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輕哼一聲，“女鬼那是人們的想象中的，看我漂亮就給我定性了，我不是跟你說過，真實的聊齋世界和人們的想象不一樣，男人可以是女人，好人可以是壞人，好妖也可能是壞妖，而我原本就是一個男的。”

　　董方程都給聽懵了，他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并不完全和書中人物一樣嗎？

　　她忽然覺得自己這趟聊齋之旅必然有不一樣的收獲，如果她心臟夠強大的話，應該能受得了吧？

　　嘔——

　　她看未必......

　　她，不，應該是他，聶小倩晃悠著站起來，周圍應該是一片林子，時光機落地時受到了撞擊，現在目的地不詳。

　　他掏出一個羅盤，在原地饒了幾圈，隨后對董方程道：“往東邊走。”

　　董方程抖了抖身上的嘔吐物，苦笑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哪兒有水，我想洗把臉。”

　　聶小倩道：“洗臉可以，前面不遠就有一個小水洼。”

　　這里四周杳無人煙，時光機在這兒放著還算安全，他們找了些樹枝樹葉把時光機蓋起來，然后開始向前走，走了一百多米，還真看見一個小......水洼。

　　說白了那就是個下雨后積水匯集成的小水坑，加起來方圓也就兩三米，里面還有好多泥湯湯呢。

　　不過這會兒，董方程也顧不得那么多，她蹲在地上就著泥水先把臉洗了，隨后又把身上的嘔吐物抖摟干凈。雖然身上還是有股酸臭味，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她弄好后，看著聶小倩坐在水坑邊，雙手梳理著他那秀美的長發，動作那么優雅，處處透著一股高貴且妖艷的美感。

　　她咧咧嘴，從表面看還真瞧不出他是個男人呢，這么美麗，也怪不得都把他認作女人了。

　　難道世人都被蒲松齡先生給騙了，其實聶小倩真的就是個男人？

　　只是男人長成他這樣也是奇葩了，比網紅的女裝大佬，不知道漂亮個幾百倍幾千倍。

　　聶小倩梳洗好了，就站了起來，他姿態柔美，極盡女人風情，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那么一股成熟的女人魅力。

　　董方程看得傻了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道：“小倩，咱們是在哪兒啊？”

　　聶小倩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來，看了一會兒道：“按照咱們原定的計劃，這里是楚地，再往前走十幾里就是洞庭湖了。”

　　楚地？洞庭湖？這應該算是岳陽地界了吧？

　　董方程問：“那咱們在這兒究竟要做什么？”

　　昨天匆匆忙忙的，她也沒聽得太明白，什么聊齋世界，什么破壞里面人物的情節走向，也不知道穿越到這里，究竟執行什么鬼任務？

　　聶小倩道：“咱們已經到了聊齋世界了，這里是《白秋練》故事的發源地，等到了洞庭湖你就能遇上故事中的主人公白秋練和慕蟾宮了。”

　　“哦。那咱們要做什么？”

　　“是你，不是我。”聶小倩輕哼一聲，“你要做的是把白秋練和慕蟾宮兩人的婚事攪黃了，讓他們彼此不會相愛，如果相厭相憎就更好了。”

　　“然后呢？”

　　“然后再去下一個地方，破壞另一段姻緣。”

　　董方程撇嘴，心說，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不讓人在一起，他們就成功了？也不知這到底出的什么鬼任務。

　　人都說寧破一座廟，不拆一門親，也不知做這種事會不會遭報應？

　　她對白秋練和慕蟾宮還有幾分好奇的，《白秋練》的故事她聽過，她是一條比較罕見的白鰭豚精，慕蟾宮則是一位少年書生，其父是一商人，雇船往返于燕楚之間。夜里閑得無聊，慕蟾宮就對著月亮吟詩，吟者無心聽者有意，船舷外的美人魚白秋練竟暗戀上慕公子，以致相思成疾。

　　這么美妙的愛情，現在他們居然要辣手摧毀？

　　兩人沿著前面的小路往前走，到了附近的鎮上，聶小倩去買了兩套衣服過來，一套男裝，一套女裝，都是古代的衣服。

　　本來按著聶小倩的想法，只需要準備男裝就行了，可自從發現董方程是個女人，就不得不做兩手準備了。

　　他左手托著男裝，右手托著女裝，“你要穿哪一套？”

　　董方程本身就是個漢服愛好者，家里很多古代的衣服，但是真正到了古代才知道，這里的衣服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華麗，布料種類也沒那么多。但是樣式絕對符合史實的，不是現代的cosplay可比的。

　　董方程有些興奮，“你說我穿哪件？”

　　聶小倩瞥她一眼，對她干癟太平的胸部嗤之以鼻，“你還是都穿上試試吧。”

　　董方程先穿的女裝，故意搔首弄姿的，聶小倩眉頭都皺到姥姥家去了。

　　她又換上了男裝，在他身前走了幾步，聶小倩看了半天，“嗯......你還是穿男裝吧。”

　　“你覺得我穿男裝好看？”

　　“不，我覺得你穿男裝還不算太奇怪。”

　　這叫什么詞？

　　董方程摸摸鼻子，她也覺得自己穿男裝更帥氣一點。沒辦法，從小當假小子養大的，天然養成的氣質，讓她很難駕馭一個古代美女的身份。

　　那慕蟾宮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公子，那是眼睛多瞎啊，才會看上她了？

　　第一次來古代，董方程對這里充滿了好奇。那會兒蓬頭垢面的也不敢到處看，這會兒換上一身綢緞男裝，又梳理了頭發，還真像極了風度翩翩的公子。

　　她拉著聶小倩一起逛古代街道，南方的小鎮還是挺繁華的，兩旁店肆林立，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小商販，擺攤販賣一些吃食。

　　董方程嘴饞，要了兩碗餛飩，一個人三兩口就吃了，半個餛飩皮都沒給聶小倩留。

　　聶小倩看她饞貓的樣子也沒說什么，全程給她付款，想買什么買什么，倒是一點都不小氣。不一會兒她手里就拎了許多當地特產了。

　　董方程還以為她這人挺難相處的，不過這會兒倒也覺得不是那么難相處了，最起碼夠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