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沒有霧,太陽雖還未升高,能見度卻很清晰。但過了蘆葦蕩,水面居然騰騰地氤氳著白霧,而且越靠近榕樹林,越濃郁。
等到了近前,已經快要伸手不見五指了。哪里還看得見白鷺的身影。
唐果不由得稀奇,這地方還真是處處透著詭異。
依照科學的角度來講,這里的氣溫應該比周圍的低,這才能凝聚水汽成霧。可是樹林枝繁葉茂,又聚集眾多水鳥,溫度應該只高不低才對。
唐果精神抖擻,從船艙拿起魚叉握緊。
顏以厲從那頭走了過來,準確地樓住了她的腰,沉聲道,“別亂跑。”
唐果“嗯”了一聲,下一秒,卻刷地一下,沖進了水里,連同顏以厲也栽了進去。
“臥槽!”唐果忍不住爆粗口。尼瑪的,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居然還有毛茸茸的爪子!
“二哥哥,松開我!我要被拽進樹洞里去了!”她一點兒也不想掙扎。
可想而知,顏以厲怎么會放手。他更加箍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著的船槳用力地擊打水面。“唐小果,摟緊我!你要敢放手,我打得你屁股開花!”
唐果被濺得滿頭滿臉的水,眼睛根本睜不開,吐出一口夾雜著水藻的水,低罵道,“二哥哥你個智障,亂打什么!你看見那東西了?來,來,朝我腿上打!它就掛在我左小腿!”
顏以厲一陣無語。那東西如此狡猾,他要真一棍子打過去,小混蛋的腿肯定就斷了,還不一定能傷著那東西分毫。
只聽得又一聲噗通,林蒼也落了水。
“阿厲哥!果果!你們在哪兒!我來救你們了!”林蒼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遠。
唐果大驚,“林老兄,我們沒走,就在這棵大樹這兒!你快回來!”
然而,林蒼卻沒回來。
顏以厲愈發護緊了唐果,“果果,你的腿怎么樣?”
“沒事兒。”唐果試著動了動,發覺死沉死沉,“它只是扒著我,沒有咬我。咦,奇怪,它怎么不往下拖了?”
顏以厲沒出聲。他用那只槳別在了樹根之間,卡得死死的,除非是一頭老水牛來拉,不然別想將他們拽走。
“二哥哥,你說這東西是不是早晨沒吃飯,怎么力氣這么快就用光了?還是說是你太沉了?”唐果急得撓頭,結果又扒拉一串水草下來。
顏以厲繼續沉默。
“二哥哥你快放手吧,我就跟著去看看,萬一我媽在里面呢!多待一會她就要悶死了。你放心,這東西不會怎么著我的。”唐果從發辮梢梢里抽出一根納鞋底的大號縫衣針。
這是她臨走時特意從大哥哥屋里尋的。作為醫者,只要有一根針在手,甭管是金針銀針還是普通的繡花針,那就等于有了一把趁手的利刃。
所以,她才有恃無恐、躍躍欲試。
“不對,二哥哥,是不是你塊頭太大,卡住了?這樹根太密集,你試著縮一縮筋骨,好讓咱們順利地被拖進去呀!”
顏以厲眉心微擰,一言不發地聽著小混蛋嘮叨。
雙方僵持了約有一刻鐘,唐果只感覺腿上一輕,卻是那東西先放棄了。
她頗為遺憾,“哎,哎,小別致,你別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