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左三無木愣愣的，臉上什么也看不出來信息。
“一定要想做什么嗎？”
左瑜瞬間被左恭堂三無化了，木愣愣的。
“我只是不想坐在家主的椅子上，追求武道已經足夠我窮極一生了。不想做什么，比想要做什么更重要吧。”
不想要做什么嗎？左瑜開始正視眼前的同族。
左恭堂難得地多說了幾句。
“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這時候徐子墨從【鏡花水月陣】中走了出來。
“劉大人，我已經選好了。”
兩人一番交流，劉福隨手在手賬上寫下了什么，點了點頭。
左瑜隨即開口，“劉大人，我選徐府收藏的【血海刀】。”
劉福也不是一般人，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左恭堂，關于左家對血海刀志在必得的事情他有所耳聞。
“我不選了。”
左三無語出驚人。
劉福完全沒想到還會有人放棄拼死拼活來的戰利品，他皺著眉頭說，“左恭堂，就算你拿不到【血海刀】了，也可以選點別的啊，丹藥、防具、武器、功法，這一次可以說是應有盡有。這次你們擊退魔族，獎池可是很豐盛的。”
左三無什么也不說，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
左瑜心生感慨，“真正的武癡，真是除了武道無欲無求啊。”
“那我去看看功法。”
左瑜：……就當我沒說。
左恭堂進去了好久才出來，誰也不知道他選了什么。
而趙子明進去的快，出來的也快，雙手抱著腦袋哼著歌站在了徐子墨旁邊。
“走吧，回家去。”
幾人向劉福請辭，各自離開。
回徐府的路上，趙子明并不是很活躍，和往常嬉皮笑臉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
他一直把雙手負于腦后，目光有些渙散地望著天空。
徐子墨有留心到趙子明的變化，只是想要開口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他不知道趙子明這是怎么了。
“子墨，你喜歡慕雪對不對。”
最后還是趙子明先開了口，他的語氣不輕佻也不低沉，就只是平靜中有一些埋藏的情緒。
徐子墨臉一紅，敢拼敢打，心志堅毅的少年人一遇到這樣的問題臉皮兒就薄得像燈紗，心里想的事情全映照了出來。
“怎、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因為我也喜歡慕雪啊，我也喜歡。”
徐子墨一時語塞。
“可是慕雪喜歡你對不對？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慕雪究竟有多喜歡你。”
徐子墨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一股內疚憑空而生，堵塞在他的胸口，讓他有些胸悶。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喜歡慕雪？”
“這、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啊。”趙子明扭過頭來，露出了他的大白牙，笑得陽光燦爛，“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她，我怎么知道以后你會不會傷害她？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徐子墨做了個深呼吸。
“你知道我救慕雪這件事，但其實我就只是拖延了一點點時間而已。那時候慕雪很害怕，我和她一樣害怕，但她對我說‘你走吧’，我就覺得為這樣的人丟掉性命也是值得的。”
“嗯。”
“后來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有一次慕雪說，因為這個人間有我，有你，有徐府的大家，所以她很喜歡。可是你看慕雪，她不知道為什么離開王宮，多半在那里并不快樂，第一次走近世界，又被魔族莫名其妙地追殺。如果是你的話，你還會說，喜歡這個人間這樣的話嗎？”
趙子明的嘴唇抿了一下，“真想把那些混蛋都殺掉啊！”
“慕雪這樣美好的女孩子，會不自覺地想要保護她的，對吧？”
徐子墨忍不住望向子明所遙望的那片天空，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羽毛狀的云，潔白無瑕。
“何況我才是被救下的那個人啊……”
趙子明吐出一口氣來，好像要把整個人掏空似的。
“你可真是個好運的家伙。”趙子明笑嘻嘻錘了一下徐子墨的肩膀，“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今天的話，不然就算是最好的朋友，我也會滿世界追殺你的。”
趙子明笑得沒心沒肺，好像轉眼間就把胸中的抑郁揮散干凈。
徐子墨看著趙子明突然恢復了往日的光彩，心里松懈下來，又有一點溫暖。
大概這就是朋友吧。
而且相處得久了，趙子明突然一本正經地悲傷，讓他有點不適應。
中二病就要好好中二病啊！
趙子明之所以找在這個時候戳破窗戶紙，完全是因為要面見荊王的原因。
他們畢竟不是來拿獎勵的，他們要來面見荊王，請求他取消和親。
所以說，大概這幾天，就要一起在荊王面前陳情了。還不知道到時候會遇到什么困難，但是關于慕雪，兩個人總是要坦誠相見的。
“誒？那些是什么人？”
兩個人一路走到徐府，府門前站著兩個金刀侍衛，紅色的披風洗地，看上去好生威風。
緊張的情緒突然就抓住了兩個人的心臟。
他們相視一眼，“荊王？”
此時，徐府內。
徐老爺子遙聞徐子墨和趙子明的事跡，高興得胡子都歪了。
怎么能不高興呢！天下豪杰盡出，居然讓家里的兩只小的拔了頭籌，還有什么比這更長臉的事情？
別人不知道，徐老爺子是知道的，五國這次都派了人，可是天下只識得“天元四杰”，細算一下徐府的兩小只占一半，左家占一個，左瑜已經從左家的族譜除名，算作是昆侖的人。
這樣來算的話荊國在年輕一代獨領風騷，讓慕雪自由這件事情，也就有了足夠的籌碼。
至少在徐老爺子眼中已經綽綽有余了。
所以徐老爺子不遠千里來到荊都，想要給小只們助力。他一生只有一任妻子，慕雪在他眼中仿佛就是亡妻的延續，悲劇已經夠多了，他看夠了。
可是荊王并不這么想。
“寡人何嘗不愛詩詩？她是您的女兒，也是寡人的妻子！”
“那你就忍心把慕雪嫁出去？你不問問她想不想嗎？這么多年你來看過她一次嗎？”
荊王一揮袖，面露怒色，“寡人是天下的王！是天下黎民的父母！我若只是一屆凡夫，何嘗不想一心一意寵愛慕雪？是寡人不想嗎？是寡人的這頂荊棘之冠不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