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閣大堂內。
“閣主,鬼節將至,每年的三月三,紫霞山都會被一團紫氣籠罩,屆時紫云洞洞門才會開啟,而只有前往紫云洞才有可能獲得那本絕世秘笈。近幾年,我閣因忙于發展,都不曾派人前往,眼下江湖風云突變,我閣在中土的生意也接連受挫,為鞏固我閣在武林中的地位,不知道閣主今年是否有所安排。”
寒堂語氣不快不慢,說話聲音洪亮,廳中的每一位幫眾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這分明是在逼問風夜炫!
而紫霞山是風夜炫不愿提起的字眼,是風夜炫不堪回首的記憶,亦是風夜炫之痛。
風夜炫聽得真切,尤其是當聽到紫霞山的時候,心中還是會隱隱作痛,知道寒堂是在眾人面前給自己難堪,但臺下這么多人看著,他也只能故作鎮定,淡淡道:“諸位,今天召集大家前來,也是為紫霞山之事,恰好寒長老提起,你們對此事有何建議且先說來聽聽。”
風夜炫話語一出,臺下便開始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有人對紫云洞中的絕世秘笈垂涎三尺,也有人對那紫云洞里的巨獸畏怕三分,更有甚者說且看武林中對此事是否有異動后再做打算。
眾口紛紜,各說不一。
當然也有默不作聲者,這些不言語的人,幾乎都身居要職,他們選擇在這里沉默,既不得罪風夜炫,也不得罪寒堂,顯然要高明的多了。
風夜炫見大家商量許久,也未商量出一個結果出來,揮了揮手,道:“好了,大家安靜。”
“寒長老,你有何高見。”
只見,寒堂單手握著降龍棒,緩緩地站了起來,聲色俱厲道:“閣主,如今的四海閣已然不是最輝煌時期了,近幾年,我閣的江湖地位正逐年下降,而中原武林卻在不斷掘起,此消彼長,如若再等幾年前往紫霞山得絕世秘笈,恐怕我閣天下第一幫的頭把交椅就要拱手讓人了!”邊說著,寒堂還不忘向鶴峰使去眼色。
鶴峰自然領會到了寒堂的意思,也站了起來,雙手報拳于胸,對著風夜炫鞠了鞠躬,道:“閣主,倘若本閣能得到天下第一秘笈,便足以讓整個武林俯首稱臣,我贊同寒長老的看法。”
鶴峰雖與寒堂為伍,但他處事風格卻不像寒堂那般霸道,對風夜炫很是“尊敬”,對下面的閣眾也很客氣。
四海閣的長老,是既有權又有名,臺下眾人見兩位長老都已經發話了,有不少人也紛紛站了出來。
“寒長老,鶴長老所言極是。”
當然,出來說話的,多是寒堂的人。
風夜炫此時在臺上看的真切,知道這是寒堂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反而變得輕松起來,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
“淺長老,您怎么看。”風夜炫放下了茶杯,望向淺夢,慢悠悠地問道。
淺夢細想片刻,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取絕世秘笈,四海閣方能立于武林于不敗,這點,寒長老、鶴長老即諸位同仁說的都沒錯,但容我提醒各位,紫云洞中的巨獸是何等之厲害,風閣主與之絕斗都未能找到絲毫破碇反而身受重傷,那天下第一劍瀟笙瀟大俠更是命喪其手,倘若我閣派人去紫霞山,究竟要派多少人?或者說,要損失多少人馬。何況,紫云洞中存有絕世秘笈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洞中巨獸是真實存在的,而絕世秘笈卻是道聽途說,先不談,我等能不能斬殺那巨獸,就算能斬殺,我等又能否得到那本絕世秘笈,在此,我再次提醒大家,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寒堂聽完淺夢的話,心中瞬間怒火中燒,暗罵這淺夢早已不再過問閣中之事,今日卻妖言惑眾,顛倒黑白,為他風夜炫開托,他已閉關多年,對江湖之事本來就知之甚少,又有什么權力來談論紫霞山之事?
