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川看著喬邵焱被費南雪劈了一掌的另一只胳膊，嘖嘖的贊嘆道：
“小嫂子下手可真狠，這一掌下去的傷可比你另一只胳膊的重多了，要不我再給你打上個石膏？好事成雙？”
喬邵焱掄起自己手邊的一卷紙想要朝秦良川扔過去，這時候喬邵焱的電話響了，喬邵焱見是個陌生號碼，便想掛掉，不知怎的卻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
“嗯？”
于甜見喬邵焱的電話終于打通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喬邵焱，喬邵焱是吧！我是于甜。”
喬邵焱聽到打電話的人是費南雪的閨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有什么事嗎？”
于甜的聲音急的變了調子：
“南雪出事了！”
秦良川看著像一頭豹子一樣沖出家門的喬邵焱，一臉的難以置信，自己那個不動如山、心思縝密的表哥莫不是變成蝴蝶飛走了？
等到了樓下的時候，秦良川沖著喬邵焱喊道：
“老喬，我的車在那邊！”
喬邵焱頭也不回：
“你那輛破車的速度，等我們到了估計都快過年了。”
秦良川看了看自己表哥車庫里的邁凱倫SLR，有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車鑰匙，一陣涼風從自己的心中吹過。
這一次換秦良川坐到了副駕駛上：
“老喬，你悠著點兒，現在是法治社會，小嫂子就算是進一趟警察局也無所謂，這清者自清，你可別關心則亂，干出什么事兒來！”
喬邵焱踩了一腳油門：
“我有分寸！”
等到車開出了小區，喬邵焱問道：
“你在寧州認識什么法律界的人嗎？”
秦良川記恨著剛才喬邵焱兇他的事兒：
“您可是京都的太子爺，這想要誰過來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喬邵焱轉著方向盤：
“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
秦良川吹了一聲口哨：
“那是因為這條龍還不夠強！”
喬邵焱皮笑肉不笑，聲音也變得有點滲人：
“良川，你的防曬霜買夠了嗎？聽說最近非洲那邊挺缺人！”
秦良川聽了這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
“剛才我就已經給這寧州最有名的大狀知會過了，放心吧，這個人的嘴可是厲害的很，死人也能給你說活過來。”
費南雪沒想到自己這當了二十多年的遵紀守法好公民，有朝一日也有到這警察局里來的一天，看著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費南雪緊張地吞了幾口口水。
董建在一旁看著費南雪：
“費小姐不必緊張，待會兒不過是例行質詢而已。”
費南雪在心底不住地告誡自己：
不能慌，自己沒做過虧心事，干嘛要慌。
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后，費南雪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董先生，現在貴公司是認定了是我，泄露了標書內容嗎？”
董建看著這個跟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姑娘，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秉承著公事公辦的原則：
“這份標書從起草到制定，均是由我們公司的核心人員擬定，對外流傳出去的資料只有費小姐手里的這一份。
這份標書關系到我們公司是否能夠進一步打入歐洲市場，現在標書內容泄露，將會給我們公司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這時來了兩位警察坐到了費南雪的對面，為首的是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生的老成持重：“我姓劉，你們可以叫我劉警官！”
在問完了該問的問題之后，董建說道：
“劉警官，對于泄露商業機密罪，我們企業本可以追究費小姐的民事賠償責任。但是鑒于涉案的金額過大，而且費小姐否認其泄露了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所以我們公司不得已才要追究費小姐的刑事責任，還請警局可以立案偵查。”
費南雪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劉警官，我是在前天也就是四月三十號下午把星創制藥的標書拿到了手，在此之前我跟星創制藥公司毫無瓜葛。我相信我沒有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賠上我的前途去泄露星創制藥的標書內容。”
董建面不改色：
“我們公司了解到，就在前不久三月份左右，費小姐剛剛盤下了一家蛋糕店，費小姐現在出于創業期，資金周轉恐怕是個問題，我們公司大膽假設，費小姐可能會因為財務問題而向其他公司泄露標書內容而從中牟利。”
費南雪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種猜忌，她總是老師眼里最聽話的那一個孩子，與人為善，不惹是非。
現在饒是費南雪的心理承受能力大，也畢竟是個女孩子，費南雪的眼睛里噙了淚花，但她不想將自己軟弱的一面展現在這么多人面前，她努力的眨巴著自己的眼睛：
