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久久沒聽到舒曼回答,他只得再次看向屏幕,卻被屏幕中明亮的光線吸引住了全部目光,他急聲道,“你回車里等我,要帶什么你告訴我便成。”
眼見舒曼又移動回車里,卿云才放下心來,他快步返回房間,猶豫了下,把手機放到了床頭柜上,輕聲向舒曼交代了句,然后才去了衣帽間。
他本是不大習慣這里的衣服,穿了幾日后倒也開始覺得習慣了,只是依然無法穿那露胳膊露腿的,也無法接受穿那緊身的。
舒曼為他買的多是純色寬松的運動服,卿云也不挑衣服,隨手拿了一套純白的飛快換好后,他一邊拿著舒曼給的皮筋攏了頭發,一邊取了帽子、口罩快步回了房間。
舒曼盯著屏幕沒一會便看到了出現在屏幕中捂的只露出半張臉的卿云,她下意識看了眼腕表,這才幾分鐘他就換好衣服了?
她這一錯眼,卿云就把口罩也戴上了,這下只能勉強看到他的一雙眼了,舒曼驚訝了下他的速度,看著卿云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樣子,心中又有些憐惜起來。
她是不太愿太多人注意到他的好,但也不能他每次出門都要捂的這么嚴嚴實實吧?
總有些場合是不能這般遮擋得這般嚴實的,這般想著,舒曼便暗暗決定了待會要讓卿云先試著不戴口罩出門。
卿云聽了舒曼的安排,背了個包,包里放上了平板跟書,還帶了舒曼讓他帶的零食跟飲料,在玄關處換了鞋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鑰匙,轉身出了門。
眼見著卿云鎖了門,舒曼便不再吭聲了,只微笑著看卿云坐電梯。
她只帶他坐過幾次電梯,卻一次也沒讓他操作過,只見卿云停頓了會,身后的背景就換成了電梯廂壁的顏色,隨后卿云的面容便定格不動了。
舒曼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心中知道這可能是因為電梯里信號不好,可盯著定格的屏幕,她便坐不住了。
勉強又等了幾秒,還是沒見屏幕上卿云有動靜,舒曼便直接開了車門下去。
一邊緊盯著屏幕,一邊快步往電梯口去,她還沒走上幾步,就聽到了卿云的聲音,“舒曼!”
舒曼從屏幕上移開眼,見卿云正好邁出電梯口,她不由加快腳步走過去,拉住了卿云的手。
握到手后,舒曼緊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她暗暗平定了會才笑著拉著卿云往車的方向走,“我們出去轉轉,中午我們還在外面吃?!?p> 卿云側頭看了眼舒曼牽起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握緊了舒曼的手,方才在那電梯里時屏幕中舒曼的面容忽然一動不動,他同她說什么她都沒反應……還好出了電梯就看到她了,不然……
可,為何會那樣?
是舒曼她不舒服了?還是?
等到卿云坐上了車,舒曼探身為他系好安全帶,看他盯著兩人的視頻頁面,她才突然想起來,“久久,坐電梯的話手機信號就差,打電話或者視頻都會卡,等出了電梯就沒事了?!?p> “你有沒有不舒服?”
冷不丁聽卿云這樣問她,舒曼不由愣住了。
見舒曼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卿云抿了下唇,輕聲解釋道,“我以為……是你不舒服了,方才視頻的時候……你沒有不舒服吧?是只要坐電梯都會……”
他還沒說完,就被舒曼握住了手,手背上溫潤的觸感稍縱即逝,快得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心跳也快得停不下來。
雖不是第一次被舒曼吻了手背,卻還是如上次一般讓他歡喜又羞澀,雖然依舊不明緣由,不過……能離她再近些就好了。
卿云想著,不知曉自己要不要學著上次那般,也學她這般,可舒曼她現在捧著他的手,他似乎做不到像上次那般了。
如果可以,舒曼真想親親卿云,可理智那根弦繃得緊緊的也沒斷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吻了吻卿云的手背。
遇上他后,她真是越來越無法矜持,總想抱抱他,無時無刻不想跟他黏在一塊,甚至,總是想,能一親芳澤就好了,十足一個登徒子模樣。
怕嚇到他,也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她總是克制又克制,可不經意間就又被他勾起了親近的念頭,怎么都壓不下去。
讓她如何不想親近他呢?
他那么可愛,那么地令她著迷,再沒有人像他這般將她放在心上,點點滴滴都為她著想,讓她心甘情愿為他奉獻又被他義無反顧地珍愛。
“你怎么這么好呢?久久這么漂亮又貼心的小郎君怎么就讓我遇到了呢?”
舒曼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只夸得卿云壓不住臉上的紅云,無所適從。
他已學著將他的心意明明白白表達出來,訴之口,付之行,可卻學不得她這般甜言蜜語張口即來。
即使明知玩笑話居多,卻還是心甜如蜜,難以自控。
見卿云被自己逗得臉紅得遮都遮不住,舒曼心中更是想再親近些,她勉強壓制住自己不安分的心跳,松開了卿云的手,想要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開車。
可手才放上方向盤,她就后悔了,舒曼側頭看了眼卿云,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一對上那雙讓她每每對視都覺得心中綻放無數煙火的眼睛,她就有些失神地再次靠了過去。
越是近看,她便越覺得卿云漂亮得不像話,皮膚晶瑩潤澤,其上因著害羞泛起的緋紅更讓人想去嘗嘗是不是如看到的那般滾燙,卷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像是在撥動著她的心尖,秀挺的鼻子,水紅色的薄唇,不安抿著時露出的貝齒,無一不美得讓人心悸。
更遑論那雙美得讓她怎么也想不出形容的眼睛,上天怎么會造出這么美好的人?
可,為何又對他那般殘忍?
既是上天自己令他無暇,又為何將他棄之泥淖中?
一想到卿云遭遇的事情,舒曼腦中滾燙的念頭便迅速冷卻下來,察覺她現在的姿勢,她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笑著,她伸了手貼了貼卿云的臉,“我們要出發啦?!?p> 便是她,也不能打著親近的念頭,再去傷害他,總要等到他主動走出來才好。
他總是不拒絕她,連當時她在那申虎的身體中都愿意,可他終究還是害怕的,排斥的,不然不會臉色白的如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