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秦歌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隱隱約約聽到周圍有很多人議論的聲音。
最后的記憶涌來,秦歌慌忙地去堵肚子上的傷口,然而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攤開手一看,衣服很干凈,沒有絲毫血跡。把衣服拉平,上面有幾個破口,和記憶中受傷的位置吻合。
“怎么回事?”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正六方體的房間。
一個完美的正六方體,沒有門,沒有窗戶,也沒有通風口,房間里也沒有任何物品。
墻壁和地板都是純白色的,光可鑒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每天和電腦打交道的秦歌覺得像是一塊巨大的顯示屏。
整個房間都透露出一個極簡主義和超時代科技的味道。
除了秦歌之外,房間中還有八個人。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兩名穿著粉色制服的護士,醫生一男一女,護士兩個都是女的。
他們圍在一個角落里,激烈的討論著什么,不過聲音卻壓的很底,聽不清楚具體內容。
不過制服上都有‘佳和醫院’的字樣,看起來應該是同事。
佳和醫院,秦歌知道,就是他現在工作的城市的一家私立醫院。
要不要過去聊聊?秦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在陌生的環境里,人都有很強的防備心,如果對方只要一兩個人還好,自己還可以憑借半個老鄉的身份套近乎,可是現在對方四個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團體。
就算過去了,自己也只是一個外人。
右手邊不遠處,似乎是一對小夫妻,看起來和秦歌差不多大,此時兩人依偎在一起,女人的眼中隱隱有淚花閃爍,而男人正在安慰她。
秦歌隱隱聽到‘車禍’之類的字眼。
眼睛一縮,角落里,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年大漢獨自蹲在那里,他穿著一件滿是油污的工作服,光著膀子,手里拿著一柄尖刀,看起來有些老舊,上面凝固著斑駁的血跡。
這要是在電影里妥妥的殺人狂?。∑渌舜蛄克哪抗舛紟е蓱劊[隱把他孤立了。
不過秦歌猜測對方應該只是一名屠夫。
最后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上的黑色制服明明白白的寫著‘城管’,手里還提著一根警棍,不時的在墻壁上敲打,似乎在尋找出口。
看到有人在打量他,城管走了過來:“喂,小子,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城管和秦歌說著話,眼睛卻往女醫生那邊瞟,似乎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對方的語氣很不客氣,不過現在情況不明,秦歌也不想惹麻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p> “哼,真是晦氣?!?p> 城管罵罵咧咧的走了,又往女醫生那邊湊了過去,不出意外的碰了一鼻子灰。
“你好,我叫秦歌?!?p> 等會恐怕會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多認識幾個人總是沒錯的,一番考量后,秦歌走向了那對夫妻。
“你好,我叫張奇,這是我老婆朱慧?!?p> 朱慧相貌很普通,勉強能打7分的樣子,而且性格有些軟弱,倒是張奇這人秦歌覺得還不錯,如果有什么危險的話會是不錯的隊友。
和兩人聊了一會兒,秦歌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張奇和朱慧似乎也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
“又有人來了!”城管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秦歌終于看到在這個密閉的房間里,人是怎么出現的。
先是從房間墻壁上射兩道藍色的光線,然后就像是3D打印一樣,最開始出現的是腳,然后是小腿,大腿……一路往上。
從那橫截面中,可以看到鮮紅的血肉和流動的血液,讓人感到一陣不舒服。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十秒,然后兩個女人被打印了出來。
當看清楚兩人的容貌后,在場的男性都不由眼睛一亮,就連蹲在角落里一直不吭聲的屠夫也偷偷打量著。
其中一名女子穿著一件白色風衣,身材高挑,上維傲人。
精致的五官、栗色的長發、白皙的過分的皮膚、大紅色的口紅,整個人顯得十分冷艷,單從她的站姿就可以感受到她強大的自信。
妥妥的白富美??!
她旁邊的那位則普通許多,頭發盤了起來,上身是黑色小西裝,下身是包臀裙,看樣子是一位秘書。
職場女性!