“董先生，拿賊拿贓，捉奸捉雙，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不能紅口白牙誣賴人。您說我是為了錢，那我可以將我名下所有銀行卡的轉賬往來提供給警方。”
董建不發一詞，另一位做筆錄的警官放下筆問道：
“那費小姐，您在這兩天時間里都見過什么人嗎？據星創制藥提供的時間線，標書是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左右被人發布到了網上，這段時間您在哪兒呢？”
費南雪囁嚅著，她剛想說自己是跟喬邵焱在一起，但是又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牽扯。正在這時，費南雪的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她當時正跟我在一起。”
費南雪聽到這個聲音，轉過頭來，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他鄉見故知的悲喜交加之情。
喬邵焱看到費南雪紅腫著眼眶，不禁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兩只手臂上霎時間青筋畢露。
秦良川怕喬邵焱在這兒干出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兒來，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喬，悠著點兒，分寸、分寸！這可是警局！”
劉警官見突然進來了個人，疑惑道：
“這位同志你？”
喬邵焱聽了秦良川的話，壓制下了自己想在這兒把董建給打一頓替費南雪出氣的想法，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溫良和善的五好公民形象：
“警官您好，我是費南雪的鄰居喬邵焱，也算是本案的半個證人，今天中午我可以為費小姐作證，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費南雪看到喬邵焱現場展示了一下中國傳統藝術的瑰寶民族的驕傲之變臉大法，剛才的眼淚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要不是現場的氛圍太過于嚴肅，估計她能忍不住給笑出聲來。
劉警官在本子上記了兩筆，接著問道：
“你們在干什么呢？”
喬邵焱回答的一臉嚴肅：
“我們當時在看愛情公寓，我相信費小姐的電腦上應該有瀏覽記錄，可以查得到。”
費南雪聽了喬邵焱的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喬邵焱看到費南雪看自己，一雙桃花眼也含情脈脈的看了回去。
董建見這兩個年輕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苦命的小少爺，看上的姑娘就要被面前這個大豬蹄子給拱了，故意咳了兩聲。
喬邵焱看到自己面前這個老頭，氣不打一處來：
“你就是星創制藥的負責人？”
董建從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塊手帕來：
“是的！”
喬邵焱不屑的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子，就說費南雪是寧州邵家的人，看他還說不說的出費南雪是為了錢才故意把標書內容給泄露了這種話來。”
聽了這話，董建這個在寧州城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的人，額頭上的汗冒的更多了：
“我們周總沒有這個意思，這也是大勢所迫，才讓費小姐過來協助我們調查。”
劉警官可不管這些，繼續問道：
“那這幾天，費小姐跟你接觸的多嗎？言語之間有什么異常嗎？”
喬邵焱在換了一副純良的聲調語氣：
“同志，這兩天我的左胳膊不小心傷著了，是我這位好心的鄰居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才能好的這么快。同志您想想，我這么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鄰居滿腔心思都撲在照顧我上了，哪里有時間去尋思那些彎彎繞繞。”
都說知己知彼才百戰不殆，前兩分鐘喬邵焱手上已經有了這位董先生的所有資料，說完喬邵焱斜睨著董建：
“都說仁者見仁謂之仁，智者見智謂之智。這董先生如此揣測他人，難不成是自己想要發一筆橫財，畢竟我聽說董先生的女兒現在在美國留學，在那邊還供著一套房，是不是這資金周轉的也不太靈光呢？”
董建不住的擦著汗：
“這位小先生，你可不能污蔑人啊！”
做筆記的警官也停下了手里的筆，忍不住笑了：
“兩位先生，我們辦事都是講究證據的，你們就別在這兒跟明里暗里的嗆了。”
喬邵焱一來，費南雪本來懸著的心穩了下來，仿佛自己在大海中撈到了一塊浮木。
費南雪斟酌著自己的言辭：
“劉警官，還有一件事我想匯報。”
“講！”
費南雪正襟危坐道：“我們翻譯社的各個辦公室里都裝有監控錄像，這個按照正常情況是一個星期自動覆蓋一次，但是這一次這三天內的監控錄像卻被人蓄意的抹掉了。
我想這會不會跟標書泄露有關系，有人動了我電腦里的文件，然后再把監控抹掉，嫁禍于人。”劉警官思考了半晌：
“費小姐，你反應的情況我們會酌情考慮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