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衡還想說什么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瓦連金娜的氣息：“瓦連金娜回來了，你隱藏一下實力？”
“這我知道。”慕容月迅速恢復了先前的冷淡模樣，甚至于那種疏離感也把握的恰到好處，看得方衡一愣一愣的。
還沒等方衡發表感嘆，瓦連金娜就登登登地跑了上來，出現在門口：“方衡，明云上師剛才問我，你什么時候過去啊？”
明云？方衡愣了一秒，然后很快反應了過來，對啊，自己叫明云先行準備去了。都是剛才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分了神，把這件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哦哦，我馬上過去，就是不知道明云在哪里開的會？”
“就是上次的問天閣，需要我帶路嗎？”瓦連金娜看出了方衡不清楚問天閣的方位，然后又看向了慕容月，“慕容姐姐，明云上師讓你也去參加。”
“小金娜，我知道了。現在就一起走吧，劍神大人估計是不知道問天閣在哪里。”慕容月對著瓦連金娜微微一笑，又瞥了一眼方衡，語氣中的淡漠嘲諷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方衡其實知道慕容月這是表演給瓦連金娜看，可不知為何，心里感覺空空的。好像是很久沒呼吸的那種憋滯感，又像是吹久了風，整個臉都不像是自己的。而瓦連金娜則捂住了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雖然心里感受不是很好，但方衡畢竟還算是豁達的人，自嘲地暗暗一笑，語氣也變得坦然了起來：“快些出發吧，不要讓明云他們等太久了。”
“好的，我們走吧。”瓦連金娜顯得很是開心，這倒是讓方衡挺奇怪的。除了第一次在維克多城見到她，那個明媚的少女曾經這般笑過。之后就是德魯伊圣殿的噩耗傳來，瓦連金娜一直處于悶悶不樂的狀態。看來今天應該有什么好消息，不然不會這么開心。
三人小跑著離開了登天閣，來到了當時上閣的一個小院里。方衡對此還有些印象，他記得慕容月當初就被關在離小院不遠的二層洋房里。瓦連金娜走在前面，她沒有向洋房的方向走去，而是小院的回廊里。
之前只是粗粗一瞥，方衡沒想到這條回廊漫長而曲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隱隱發現回廊兩邊有奇怪的氣息流動。沒有遲疑，他閉上了眼睛，竟然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入定狀態。不過這種狀態和平時坐在那里的入定不太一樣，沒有出現虛空，也沒有那柄玉劍。
其實說起來方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入定，就是感覺很像，而看到的不一樣。慕容月那洶涌的湖水已經完全平靜，好像和之前沒有什么不同。方衡倒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先前的那一潭死水毫無生氣，而現在的平靜更像是蓄勢待發。
閉眼之后，方衡看到了回廊兩旁的不同，有白色的凝固的光以一種奇異的規律排列著。在他視線里大概有百米來長的回廊，白光只有芝麻粒大小，構成的奇怪圖案也就巴掌大小，顯得微不足道。但方衡就是感覺，這白光才是回廊的真身。
忽然，方衡視線中的回廊盡頭白光圖案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先前的圖案全不相同，排列也沒有什么章法。而此時回廊盡頭，六個白光圖案圍成一個上下寬，左右窄的橢圓形。說起來，這像是一道門。
“方衡，你怎么閉著眼啊，不看路嗎？”瓦連金娜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不解的疑惑。
方衡不禁睜開了眼，先前看到的白光圖案全都消失不見，而盡頭的那個橢圓形，竟然真的就是一扇門：“沒有沒有，就是有點累，閉目養神而已。至于看路，我們劍士還需要看路嗎？”
“臭屁。”瓦連金娜假裝嗔怒，人又轉了回去，“慕容姐姐，我們到了。”
“嗯。”慕容月對著瓦連金娜微笑，莫名顯得有些寵溺。
方衡則有些氣悶，也不說話，默默跟著前面兩個人走進了那扇門。門后便是當日的那個大廳，此時已經坐滿了人，除了首位在無虛席。看到方衡進來，眾人齊刷刷地望過來，待看到了是方衡后，眾人起身鼓掌，掌聲經久不息。
面對著眾人崇敬到有些炙熱的眼神，方衡開始還不明白為什么，不過很快就想到了。應該就是劍神帶領問天城取得了面對入侵者有史以來的第一場勝利，這對鼓舞士氣有多重要再明顯不過了。大家對劍神的崇拜之意，更是空前高漲。
想著以前在地球上看過的一些小說電視，方衡沉吟了一小會，便做了一個雙手向下壓的動作，并開口說道：“問天城保衛戰之所以能夠成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更是大家的努力換來的。眾人拾柴火焰高，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而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掌聲是停了下來，可眾人的反應沒有像方衡預料的那樣，甚至可以說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眾人一臉驚愕，連明云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容中都掩不去。而身邊的瓦連金娜和慕容月神色更是精彩，尤其是慕容月，方衡都沒見過她出現過這樣的表情。或者說，他根本想象不出慕容月會有這樣的表情。
方衡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彼岸星不是地球，更沒有地球上的民主制度，更別提什么眾志成城了。像這樣擁有超自然力量體系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就拿彼岸星來說吧，一個劍神能吊打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劍帝。而一個劍帝，完全有能力消滅數萬人的軍隊。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也讓不同的人話語權有巨大的差距，對強者的崇拜比銀河聯邦要嚴重得多。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方衡靈機一動，他并不覺得在這個力量懸殊的世界里就不需要民主了。力量很多時候并不代表智慧，停頓了那么一小會，他悠悠說道：“難道不是嗎？我只能拖住對面的神境，而打贏戰爭的是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