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過我要收徒啊？”男孩疑惑地撓撓頭，此刻的他看起來和普通男孩一樣。
“您對我猶如恩師！”老翁激動不已，與此同時他周圍的源力抑制不住地涌動。這……預示著他要晉級了。
老翁身旁的神武逸等人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能看出大長老即將晉級！
終于，老翁周身的源力歡快地盤旋。一道屬于他的威壓抑制不住的散開，猶如颶風。
但離他最近的男孩卻絲毫不動。
“全新……的境界！”老翁喃喃自語，他仿佛看到了男孩描述的世界……那個源的世界。
神武逸等人看不到老翁究竟看到了什么，不過他們能看到的是……老翁的身體仿佛正在被源同化。
但在高境界的威壓下，他們卻無法提示。
“這就是……源？”老翁的意識沉浸于那個源世界，只是看的越多，離他的本意也就越遠。
“如果迷失其中，你就會失去自我。”
一個清澈空靈的聲音突然在老翁的意識中響起，而那源的世界也隨著這句話似乎模糊了起來。老翁這時才恍然大悟。
現實中，老翁的身體已經被源同化，但卻又突然凝聚起來。
片刻后，一個一米九左右英俊瀟灑的長發青年出現。
“大……長老？”神武逸有些遲疑，他腦海中對大長老年輕時還有些印象。
而他身后的那些長老們則是驚嘆不已，如此大的一場造化竟來得如此順利。
大長老出現時也有些意外，但隨之他對著男孩再次叩首。
“那么……”男孩一手托著下巴猶豫道，“……你就算是我的記名弟子吧。”
“弟子神鋒曄拜見尊師。”大長老立即行拜師禮。
不等神武逸幾人反應過來，男孩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隨即收斂。說道：“神銘也是我的記名弟子，按入門時間來說的話……”
一旁的神銘剛和藍鳥斗累，便聽到了男孩的話，心中不由一驚。而神鋒曄簡直就是當場石化，他叩了九次首才勉強被收為記名弟子，可神銘頂多不過多和他說了幾句話。
至于神武逸等人意外之余更是頭疼。
“咳……”男孩笑了笑，“雖說神銘算是我的記名弟子不過在我這里你們二人還是按輩分來稱呼好了。畢竟我也沒有約束。”
“是，是。”神鋒曄連連點頭，他的年齡足以做神銘的爺爺了，如果還要他喊神銘一聲師兄，那真是……
一旁的神銘則是深呼一口氣，簡直就像死里逃生一樣。他平時都是大長老管著，比起讓大長老一時吃癟他更想好好活著。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男孩看看太陽。
神武逸等人都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
男孩卻有些靦腆地說道：“我有些餓了。”
神武逸嘴角抽搐了幾下，不過身為暗神府的掌控者，他還是躬身說道：“是屬下考慮不周。”
“對了，師尊。”神鋒曄突然說道，“現在我的境界是什么？”他們熟知的境界最高不過馭道境。而目前暗神府也只有神武逸初入馭道境。
“就創生境好了。”男孩逗了逗鳥隨意地說道。
“這么……隨意的嗎？”神鋒曄無奈地扶額。
“隨意？”男孩疑惑地抬起頭，他們都是一臉無語的樣子。“話說，你不覺得你自己晉升也挺隨意的嗎？”
神鋒曄愣住了，他還沒細細想過這個問題。
“這本來就是你走出來的路，叫什么名字也不過你做主而已。”男孩說著又笑了笑，“不過呢，你既然問我了，那就按我說的定好了。”
“是……”神鋒曄無奈地應到，他懷疑這男孩是不是有些腹黑屬性。“弟子明白了。”以后不會拿這種問題問您了，他暗暗想到。
“咳……”神武逸見他們師徒談論完之后緊接著說道：“請……”在他身旁，是他用恢復的源力造成的空間門。
男孩看看空間門，嘆道：“散。”
就當他們疑惑時，男孩肩上的藍鳥轉眼間化為源力消失。
“這……”神銘有些不解。
“構成生命體的源的形式一旦固定便很難改變，如果藍鳥進入主空間，其后果就好比魚到了陸地。”男孩解釋著向前走去。“還有，創生境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利用源形式的一種方法而已。如果想要超脫，就需要走出你自己的道。”
這后半句直接在神鋒曄和神銘心中響起。
吃過飯后，神武逸便特意讓神鋒曄和神銘陪著男孩在暗神府附近四處轉轉。
“喂……”神銘看向眼前的男孩，相貌平平卻又有種難言的氣質。“你真的沒有名字嗎？”
男孩也不生氣，只是笑道：“我不是說過嗎？”
