濺。”惠斯特稍微遠離了鄭和一點,防止自己死在烤龍蝦的蒜汁之下,“我就被困在那邊了,白天我沒法出去,晚上我也不敢,我怕我忍不住襲擊人。后來就是實在餓得不行了,才襲擊了你。”
“所以你其實是個什么用都沒有的垃圾npc?這些血你多喝一點,路上當個飽死鬼,等會兒我幫你完成你生前未盡的心愿。”
惠斯特把鮮綠的還帶著葉子香氣的草帽往頭上一扣:“什么心愿?”
“自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