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雪見自己闖了禍,忙把喬邵焱扶到了沙發(fā)上:
“喬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這胳膊不會給廢掉吧!”
喬邵焱斜著眼睛偷偷地瞟了費南雪一眼,見費南雪臉上關(guān)切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下不由得暗喜,本來只有三分疼也被他給演成了七分:
“這下說不準我可真的要變成獨臂大俠楊過了,我這大早晨的過來,到這兒來連口飯都還沒來得及吃。”
費南雪看了看桌上大大小小的外賣盒:
“剛才是你打電話把我給叫下來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號碼的?你是監(jiān)聽了,還是偷窺了?”
喬邵焱囁嚅著說道:
“我哪有這么大的能耐啊,你自己一個開蛋糕店的,手機號都印在店里了,還怕別人打電話騷擾你?我就是拜托快遞小哥給你打了個電話而已!”
喬邵焱說的自己一臉委屈,差點就把自己給感動哭了,但他猶嫌不夠,想要掙扎著把盛著糖粥的的蓋碗掀開。
喬邵焱因為一只胳膊打著石膏,不好發(fā)力,一碗糖粥差點給潑出來。費南雪看著喬邵焱笨拙的樣子,想到他變成這樣自己也得擔點責任,便伸手替他開了蓋子:
“你還挺會享受,知道挑潘記的糖粥來買。”
糯米經(jīng)過長時間的熬制早就已經(jīng)煮開了花,上面又加了厚厚的一層紅豆沙,潘記的做法尤為獨到,還給淋上了一勺糖桂花。
喬邵焱看著那碗糖粥,臉上倒是有了幾分傷感:
“以前總聽母親講起過,說她家鄉(xiāng)的糖粥尤其好喝,可惜她早早的就嫁到了北方,再嘗到這么正宗的老味道可就難了。”
費南雪聽他講起自己的母親,不由得也想家了,想到喬邵焱這背井離鄉(xiāng)的也挺不容易,且不管他這身傷是真是假,這石膏板都打上了還沒個人照顧,也是凄慘。
于是伸手端起那碗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了喬邵焱的嘴邊:
“喝吧,你這胳膊弄成這樣,我也有份。”
喬邵焱見費南雪喂自己喝粥,開心的不得了:
“謝謝。”
說完便湊過去把那勺粥給咽了。費南雪連著喂了他小半碗,喬邵焱把頭轉(zhuǎn)過去:
“我想吃奶黃包。”
費南雪難得的好性子,把那剩下的外賣盒通通的拆開了,看著桌子上的奶黃流沙包、雙皮奶、椰汁紅豆糕、蜂花蜜糖盞驚得張大了嘴巴:
“喬先生,你是有多喜歡吃甜食啊?”
那盒椰汁紅豆糕離得喬邵焱近,他拿了一個嘗了嘗味道:
“甜食可以快速滿足大腦對血清素、多巴胺、腎上腺素的需要,簡而言之就是可以讓人心情變好,你想試試嗎?”
說完喬邵焱用右手拈起一塊紅豆糕塞進了費南雪的嘴里,費南雪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口吃食:
“啊!這多不好意思!”
費南雪的舌尖不小心掃到了喬邵焱指頭,喬邵焱感覺到整個手仿佛有電流經(jīng)過,酥酥麻麻的,不過他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想吃那個奶黃包。”
費南雪嚼著嘴里的紅豆糕,順便給他遞了個奶黃包過去:
“少吃點,你現(xiàn)在吃這么多,中午飯可就吃不下了。”
喬邵焱把奶黃包接過去咬了一口:
“沒事兒,年輕人消化得快。”
費南雪本著噎死人不償命的心理接過話茬:
“喬先生都快要三十的人了,可也不年輕了,再不悠著點以后什么高血壓糖尿病的找上門來,可就后悔也晚了。”
喬邵焱滿不在乎的把那奶黃包吞下肚:
“人生在世幾十年,要是不該吃吃該喝喝,豈不是太慘?”
費南雪不想再跟喬邵焱在這個話題上做無謂的掙扎,想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做點什么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
“喬先生,我要不待會兒陪你去醫(yī)院看看?”
喬邵焱正把蜂花蜜糖盞給端在了手里,聽了這話差點沒把那碗糖水給灑嘍,剛想找個什么理由拒絕的時候,這時費南雪的手機響了,費南雪低頭一看原來是楊姐,便劃開了屏幕:
“楊姐,什么事啊?”
楊姐的嗓門兒一如既往的大:
“這快到點兒了,我剛才沒在辦公室看見你,就打個電話提醒你一下。”
費南雪看了看在一旁享用美食的喬邵焱,不敢告訴楊姐自己在大廳里照顧了近一上午的病號,抬眼看見窗外那家榴蓮小鎮(zhèn)在搞活動,只好硬著頭皮撒了個謊:
“我突然想吃樓下拐角的榴蓮酥了,就下來買了點,又想到辦公室里別人沒幾個喜歡的,就準備吃完了再上去。”
楊姐對她們這些小姑娘一向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只要你能把當天的任務(wù)給完成了,你就算是飛到美國去她也不介意:
“你們年輕人就喜歡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你吃完了可得記得買瓶漱口水,那東西味兒大。”
費南雪拿著手機,仔細的想了想自己以前跟楊姐一起去寫字樓后面的小吃街吃臭豆腐的時候,楊姐也沒嫌棄過呀,難道榴蓮就不能擁有姓名?
