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現的聲音聽著有些老邁,若不是聲音有些縹緲,林天都以為是給自己牌子的老怪物了。
畢竟那老怪物讓自己來參加考核,如今卻被學院教習直接趕走,若是有人現在會出面替自己說話,也就只有那老怪物了。
林天轉身,果然出聲讓他等一等的人,并不是那個老怪物。
“見過王司業。”
“拜見王司業!”
鐘教習首先拱手見禮,而那些學院弟子卻是直接彎腰,一輯及地,直接大禮參拜。
老頭沒有理會,直接鼻子里輕嗯一聲,算作回應。
林天仔細打量一下對方,這是個看著跟老怪物差不多年紀的老頭。
不同的是,這老頭留著長須,且須發皆白。
他穿一身素白長衫,長衫袖口卻是金線繡著繁盛的花紋。
他寬大的袖口下,有些枯瘦的手臂從袖子伸出,一手微曲,夾著一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四方形板狀物事。
另一手捋著被清風拂起的雪白長須,長須已經垂到胸腹,被清風帶著不停搖動,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林天已經對學院沒有好感,轉身雖然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卻也沒有辦法給出好臉色。
他沉著臉,沒好氣問道:“怎么?不是讓我滾嗎?還有什么指教?”
老頭捋著長須的手微微頓了頓,似乎很不習慣有人如此口氣跟他說話。
他看了看林天,十八歲模樣,長相倒是有幾分俊秀,就是臉色有些蒼白,氣血不穩,像是剛剛受創。
老頭斜眼瞟了瞟鐘教習,顯然知道林天是為何受創。
他繼續捋著長須說道:“能否把你的身份牌拿給我驗看一二?”
林天有些不耐煩,撇撇嘴道:“你們學院的教習剛才已經驗看過了,說我身份牌來歷不明,你還要驗看什么?”
說完嘆了口氣,直接把手里的牌子往老頭那里一扔,再次沒好氣道:“也別說什么驗看不驗看的了,既然不讓我參加考核,牌子便還與你們,告辭!”
老頭捋著長須的右手,終于不再繼續剛才的動作。
他伸手探出,穩穩接住了林天扔過來的牌子,拿到眼前一看,頓時神色很是古怪。
他再次瞟了瞟鐘教習,問道:“你驗看過身份牌?”
鐘教習再次拱手施禮,答道:“回王司業,我并未驗看。不過學院弟子已經證實,并沒有給他報名登記,也不曾給過他身份牌。”
“哦?那他說這身份牌如何得來?”
“他的說法是一個年老教習給他的,但據當日在場的弟子所見,學院并無這樣一位教習。”
“哼!”
王司業這次臉色變得有些不悅,說道:“核心弟子身份考核牌,弟子不認識,你一個教習也不認識么?作為教習,不仔細驗看,隨意聽從普通弟子意見,無故趕走手握核心弟子身份牌的考核者,鐘教習,你這個教習做的很好啊!”
“什么?核心弟子身份牌?”
鐘教習臉色一變,吃驚的問了一句。
他連忙朝身份牌掃去,果然看到牌子上,在試煉考核幾個大字旁邊,隱隱約約還有兩個“核心”二字。
林天原本已經走了幾步,聽到身后老頭的話語,又聽到鐘教習那聲反應不小的反問,他疑惑的停下了步子。
核心弟子身份牌?聽著好像有些不一般啊。
“小家伙,你先別忙著離開,這應該是我學院有些誤會,你先回來吧,你的身份牌沒有任何問題!”
王司業拿著牌子,笑呵呵的對林天說道。
林天看著慈眉善目,一臉樂呵的老頭,有些猶豫。
畢竟剛才的鐘教習,那副嘴臉實在是惡心到他了。
“王司業,這不可能吧?核心弟子的考核,學院早已有十幾年沒有實行了。這身份牌亦是十幾年未曾出現,若是真的,難道讓他與普通弟子一起參加考核嗎?”
鐘教習猶自有些不相信,強壓心頭的驚訝,再次開口。
“哼,你差點趕走獲得核心弟子身份牌的弟子,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問出自己的疑問,而是把他留下來!”
王司業笑呵呵的臉,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換了一副面孔,冷哼一聲就給鐘教習下了一個定義。
鐘教習臉色更加難看,看了看有些猶豫的林天。
他剛才那么霸道的叫人滾,如今要去留下對方,這叫他堂堂教習如何拉的下臉?
就算拉的下這張臉,今后他在學院弟子面前,還有什么威嚴可言?
似乎看出了鐘教習的心思,王司業嘆了口氣,也不愿意太過為難他一個堂堂教習。
他再次對林天笑呵呵說道:“小家伙,愣著干嘛?快進去準備參加考核吧。”
林天幾乎以為這是學院給他單獨安排的考核了,他有些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看了看四周,不管是學院弟子,還是那些排隊準備進去參加考核的人,都是一副奇怪的神色盯著他看。
他想起鐘教習剛才說的十幾年沒有出現核心弟子身份牌,想到當日老怪物翻箱倒柜半天,最后甚至取出牌子的時候,上面還是灰塵仆仆,難道這牌子真的很不一般?
林天心中雖然還是有些不確定,但身子已經邁步走了過去。
他走到老頭面前,問道:“你又是誰?”
老頭依舊一臉慈眉善目,樂呵呵的回答道:“我是學院司業,嗯……大抵上相當于副院長。”
老頭說著,把手里的牌子遞回給林天道:“好好拿著,既然給你牌子的人,讓你今天來參加考核,那你便進去準備參加考核吧。”
林天看了看老頭遞過來的牌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老頭看他接過了牌子,滿意的點點頭,收回的右手繼續捋著長須,一臉樂呵呵的說道:“好了,我代表學院對剛才鐘教習的行為給你道歉,你跟我進去吧。”
林天點點頭,跟在老頭身后,一邊走一邊問道:“王司業,不知學院是否禁止弟子向教習挑戰?”
王司業捋著長須,回道:“雖然學院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但是也并沒有禁止。怎么?你這小家伙,還沒有正式進入學院,就惦記著挑戰教習么?”
林天一邊走,一邊拿眼睛瞟了瞟一邊站著的鐘教習,冷冷道:“弟子很討厭恃強凌弱的人,若是修煉有成,有些場子定然是要找回來的。”
王司業一聽,卻并不生氣,依然是捋著長須,樂呵呵的笑著走進了學院大門。
林天緊跟而入。
一時間,門口便只有臉色難看的鐘教習,與一幫依然搞不清情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