“唔……”神銘想了想，“確實，可這樣我感覺稱呼您總是不太順口。”
一旁的神鋒曄則是一邊鞏固境界，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聽到神銘的話，他雖然認同，但他自認是不會說出來的。也許“神”看重的正是小孩子這種率真坦蕩吧。
“好像是誒。”男孩認真想了想，“嗯……，那能叫什么名字呢？”
神銘剛想說給他一個名字，卻被神鋒曄的眼神制止了。
“就叫……弈……好了。”男孩最終敲定了這個名字。
“什么？”神銘疑惑地問。
“弈，天弈。”男孩說道，“這就是我的名字。”
“有什么寓意嗎？”神銘好奇地問。
男孩想了想，最終說道：“因為，我總感覺自己不過一枚棋子。”
“這……”神銘剛想反駁，但還是被神鋒曄制止了。
“至于天，那是因為我想到，我們現在看到的所謂的天，其實不過和你們信仰的神一樣。似有若無。”男孩說完笑了笑。
“很有師尊的風格呢。”神鋒曄笑道。“簡單卻又富有深意。”
“或許吧。”天弈輕快地說道。
當天邊最后一抹云霞消失殆盡，夜幕降臨。皎潔的月光在星光的擁護下柔和地鋪滿大地。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飛起，逐漸匯聚又分散開來。
“很美的畫面不是嗎？”天弈喃喃道。
“的確。”神銘有些無聊地說道：“可再美的畫面也禁不住每天每年的重復。”
“不。”天弈收回心緒。“每一刻的畫面都是獨一無二的，對此感到厭倦的是人的心靈，心靈的疲憊會讓你錯過很多。”
“我才多大？有什么疲憊的？”神銘反駁道，現在神鋒曄已經去他的洞府里修煉去了。
“不在于年齡。”天弈淡淡地說道，“而在于你經歷了什么。讓你疲憊的可能是一件事亦或一句話。”
神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他無法全部了解，但他的潛意識里卻很認同。
“明天我們就出發去圣光城。”天弈隨意地說道。
“啊……”神銘愣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快就要走啊？”
“你以為我出現預示著什么？”天弈反問道。
神銘聞言想了想卻無法給出答案。
“你們生存的地方是暗域對吧。”天弈解釋道，“事實上共有九域，在世界初生之時，伴隨它的還有它的力量之源。九域這個世界就伴生了九道力量之源，并分別由九域保管以維持力量的均衡。這九道力量之源又被稱為九印，如果九印被奪走，那么這個世界就會因失去力量之源而逐漸消亡。當然，依托這個世界而生存的人類也會因此滅亡。”
“今天，我取回的就是暗印。”
“那你還把它給我？！”神銘神色大變，如此重要的東西竟這么輕易的就交給了他。
“負責守護九印的人自然有使用的資格。”天弈解釋道。“當然，使用者的人選則由我選擇。”
“那你怎么不選大長老？他的實力足以守護暗印。”
“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但這里更需要他。而使用暗印沒有實力上的限制，需要的是心。”天弈語重心長地說道。
“心？什么心？”神銘感覺自己無法理解。
“最接近黑暗之源的心。”天弈望著星空下的夜景。“神鋒曄的悟性很高，但他的心念太多。他追求境界。而你就不同了。身為暗神府的少府主，你所接觸的都是境界心性很高的人。對實力沒有太大的欲望。”
聽完天弈的解釋，神銘對照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雖然認同但還是有些疑惑。
天弈看到他眼中的疑惑，接著說道：“對實力有過大的欲望很容易迷失在暗印的力量之中，一旦迷失就會被同化成源。”天弈說完頓了頓，他望著虛空。“不過，也不是絕對的。畢竟每一個絕世強者對實力都有一定的欲望。只要心性足夠，就可以支配暗印。而這……”天弈回過頭看向不過十二歲的神銘，“也正是這場災難的根源。”
“當九印被外界之人占有，九域之內的界限就會模糊以至消失。到時，就會掀起更大的廝殺。所有人都想把別人踩到腳下，渴望擁有更多。這就是人性，占有欲和支配欲。”
“你說得未免太絕對了吧。”神銘總有些反感，反感他這種超脫般的口吻，尤其是他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樣貌。
“或許吧。”天弈并沒有解釋什么，轉過頭望向遠方。“再好好感受一下暗域的夜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