寒堂也有自己的打算,想著紫霞山此行,非風夜炫親自前往不可,而他可以趁機籠絡下四堂十三分支的勢力,為日后叛變做好打算。
當然,更深一層的意思是,風夜炫前往紫霞山定帶其親信勢力,最好的結局就是風夜炫等人命喪紫霞山,就算由淺夢親自坐陣大本營,統管四海閣,他想得四海閣也就不廢吹灰之力了。
“淺長老,我看你是太久不問江湖世事了,當今武林格局甚至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復雜,紫云洞中有絕世秘笈或許是個傳說,但誰也不能證明它不存在。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我等不取絕世秘笈,而被中原其它幫派得了去,我等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寒常面帶怒色,雙目圓睜,瞪向淺夢,他顯然沒將這位前閣主,如今的大長老放在眼里。
聽罷寒堂的話,張壽亭按捺不住了,心中怒火中燒,準備出來和寒堂辯論,為師父淺夢出頭。
但當張壽亭站出來半個身位時,只聽見臺上便有人咳嗽了一聲。咳嗽的人正是淺夢,他對他這位徒弟的性情甚為了解,之所以咳嗽,是想提醒張壽亭不要魯莽,畢竟張壽亭只是一名堂主,他是沒有資格去斥責寒堂的。
張壽亭瞬間就明白了師父的指意,強忍著怒火,不甘道:“閣主,我贊成淺長老的看法。”
青龍堂的人見堂主站了出來,便紛紛站出來,齊聲道:“我等也贊同淺長老的看法。”
寒堂在臺上看得清楚,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張壽亭,心中暗道,此人該除!
臺上的兩位長老吵起來了,臺下的眾人反倒是安靜了。靜下來細細分析下,這兩位長老說得都不無道理,現在,大家都在等風夜炫。
風夜炫環顧四周,又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你們誰還需要補充的嗎?”
臺下一片安靜,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安靜到能聽到當人想起與巨獸搏斗時緊張激動的心跳聲,也能聽到當人想起四海閣雄霸天下時熱情澎湃的心跳聲。
只見,這時,風夜炫輕輕放下了茶杯,也能聽得見咚的一聲響,擺了擺手,道:“好,好,那么我來說,首先,大家說的都不錯,從不同的角度,分析了此行紫霞山的好與壞,然而,我想說的是,我前幾年曾和鶴長老及閣中的一些“老人”去過紫霞山紫云洞,也與那八爪巨獸較量過了。毫不夸張的說,當今武林沒有人是那巨獸的對手,但那巨獸也不是無敵的存在,是有破碇之處的,記得當日我與它撕打一處時,眼見就要被它咬死,這時是眾人用兵器敲打山洞傳出的巨烈音響,嚇退巨獸而救了我。我后來仔細回想當日之事,得出的結論是八爪巨獸害怕聲響,倘若我等能制造出巨烈的聲音,也許是可以擊敗它的。”
風夜炫說道此時,他站了起來,擲地有聲道:“所以,我決定發兵紫霞山,由我親自帶隊,帶上張堂主、雷堂主、以及閣中精英數十名。我不在期間,由淺長老、寒長老坐陣四海閣,淺長老暫任閣主,主管閣內大小事務,寒長老暫任副閣主,協管閣中大小事務,鶴長老統籌飛鷹堂,不得有誤。”
說著,風夜炫便從龍椅旁的銅桌上,拿起了龍印,交到淺夢手中。
淺夢俯身接過符印,這是象征閣主權威的最高物件,此時,在淺夢手中,這位曾經符印的主人,卻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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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后,淺夢找到風夜炫。他開門見山,直接道出寒堂、鶴峰兩人的陰謀。
風夜炫則是堅定的看向淺夢,表示自己都看在眼里,只是有些事情他尚還沒弄明白。
最后,風夜炫再三叮囑淺夢,他不在期間,如若寒堂造反,不可與之硬碰,帶著眾位閣眾,去清泉山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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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淺夢走后,風夜炫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如劍,拳頭猛的砸向木椅扶手,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身后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