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女人在地牢里那段時間,雖然半死不活的,但是每天都在咬牙切齒的重復幾句話,說,說……”慕容正南人精一般的眸子幽幽轉轉,不著痕跡的將道修的臉色收入眼中。
“說什么了?”道修沉穩(wěn)開口,語氣冷冷的,淡漠而陰冷。
慕容正南身子微微一抖,縱使害怕道修會發(fā)怒,但是他最終還是義無反顧的在激怒道修的邊緣瘋狂試探——
“她說,待她活著,有機會她一定要剝你的皮,拆你的骨,喝你的血,殺了你報仇雪恨……”慕容正南說完這句話時,把頭埋得更低了。
生怕會被道修看出什么異樣。
畢竟這句話那個女人從沒說過。
都是他把罪名扣上去的。
道修看著這女人的眼神絲毫不帶掩飾的,似乎有種勢在必得。
至于道修心思……
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不管是容顏身材還是能力等等個方面都是一絕,他覺得道修看上這個女人,對她存在別樣的心思很正常。
但是這對于他很不妙啊!
一來,他曾用盡手段折磨欺辱這個女人,要是她跟了道修,一躍成為人上人,以她眥睚必報的性子,怕是第一個會找他開刀,到時候他鐵定很不好過。
再者,他雖然是奴隸塔的管事,主管奴隸塔里的奴隸、囚犯、大大小小等的一切事務,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卻一點都沒有提高。
說得難聽一點,他也是個奴隸。
說得好聽一點,他也不過是個高等奴才。
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為了不被人踩在腳下,更為了爬得更高更遠,他費盡心思的把自己幾個女兒從小就開始訓練。
練習各種才能、打扮,甚至是那些技術,都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被道修看上,然后帶著他平步青云。
若是現(xiàn)在被這個女人橫插一腳,搶去了原本該是屬于他的東西,這叫他如何甘心?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要防微杜漸。
他要把這一切全都扼殺與萌芽之中。
“所以主人,慕容認為,這樣的女人是養(yǎng)不熟的,如其將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還不如現(xiàn)在就把她給滅了,以永絕后患!”
說到后面,慕容正南可謂是完全不掩飾自己眼里的陰暗與惡毒。
只不過他一直臣服著的趴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幾乎貼在地上,沒有人看到他眼里的神色。
這話一出,陌無垣轉了轉墨黑譎深如萬年深潭的眸子,看著慕容正南趴跪的身子,諱莫如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道修瞇了瞇銳利攝人的利眼,惱怒之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意。
一旁的皇甫天則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道:“既然這樣,真的沒必要把這樣的人放在自己身邊,慕容,去吧,再把幾頭虎狼放出來,最近糧食收成不好,糧倉也不充裕,而這樣的人最適合給虎狼當糧食了,能給虎狼飽餐一頓,也是她的福分。”
皇甫天話說得不咸不淡的,仿佛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人命在他眼里更是不值得一提。
然而一番話下來,卻帶著一種不能忽視不能拒絕的強勢。
有機會能將自己的絆腳石砸碎,慕容正南一激動,便匆匆抬頭,著急的回道:“是!慕容現(xiàn)在就……”
可話還沒說完,慕容正南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沖動了。
就算要處死那個女人,就算皇甫天的能耐很大,也有一定的話事權,可是到底也得道修來發(fā)話。
道修最不喜歡別人無視他而聽從皇甫天的命令了!
特別他還在現(xiàn)場!
觸及道修陰冷可怕的眼神,慕容正南嚇得臉色一白,后脊背感覺到大顆大顆的冷汗在滑落。
他嚇得哆嗦著身子,再次把頭埋低。
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挖個地洞鉆進去!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無奈,他想說些什么奉諛一下道修,可是腦子一片空白,喉嚨更好像被道修狠狠掐住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過道修到底沒有將他怎么樣。
只是起身,圍著慕容正南悠悠的走了一圈。
然后又悠悠的在皇甫天、穆生榮等好幾人面前走走停停。
腳步聲沉穩(wěn)而緩慢,咚咚咚的一聲聲,敲在幾人心中宛如雷鳴震鼓,震人心神,欲聾發(fā)匱;
更如來自地獄勾魂的黑白無常吹響的催命曲。
他的臉色喜怒難辨,眼神意味不明。
卻緊緊抿著嘴,始終一句話都沒說。
但,這樣讓人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更讓人恐懼害怕。
此時慕容正南真相一巴掌拍死自己,他怎么能那么沖動竟當著道修的面要聽從皇甫天的意思呢!
那不是找死么?
而沒有經過道修同意便直接從地上站起來的穆生榮面對道修的審視,雖然心里存在不安,但依舊裝作一副不明不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的模樣。
倒是很會裝傻!
唯獨皇甫天……
面對著道修的冰冷的審視,皇甫天依舊一臉無所謂,依舊粗魯?shù)墓室獾拇舐暫戎琛?p> 而喝完茶后更是挑釁一般,動了動身子,雙手霸氣的放在椅子兩邊把手,神情神氣傲然,眼神高傲睥睨無上,仿佛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霸王。
至于道修什么臉色,與他何干?!
面對皇甫天無聲中的挑釁,道修縱使心中不滿,不過到底沒有說什么。
畢竟,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得忍。
本著這樣的心思,道修陰冷臉色之后,忽就一笑。
“你們說得對,留著她說不定真的有變成白眼狼反咬我一口的一天。”他也沒有直接反駁皇甫天想要殺荊九笙的意思,反倒笑著‘恭順’。
畢竟聽起來皇甫天是為了他‘好’。
且皇甫天在某些跟他一同打天下的老人、特別是他的叔父道擎關系較好,要是他態(tài)度太過強硬,忤逆皇甫天的‘好意’而反其道而行,肯定會少不了他叔父一番譴責,也更顯他剛愎自用,而漸失人心。
他已經在皇甫天屢番挑撥離間與算計下,失去了當初征戰(zhàn)天下的大批人馬、兵力與人心,他不能再任由皇甫天得逞。
但,他雖恭順,卻也絕對不會讓皇甫天得意太久!
于是他繼續(xù)道:“不過,要是把她這只狼變成狗,說不定會非常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