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正坐在市內一家茶餐廳里。
她掛掉電話后不久，在座位上等待了一會兒，便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蘇姐。”
來者是一名十六七歲大小的長發少女，長發盤成花苞狀綁在腦后，身上穿著淡紫色杉衣和牛仔短裙，膚色賽雪、笑靨如花。
“柳雪，兩個月不見，你可真是變了個模樣。”蘇琪驚訝地說。
“蘇姐說笑了。”柳雪笑了笑，坐在蘇琪對面，“沒打擾您吧？我本想過兩天到研究所來拜訪你的。”
“沒事，剛好我來市里辦點事，你要喝點什么？”
“奶茶吧。”
“好，服務員，來一杯港式奶茶。”
蘇琪向服務員下完訂單，問：“你這兩個月過得還可以嗎？劉小姐那邊沒麻煩你吧。”
“沒有，多虧蘇姐，我才能找到那么好的工作。”柳雪搖頭。
“錢不夠的話，我還可以預支你一點。”
“足夠了，加上蘇姐之前給的報酬，至少接下來一年的開支不用擔心。”
“嘴挺甜的，讓你去劉小姐那真是對了。”蘇琪饒有趣味地說，“兩個月丑小鴨變成白天鵝，要是再回到你那個小縣城去，想必你同學都不認識你了。”
柳雪一怔，像是想起什么傷心事，又迅速恢復神色，說：“我也很感謝劉姐，多虧她教我打扮和與客人溝通，像對待妹妹一樣幫助我融入這個城市，我才能有這么大的變化。”
“嗯，大學那邊你去報到了嗎？應該會是一班吧。”
“昨天去報到了，班級確實是一班。”
“你們有班群嗎？看看里面有沒有叫沈蒼的人。”
“有。”
柳雪感到疑惑，不明白蘇琪為什么這么問，但依言拿出手機，進入通訊軟件，點開備注名“20年計算機專業1班”的班群，在群成員列表里確實找到沈蒼的名字。
“有這個人，怎么了？”柳雪問。
“有就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關注他。如果他有什么情況，就隨時匯報給我。”蘇琪說。
“為什么需要關注他？”
“他是圍棋世界第一人的那個沈蒼，三個月前出過車禍，兩個月前才醒來，那時他昏迷了一個月，已經是持久性植物人，按理沒希望醒來。”
“就因為這樣？”
“不，他醒來那天，有人報警，說有入侵者帶著不知名儀器偷偷進入沈蒼當時所在的那一層樓。雖然最后因為沒有發現任何意外而不了了之，但那個時候正好我們研究所檢測到有大量數據信息經過天元服務器。”
“意思是跟‘天元’有關嗎？”柳雪問。
她不知道蘇琪這句話是虛構的，其實研究所當時并沒有檢測到任何跟夏京醫院有關的數據信息，沈元的所作所為相比天元服務器里流動的大量信息而言不值一提，很輕易就能遮掩過去。
“嗯，我猜測幕后黑手在傳遞信息時，利用天元服務器作為中轉站。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能喚醒持久性植物人的技術很難得，理論上意識毀壞是不可逆的，比起修復意識，填補意識更有可能。”
“填補意識……意思是他現在可能不是原來的他？”
柳雪感覺自己找到了蘇琪拜托她的重點，如果填補意識是真的，這一方面說明出現了足夠震撼全球的技術，另一方面又說明了改造人、替換人成為可能，這可比洗腦的性質更嚴重，說是犯罪也不為過。
“嗯，所以以防萬一，我需要你關注他。”蘇琪說。
“好。”柳雪認真地點頭。
接下來就是一些聊家常的話題，半小時后，蘇琪完成自己的目的，心滿意足地離開。
柳雪則在手機上查找沈蒼的資料。
她一直沒注意這個雖然在班里但還沒見過的男生，直到蘇琪說出他的身份后，她才知道這是一個多么了不起的人。
一個年僅十七歲就已經在一個行業登上巔峰的人。
哪怕是歷年來從夏京大學里走出的學生，也沒有幾個能在相應的行業里登上巔峰。
別人是通過夏京大學走向世界，而他是從世界走向夏京大學，性質完全不一樣，這樣的人在班里，想必會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這樣也好，越多人注意，也就越少人會發現她在關注他。
畢竟蘇姐可是她的恩人，拜托她的事，肯定要盡心盡力。
如果問蘇琪為什么是她的恩人，那得從四個月前，四月份說起——
“來了來了，她來了。”
“是柳雪。”
“嘻嘻……”
距離教室仍有數米遠，柳雪就聽見那幾名女生的聲音，聲音毫不掩飾，似乎恨不得全班聽見，可當她走進教室時，偏偏又裝著沒事一樣。
柳雪并不疑惑，同樣的情況已經發生很多次了，簡而言之，搞了惡作劇，等著看她笑話。
根據以往的經驗，僅僅是針對自己留在教室里的東西，能想到惡作劇就有不少，例如椅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例如桌子被各種筆亂畫，要不就是放在里面的書本被惡意弄壞，方法五花八門，沒有不敢做的，只有想不到的。
她將背包放下，首先檢查自己的桌椅，沒有不見或被損壞，也沒有新添加的亂畫痕跡，那就只有留在桌子里的書本了，果然，彎腰一看，里面有一些吃剩的零食包裝和殘渣。
看起來好像沒有大問題，只是這樣的惡作劇有點小，不值得她們刻意關注，很大幾率還是出現在書本上。
回想起以往針對書本的惡作劇，有被潑過水、被亂畫、被撕毀，更少不了失蹤。
柳雪高中以前為了避免這樣，都會將全部書本裝進背包背走，但進入高中后，發下的書本太多，她只能將重要的部分裝進背包，剩下的留在桌子里。
她本想仔細檢查，但光是將包裝、殘渣清理掉，就花費了不少時間，結果早讀時間到了，索性不如眼不見、心不煩，等到需要用時，再看看到底哪些書被毀。
說回早讀，實際上只有部分人在讀。
不止如此，在這所中學里，無論作業、打掃、眼保健操，往往都只有部分人遵守，更多的都是些不務正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