這是這兩人給秦歌的感覺,而且那個冷艷女還應該是身居高位的那種。
正當眾人聚精會神打量的時候。
“小心?!币宦曅沟桌锏暮敖袕呐貢炖锇l出,在這個密閉的房間里幾乎刺破眾人的耳膜。
不等眾人反應,墻壁里又射出九道藍色光線。
又有人來了!而且是九個。
秦歌遠離了身邊一個正在被打印出來的人。
而再次期間,冷艷女則帶著秘書去了醫生那邊,一番交流后,不出意外,被他們接納了,6人站在一起,暫時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身上穿的衣服成了判斷一個人的重要標準,而一身制服的醫生護士也確實更容易讓人信任。
冷艷女會去找他們,一點也不奇怪。
他們會接納冷艷女和女秘書,更不奇怪。
城管本來也不差的,但他那一副痞子形象給他減了不少印象分。
至于秦歌,他那一身廉價西裝根本沒什么標識,說他是無業游民都有人信,不過他挺拔的身材和俊朗的外貌讓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九個人終于被打印了出來,一看他們的打扮,房間內所有人都皺眉,下意識遠離。
其中八個是頭發被染的花花綠綠的青年,5男3女,一看就是那種混跡在街頭的不良青年。
他們手里都難著棒球棍、鋼管等物品,像是剛剛參加一場械斗。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一個帶著鼻環的女孩慌張的大喊,看她的年紀不過是十八九歲,長著一張瓜子臉,不過臉上濃重的眼影和厚厚的粉底,讓她看起來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靈氣,顯得艷俗又廉價。
由于絆倒了身后同伴的腳,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一個激靈,黃色的液體從她身下流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尿騷味。
其他七個也是神情恐懼,根本沒有去拉鼻環女一把的意思,甚至看到她的丑態,都下意識的遠離。
良久,鼻環女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從恐懼中恢復過來,自己爬了起來,沒有責怪同伴的冷漠,主動的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這是一個邊緣人物。
一群不良青年根本沒有避諱其他人的意思,說話聲音很大,從他們的話語中不難猜到,他們剛剛去找場子,結果遇到了真正的黑幫,一個個被虐殺至死。
最后一人是一個帶著摩托頭盔的男子。
摩托男!
但看清楚他的裝扮,秦歌差點喊了出來,對于這個殺了他的家伙,他不可能認錯。
身高、體型、衣服、褲子、還有那頂熟悉的頭盔,無一不在證明著,這就是殺死他的兇手。
他很想告訴其他人,這家伙是個殺人犯。
不過該怎么證明呢?難道告訴其他人是這家伙殺了他?
稍微冷靜下來后,他還是放棄了。
這樣說出來別人信不信都是兩說,還可能被摩托男反咬一口,說他才是殺人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最后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兩人同時被孤立。
秦歌再次走遠了一點,靠在墻壁上,盡量遠離摩托男這個危險份子。
摩托男顯然也發現了他,看到被自己殺死的人又活了過來,也嚇了一大跳,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與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兇狠不符。
不過作為加害方,他更加沒有聲張的理由,也沒有和其他人交流,甚至頭盔都沒有摘下,一個人默默的走到墻角蹲下。
房間很大,邊長有20多米,裝下這二十多人絲毫不顯得擁擠。
沒有人惹事,大家都處于一種驚魂未定的狀態中,分成了幾個小圈子,討論著當前的情況。
五分鐘后。
“嘖嘖嘖~這次的新人很多啊?!?p> 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
房間正面的一塊墻壁亮了起來,上面出現一個黑色人偶的頭像。
黑色人偶只有上半身,穿著一身黑西裝,眼睛很大,幾乎占了整個面部的三分之一,皮膚慘白,看起來很恐怖。
“這有點像電鋸驚魂啊,難道等會要玩殺人游戲?”
秦歌皺眉,如果真是這樣,將會對他很不利,在場他一個人都不熟悉,唯一說了幾句話的張奇和朱慧,也肯定不會管自己死活。
他只能靠自己!
“你是誰?知不知道這是非法拘禁?要坐牢的?!背枪苤钢聊粴鈩菔愕拇蠛埃渖纤且簧碇品€真有幾分威勢。
“什么玩意兒,滾!”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則更加直接,抄起手里的棒球棍就砸了過去。
砰~咔擦。
墻壁出乎意料的脆弱,像是一塊玻璃,一砸就碎。
墻上出現一個大洞,黑色人偶的頭像閃爍了幾下,也消失了。
能出去了!
還沒等眾人歡呼,就被洞里的景象驚呆了。
嚴格來說,并沒有什么景象,破碎的墻壁后面是一片漆黑!
那是比黑夜還要深沉的黑暗!
即使在最黑的黑夜里,還是能看到更黑的物體,像是建筑、樹影等,那種黑有層次感。
然而墻后面的黑不同,它均勻又單一,像是一個黑洞,瞬間就能勾起人對未知的恐懼,毫不懷疑,進入其中,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