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晚上九點五十。
距火車駛?cè)胩摽諛蛄海€有十五分鐘時間。
...
睜開雙眼,顧澤抱著懷里熟睡的伊麗莎白,起身向軟臥車廂走去。
第六枝·生命,也就是生命枝的第一枝,目前的數(shù)值是10。
經(jīng)年累月的鍛煉使他的身體比普通成年人的身體更加健康,再加上生命枝的加成,深淵惡魔的幼蟲卵只要感知到他的存在,并認為情況合適,就一定會主動從受傷虛弱的伊麗莎白的大腦中鉆出來,進入他的身體。
于是,問題變成了如何讓幼蟲卵感知到顧澤的存在,以及如何讓幼蟲卵主動離開伊麗莎白安全的大腦、冒險進入另一個人的身體。
而問題的解,并不難想。
顧澤幾乎沒做什么復(fù)雜的思考,最佳答案便自己跳了出來。
“深淵惡魔的幼蟲卵,鉆出大腦的時候會破壞腦組織嗎,非常小的那種卵。”顧澤提問小愛。
小愛不知道主人為什么忽然問自己這種問題,它努力想了好一陣子,便秘似的憋出l兩行字:“應(yīng)該不會,幼蟲卵只能用‘滾’和‘游’的方式移動,走的是原本就有的通道網(wǎng)絡(luò),不像幼蟲,幼蟲想去哪就去哪,鉆洞速度可快了。”
“好。”
“嗯...您干嘛問這個問題?難道您朋友腦袋里有幼蟲卵?”
“對。”
“您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您自己?”
“...”
“您又在罵我了對吧!開個玩笑都不行嘛!”
“閉嘴。”
小·特別委屈·愛:抽泣。
不過,委屈歸委屈,它感覺主人比以前更重視自己的看法了。
這是好事。
嘿嘿嘿抽泣抽泣嘿嘿嘿抽泣抽泣嘿嘿嘿~
傻笑模式已啟動。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五十五。
乘警模樣的男人迎面走來。
顧澤停下腳步,站在過道中央,就這樣看著走來的泉,沒有讓路的意思。
泉正放松的吹著口哨,裝模做樣的巡邏。
瞧見抱著伊麗莎白走來的顧澤,他先是一愣,馬上認出了這是自己的目標,又見顧澤站著不動、像是要攔住過路的人做點什么,心里萌生疑問,最后注意到顧澤在盯著自己的臉看,才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乘警制服。
暴露了?
要不目標干嘛盯著自己?有事找乘警犯不著一直盯著看吧。
怕不是有交流障礙。
“泉,幫我做件事,算我欠你個人情。”顧澤對走來的泉說道。
泉頓時一驚。
不是交流障礙。
自己真的暴露了!
目標到底是什么人!
“海巨人,用你的能力,取哈士奇的血。”顧澤接著又道。
泉又是一驚。
好嘛,連褲衩顏色...連樹狀圖都被目標知道了!
這還做個屁的委托任務(wù),情報都被人賣了,那幫大人物們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這人絕對是來殺自己滅口的!
話說回來,為什么要取哈士奇的血?
他莫非知道自己來的路上有只哈士奇?
顧澤沒有理會瘋狂腦補的泉,“跟我來。”
說完,他加快步伐,向軟臥車廂走去。
那里人少,安靜,適合引蟲出腦。
而泉看到顧澤走來,立馬擺出招架姿勢,準備迎戰(zhàn),準備變身海巨人。
然后。
兩人擦肩而過,顧澤沒有再看泉一眼。
“...”泉愕然回頭,看著目標走遠的背影,懵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樣。
難道自己的推測是錯的?
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好像不是很靠譜,要不怎么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清楚。
想來想去,似乎跟著顧澤走才是對的。
起碼得先把目標的血取到吧?
于是,在一番名為推測實為腦補的思維風(fēng)暴后,泉再再再一次放棄思考,跟在顧澤身后,向軟臥車廂走去。
路上,他很聽話的取走了那只哈士奇的血。
那只哈士奇很小,坐在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懷里,見他回來又瞪了他一眼,所以他故意多取了一點,弄得小狗崽子嗚哇大叫。
吵醒了女孩的媽媽。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零二。
距火車駛?cè)胩摽諛蛄海€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顧澤與跟在他身后的泉,來到軟臥車廂的另一個衛(wèi)生間。
上次這個時間,他在硬臥車廂的衛(wèi)生間,舉著槍問泉的話。
上上次這個時間,他在同樣的地方,差點被泉打死。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泉有意無意和衛(wèi)生間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為什么要取哈士奇的血?”泉指尖漂浮著數(shù)毫升鮮紅的血液,他隱約猜到了顧澤的想法。
真敢想啊,換命儀式居然用狗的血。
那幫大人物要是知道了,怕不是得當場氣死。
刺激。
“血放到旁邊,聽我說。”顧澤抱著熟睡的伊麗莎白,放在水池邊上,從儲物空間取出匕首,左手手指一縷縷的夾起她約有一指長的干枯金發(fā),右手揮動匕首,精準而迅速,緊挨頭皮卻一下都沒有碰到頭皮。
十幾下過后,伊麗莎白的頭發(fā)一根不剩,和刮出來的光頭幾乎一模一樣。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零三。
顧澤側(cè)頭看向泉:“你最多能操控多少毫升的血。”
“為什么要告訴你?”泉緊緊盯著他揮舞匕首的右手。
每一下都揮得恰到好處,穩(wěn)得難以置信。
女孩仍舊安詳沉靜的睡臉,就是這份技巧所達境界的最佳證明。
與之相比,手中憑空出現(xiàn)匕首這件事,反而不那么重要。
“人情。”顧澤強調(diào)。
泉略一思考,點了點頭,“好,我交你這個朋友!”
不說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樹狀圖的能力,不說他是怎么知道路上有只哈士奇的,也不說他是怎么憑空變出匕首的,單就說那份技巧,就絕不是普通人能鍛煉出來的。
他發(fā)自心底的佩服顧澤。
“我是顧澤。“顧澤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多少毫升。”
“七千毫升左右,你要做什么?”泉控制哈士奇的血液飄到水池角落,團成一個小球,同時好奇發(fā)問。
“放血。”
顧澤把匕首放在水池邊,抱起伊麗莎白,五指并攏,控制力道,劈在頸部的大動脈上,讓她睡得更深了點。
“放她的?”泉愕然道。
“我的。”
他擰開水龍頭,對泉道:“先清理她的鼻腔、口腔、耳道、頭皮。”
“兄弟,我不殺人。”
“只清理,盡快。”
“...好。”
于是泉操控水流,分化成細小的觸手,兩分鐘不到便清理了個一干二凈。
距火車駛?cè)胩摽諛蛄海€有不到二十秒。
“接下來,聽我的命令,看到什么也不要猶豫。”
“好。”
泉驚疑不定地看著顧澤。
他到底要干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顧澤精確地計算著時間。
還有十五秒。
存檔。
他舉起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旁邊,盡可能加快呼吸,加快心臟跳動的速度。
“收集噴出去的血,到兩千毫升的時候止我的血。”
“啊?”
不等泉完全理解他說的話。
顧澤,割裂了自己頸部的大動脈。
富含營養(yǎng)物質(zhì)的動脈血,噴涌而出。
匕首被他收回儲物空間。
距火車駛?cè)胩摽諛蛄海€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