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張嵐按下王義方的手，見他還沒弄清楚自己的用意，提醒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優勢在哪里，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用自己的優勢，將大唐月報初刊的分發盡善盡美的完成，把能獲得的利益最大化。”
經過張嵐這么一提醒，王義方琢磨出味道來。至始至終張嵐都在引導他如何在獲得最大收獲的同時把隱患降到最低，并對存在的漏洞進行預防。
強行安耐下起伏不定的心緒，王義方把第二套方案的利與弊想了個通透。將方案的弊處單獨列出，用自己現有的優勢一一進行比對，尋找應對之策。
這么一想，他頓感思如泉涌，無數個想法在腦海里不停的徘徊，面露欣喜：“先生我想到了，這大唐月報乃是陛下親自設立的，我可以去請求陛下設下法令。
凡是民間私自刊印報刊者，私自分發報刊者從重懲處，還可以通過月報懸賞天下，鼓勵民間互相監督，凡是主動舉報者重賞。這一來二去，便能將不軌之人的一些謀劃難度層層加重。”
“嗯，還有呢？”張嵐引著他繼續往下說。
“還有……還有……”王義方思緒百轉，用力拍打著額頭。
明明腦海里有無數個主意，就是說不出口。
張嵐見狀急忙出聲安撫他的情緒：“別著急，放松點慢慢來。”
王義方喘著粗氣：“還有……這大唐月報是掌握在朝廷手中。我們還能設立預案，正常時期將報刊出售給商人，由商人帶往各地，非正常時期在啟動郵驛，讓郵驛派送至各州縣。”
“不錯。”張嵐倍感欣慰，給有知識底蘊的人做思維引導還是挺容易的。
總有人說讀書人是傻子，其實那不是傻而是呆。
這種人他的大腦里有足夠的知識儲備但他不會用，不知道動腦子將自己學到的知識活學活用，導致思維僵化。
就好比王義方之前那樣，明明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各種名人事例、趣聞雜記也看的不少，但因為是首次接觸報刊這種新鮮事物，使得他的思維仍然處于先前的邏輯中。
“多謝老師教導。”王義方心甘情愿的稱張嵐為師，邊說邊向他行禮就差給他直接跪下。
張嵐哭笑不得。
你客氣個什么勁，要不是最近把錢花光了，我也不至于花這么大的功夫忽悠你。這都把你忽悠瘸了，你還心甘情愿的感謝，搞得我心里好過意不去。
雖說他的所作所為也不能完全算是忽悠，可面對王義方這種老實人時，他總覺得心里有愧，著急忙慌的將其拉起：“王尚書客氣了，我只不過說些我的淺見，讓你見笑了。”
王義方固執道：“老師說的哪里話，要不是您的一番點播，恐我已良成大禍，這一禮您受得起。”
張嵐無奈，老實人就這點不好，太固執！
“行了行了，你倆大老爺們惡心不惡心。”程咬金語氣酸溜溜的：“真的感謝的話，不如找個地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程咬金的話仿佛給王義方找到了新的宣泄方式，熱情肆意地拉住張嵐的手：“國公說的是，老師還請隨我去找家酒樓好好喝上一杯，以謝您的教導之情。”
“免了免了。”張嵐把手死命的往回抽，這家伙太熱情了，熱情到他心里毛毛的。
“那怎么行！”王義方還要說，張嵐只好擺出老師的架勢強勢打斷：“既然你稱我為師，那就得聽我的。喝酒就免了，等會留在軍營一起吃頓飯好了，順便我教你如何改進下印刷工藝。”
王義方仍有疑慮：“老師這會不會太倉促了，軍營里的飯菜……”
見有人質疑軍營里的飯菜，程咬金立馬跳出來站場：“王尚書放心，這里別的不敢說，但飯菜絕對是一絕，就連陛下吃過都流連忘返。”
“真的？”
“俺老程什么時候騙過人。”
“今天朝會上陛下才提到過……”
“咳，這個事出有因。”程咬金尷尬揭過這茬，在一旁裝空氣的程處默頭上拍了一巴掌：“沒聽到你老子跟王尚書的談話嘛！還不趕緊說說今天軍營里是什么飯菜。”
程處默眼神哀怨，死氣沉沉地回答：“西紅柿雞蛋面。”
張嵐聽出程處默語氣中的不對勁，想著先把他支開：“那就這樣吧，程處默你去叫你班上的人，來幫王尚書把這些報刊搬上車。”
“是教官。”程處默渾身都散發著死氣，晃蕩著走出營帳。
等程處默走后，張嵐沒好氣的朝著程咬金罵道：“你這老貨，怎么天天就知道欺負你兒子！”
程咬金一臉理所應當：“老子教訓兒子不是應該的嘛！”
“老子信了你的邪。”張嵐指著程咬金的鼻子罵都懶得罵，扭頭對著不了解內情的王義方交代了句，讓他在食堂等待后便快步追了出去。
程處默要是被打擊到對生活失去信心，那樂子可就大了。
出了營帳，張嵐左看右看尋找程處默的身影，好在他追出來的及時，在營帳一側看到了程處默的衣角，二話不說追了過去。
正如他感覺的那樣，程處默的狀態不對，他壓根沒有執行應下的任務，去叫班上的人搬報刊。而是孤身一人晃蕩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直接仰倒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
比先前思考人生的狀態都不如，完全處于自閉的模式。
張嵐在旁干著急。
本來嘛，他見程處默狀態不對，想找點事情幫其分散下注意力，可誰能料到都這樣了程咬金都不放過自己兒子。
要說程咬金沒看出來程處默狀態不對，他是不信的。
別看程咬金那老王八大部分時間不靠譜，可他靠譜的時候，絕對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只是張嵐還沒想明白他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才會死命的打擊程處默。
嘗試著叫了幾下，程處默動都不帶動的。
張嵐沉思，有什么東西能讓他提起興趣，可以把他從這種狀態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