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過滿地的殘骸走到門口,只見地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形物體,我小心翼翼的伸出腳踢了踢那人,確實是昏死過去了。
我施了法術將這一地殘骸收拾干凈,手指輕輕一抬,淡藍色的光在她身下浮起,將那人抬進了寢宮外室。
借著屋里夜明珠的光芒,看清了地上的女子。
我不禁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家伙怎么被放出來了?
來,隆重介紹一下,夙八寶,冥府唯一的女丁,六師兄夙汐的親妹妹。聽聽,聽聽這名字,夙八寶,八寶,一聽就是冥君寶貝的不行不行的。
這家伙從小到大被各種人夸上了天,因為她爹冥君是個女兒奴,一連生了七個兒子后,才有了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是以寵愛非常,別人稍微說他女兒一句不好的,就立刻翻了臉,因著多數上仙歷劫都要借冥府的黃泉路,所以來歷劫的牛鬼蛇神到這都要將八寶狠狠地夸上一番。
按說夙八寶天天聽著別人言不由衷的夸贊,應該養成了嬌縱跋扈的性子,可她偏不是,這其中功勞,都要歸于枕眠上神。
八寶出生前,天賦異稟的枕眠兩萬歲便歷劫成功飛升上神,成為上古以后最年輕的上神,他自己是個安于現狀的,成為上神后便再也不肯折騰下凡歷劫。
八寶第一次見枕眠,還得益于她那個便宜老爹,她還未滿千歲,冥君去哪都要帶著她,嬰兒一般大小的她,就將天界大大小小的神仙認了個遍。
她從小就是個皮的,誰都不肯讓抱,誰不聽勸抱了她,臉上準要多幾道血痕。
彼時的枕眠已經四萬歲了,將將成人大小。一次早朝,冥君將她放在凌霄寶殿外面讓仙子看著,自己進去商議事情。
她趁著仙子不注意,一個人爬進了殿內,直直的就爬到了枕眠腳下,隨后手腳并用從背后快速的爬到了枕眠的頭上。
冥君驚奇道:“我這寶貝女兒一向是不愿意碰別人的,枕眠上神卻是個意外啊,與我女兒甚是有緣啊。”
“是啊是啊”殿上眾人附和道。一時調笑起來。
枕眠上神并未附和,摸了摸頭上的小人,只覺太過柔軟,卻又十分可愛。不過隨后沒多久就后悔了這個想法。
正當枕眠想要抱她下來時,感到背上一陣濕熱,并伴著一股尿騷味,是的,眾目睽睽之下,枕眠被尿了一身,立時黑了臉。
冥君自知理虧,趕忙過來想要抱走八寶,誰知她死死抱住枕眠不放,任誰也拽不下來。
“乖乖,快下來,爹爹給你買糖吃。”冥君哄了半天也毫無作用。
一向好脾氣的枕眠上神將八寶粗暴的從背后抱到前面,兩人大眼小眼面面相覷,八寶咯咯的笑起來,枕眠一時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一個不注意,八寶一嘴便親了上去。
次日,四萬歲的枕眠上神被幾百歲的夙八寶尿了,然后還被非禮,奪去了初吻的事就傳遍了天界,兩個人的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隨后的一萬年里,聽說夙八寶屢次三番的叨擾枕眠上神,都被枕眠上神拒之門外。
她一萬歲時被冥君送到三十五重天,讓六師兄照顧她,一來冥君夫婦二人有些公務不方便照顧她,二來也讓她跟著師父學學禮儀,提升氣質。
六師兄正是貪玩的年紀怎么肯帶著個拖油瓶,于是順手丟給我了。
“嗨,你好!”我僵硬的沖她擺擺手。尋思著一萬歲的小孩也不能對我造成什么傷害。
然而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她拉到了九重天,果不其然,枕眠上神在此。
我清楚的看到,枕眠上神看到她,眼皮立刻跳了起來。
“你又來做什么?”
“我今天真是有急事,我這朋友夜夜做噩夢,你是個司夢的,你肯定可以幫她。”說完便看向我。
我正一臉茫然,我的睡眠一向好的很,怎么就夜夜噩夢了?
只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即使勁給我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過去了,我方才明白她的意思,別怪我遲鈍,師父說我天生心智不全,反應慢是正常的。
我連忙做出一副萎靡不振,精神失常,仿佛不日就要歸西的樣子。
“過了過了”她小聲提醒我。
“哦哦”我又略微睜開了些眼睛,對枕眠上神說道“小仙近日夢中多有不適,還望星君加以指正。”
枕眠上神無奈的看了看我們。只好動手施了法術進入我的腦海,星辰之力深藍色的法術我還是第一次見,覺得異常絢麗,雖然我的法術光芒也是藍色的,卻并沒有這么純,我的法術總帶著些紅光,正看的入迷,枕眠上神停止了施法。
“你并沒有夢境,無須我管”枕眠皺著眉頭說道。
“她怎么會沒有呢!你定是不愿意給她看,雖然說她傻了點,可你也不能。。。”
我默默閉了嘴,你聽聽,這是一萬歲的小孩說的話?居然說我傻,你才傻呢,你連個上仙都不是。
“夙八寶!”還未等她說完,枕眠上神便出口打斷了她的話“你每天很閑是不是?你如果不愿意上進那也請不要打擾別人!”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八寶愣在原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臉上此時全然不見笑容,只剩滿滿的悲傷。
枕眠見她如此神態,心有不忍,聲音緩和下來“我明日便要去下凡歷劫,你照顧好自己,努力學習讓自己變強一點。”
八寶緩過神來,點了點頭,笑了笑“好,祝上神歷劫成功。”
我默默拉住她的手,好讓她顯得不那么弱小可憐。
回到三十五重天,八寶也不理我,自顧自的修煉功法。
“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的問。
“你快和我一起修煉。”她一把把我拉下去同她一起盤腿坐著修煉。
于是六師兄浪夠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幅場景,兩個妙齡少女在這里沒有吵鬧,沒有調皮搗亂,而是老老實實的坐著修煉。這樣的妹妹和師妹讓他大跌眼鏡,甚至有點害怕,以至于走路差點被自己絆倒,小心翼翼的貼著墻繞著我們走了過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