不過費南雪可是乖孩子:
“好的,楊姐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不給你丟人。”
楊姐在手機里笑的爽朗,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南雪,今天可要加油哦!”
費南雪應(yīng)和著:
“一定,一定。”
說完便做賊心虛的掛了手機,順便回頭看了看,怕楊姐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后。
喬邵焱見費南雪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不由得輕嗤了一聲。
費南雪見喬邵焱笑自己,兇巴巴的道:
“笑什么,待會兒你自己去醫(yī)院吧,我也不為了你請假了。”
喬邵焱求之不得:
“也好,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費南雪見喬邵焱不再癡纏,倒是有些驚訝:
“你確定不用我陪你?你自己一個人應(yīng)付的來嗎?”
喬邵焱眉毛一挑:
“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自己還沒法去醫(yī)院嗎?”
說完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待會兒工作上是有什么事嗎?”
費南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待會兒要去見個客戶。”
喬邵焱看了看費南雪的打扮,不悅地搖了搖頭:
“今天的襯衣領(lǐng)子開得那么低做什么?去見什么客戶?男的女的?你不是翻譯嗎,怎么還干起聯(lián)系客戶的活兒了?”
費南雪看著像老媽子一樣的喬邵焱:
“客戶指名要見見給他們做翻譯的人是啥樣子,我也只能舍身成仁了。還有,喬先生你也好歹是喝過洋墨水的人,思想怎么還這么的封建呢!”
喬邵焱故作深沉道:
“我還是覺得中國女性應(yīng)該多多的展現(xiàn)其大氣溫婉的一面。”
費南雪“噗嗤”笑出聲來:
“喬先生還真是睿智。”
說完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估摸著自己是時候該過去了,起身道:
“喬先生,你的胳膊記得再去看下醫(yī)生,醫(yī)藥費單子記得帶回來,我盡我所能給您補償。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去做我的工作了。”
喬邵焱一聽費南雪要走,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那你中午回家嗎?”費南雪帶著一臉官方微笑:
“不回。”
喬邵焱不屈不撓道:
“那晚上總會回吧。”
費南雪被喬邵焱逼得哭笑不得:
“晚上當然回家啊。”
喬邵焱扯著沙發(fā)上的流蘇帶子:
“在我們老家,胳膊腿兒傷著了的話是要吃豬蹄湯的,我在這里也吃不到。”
費南雪急著把這位大神送走,慌不擇言道:
“我晚上下班回家給你做豬蹄湯好不好?”
喬邵焱聽了費南雪的話,怕她毀約,掏出手機來:
“加個微信,我怕你忘掉。”
費南雪這次倒是爽快:
“我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嗎?”
喬邵焱迅速的在手機上點了兩下:
“講不講信用我不知道,不過你忘東西挺快倒是真的。”
費南雪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半了,不想再跟喬邵焱多費口舌:
“我可是文科出身,記東西的那半邊腦袋可是好得很。”
說完便起身朝喬邵焱招了招手:
“喬先生,晚上見啦。”
喬邵焱看著費南雪的背影,笑的溫良而滿足。透過那巨大的落地窗,他看到費南雪正在等紅綠燈,伸手把垂在肩膀前面的頭發(fā)撥到了腦后。
四月底的天已經(jīng)有些燥熱,喬邵焱感覺自己剛才的糖水白喝了,現(xiàn)在竟又有些口渴,一個分神,費南雪已經(jīng)從喬邵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盡管喬邵焱知道自己跟她僅僅隔了一條街,可他的心里卻還是惴惴不安,怕她像上一次一樣從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不見,像海邊的泡沫一樣寂滅的無影無蹤。
正當喬邵焱在那兒暗自神傷的時候,旁邊過來了一個保潔小妹。小妹敲了敲喬邵焱面前的桌子:
“先生,你是我們公司的人嗎?”
喬邵焱咳了一聲:
“呃,我是來這兒找你們、找你們楊姐談業(yè)務(wù)的。”
保潔小妹笑了笑:
“您說的是楊經(jīng)理吧!”
喬邵焱看著保潔小妹麻利的把自己喝了只剩一半的雙皮奶扔進了垃圾桶里,不由得有點肉疼:“
對啊,楊經(jīng)理!”
突然喬邵焱問道:
“你認識你們這兒一位姓費的翻譯嗎?”
保潔小妹回了回神:
“先生您說的是費南雪,南小姐吧。”
喬邵焱有些好奇:
“你們?yōu)槭裁唇兴闲〗悖俊?p> 保潔小妹狡黠一笑:
“先生您不會是喜歡南小姐吧,大家這么稱呼南小姐是因為南小姐剛來的時候楊經(jīng)理總叫她南雪,我們都以為她姓南呢,這一來二去的就叫開了。”
喬邵焱對著那位小妹招了招手:
“那南小姐平時喜歡吃些什么,玩兒些什么?”
保潔小妹想了想: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基本上公司訂飯的話也就那么幾家店,不過我發(fā)現(xiàn)最近南小姐挺喜歡喝對面街角的那家奶茶的。”
喬邵焱點了點頭,等到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杯某眷村的珍珠奶茶,Get到自家媳婦兒同款的喬邵焱喝的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