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春樓有雨
“這真的是我嗎?”
鰭兒仔細的打量著自己,完全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是你!是你!當然是你!鰭兒!你變成人形了!”
鱗兒也為鰭兒感到高興,但在高興的同時,也同時為鰭兒日后涉入人間感到擔憂。
“太好了!”
鰭兒高興的將鱗兒抱住!激動的熱淚盈眶。鯊魚精看在眼里,也不由得感動了一把。但三人都未曾注意,遠處,隱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憑什么?憑什么事事都順著她們姐妹?”
那是一種不甘,一種嫉妒,嫉妒的有些發狂。
………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周府的庭院內,周姝雨手撫琴弦,似乎是有重重的心事。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周姝雨邊彈邊唱,情境相依,再加上她眉頭緊鎖,顯然是有極其沉重的心事。當然,這次是對心中人的思念。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啪啪啪!!!
曲終歌罷,周姝雨的身后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歌唱的真好,只是似乎太悲傷了些!”
周姝雨回頭一看,見那來人,竟然是劉家的二公子,劉二少爺,劉客卿。
朱唇殷紅潤澤似涂火紅蓮,鼻梁高挺,劍眉如畫,似玉雕冰塑,烏金玉眸流光溢彩,蘊藏著萬年不化的寒冰,仿若雪山下的圣泉,饒是翩若驚鴻,剎那芳華。總覺得這劉客卿不似普通的富家公子,倒像是個有著許多故事的人。
“劉二少爺?不知道你會到此,所以有些獻丑了。”
周姝雨暫時壓制住內心的思緒,款款站起,很有禮貌的客套著。
“為什么會成追憶?為什么又已惘然呢?難道真的是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至于眉睫之前嗎?”
劉客卿突然的問話,看似深奧,卻字字戳著周姝雨的心。
“劉二少爺不知比來有何貴干?又是否辦完了呢?”
周姝雨故意回避了他的問話,反問著。
“無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正欲回去,就聽到你那凄婉的樂曲,所以便駐足傾聽了!說起來,還真是冒昧的很!”
劉客卿劍眉輕挑,很是禮貌的回應著。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周小姐了!”
說罷,劉客卿離開了周府。
“你心里想要的結果,我又何嘗不想擁有呢?”
出了周府的大門,劉客卿閉著眼睛,眼角似乎還含著淚花,像是有著莫大的痛苦。
周姝雨眼看著劉客卿離開,并沒做什么客套的送別,而是輕輕的嘆了一聲:
“唉!他怎么會琢磨透我的心聲呢?難道?他也有很多的郁結和痛苦嗎?”
胡思亂想間,一雙小手突然捂住了她如水的雙眸。
“想什么呢?姝雨姐?猜猜我是誰?”
宮旭不知從哪里蹦了出來,還是那般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她的笑容都是不填半點雜色的。
“還能有誰!宮旭小妹!我能想什么,你啊!”
一邊輕輕的拿開那雙小手,周姝雨的雙眸對上那雙純良無害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就像是會說話一般。然后輕輕的戳了一下宮旭的小腦袋,對于眼前這個小妹,周姝雨真是無限的憐愛。
“哦!好吧!每次都被你猜對!沒意思!姝雨姐,你教我彈曲兒吧,我早就想學了呢!”
說是央求,卻央求的那般可愛。
“好好好!都依你!”
周姝雨無奈,只好坐回琴旁,彈奏起來。
…………
滿春樓
這是臨安城最繁華的青樓之一,有錢有勢的富家公子經常光顧的地方。
劉客卿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老鴇見了他,并沒有太在意,也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劉客卿也是這里的常客,只不過卻與別人有很大的不同。
“劉二少爺?又來找雨嫣?”
老鴇子也不記得她問過劉客卿多少次這樣的話了,只知道,劉客卿來滿春樓,也就那么一個目的。
“她……她還好嗎?我說過,不許別的客人去打擾她,你做到了嗎?”
“哎呦!劉二少爺!您的話我哪敢不聽啊!可是您就這么耗著,雨嫣的青春可是有限的,您耗得起,她可等不起啊!”
老鴇故意放高了聲音。而她的眼神卻時刻未離劉客卿手里的銀子。
“是她耗不起,還是你耗不起?”
劉客卿也不抬頭,依然是很冰冷的樣子,只有提到那個雨嫣的名字時表情上才會有一些觸動。
“………”
老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是一陣干笑。
“這些是一百兩銀子,我放在這兒了,記住我的話!不準雨嫣接別的客人,如果不夠,我過些日子還會再來加錢!”
劉客卿將銀子拍到桌子上,眼神有意無意的向樓上的一間房瞥著。
“你看看!劉二少爺出手就是闊綽!您說的話我一定會辦好!還會把雨嫣像佛一樣的供起來!保證她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老鴇一見到白花花的銀子,立即變了說話的語氣。
“嗯!”
劉客卿應了一聲,又向樓上雨嫣的房間望了望,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滿春樓。
“劉二少爺!您走好!”
老鴇子還在諂媚。而此時,雨嫣的房間里,她早已泣不成聲了。
……………
姚若軒獨自在外面呆了好久,也想了好久。他的所有思緒還是那般的繁瑣,剪不斷理還亂,全部都是周姝雨。
此刻的他,邁著很沉重的步伐,已然回到了張家。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聚不起精神。
見是姚若軒回來了,張母和張哲旭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格外的拘謹。完全不似以前那樣輕松。
“若…若軒回來了啊!那個該吃飯了吧!我去做飯!”
張母神情復雜的走向廚房,還好姚若軒此刻也有心事,并沒注意這些細節。
“你怎么才…才回來啊!是不是又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沒用的啊?你看你那個為情所困的樣子!”
張哲旭心里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姚若軒關于姚安仁的事,但是一見到他那本就神情復雜的樣子,頓時就說不出來半個字了。
“我回房靜靜,你放心,哲旭!我沒什么事的!禮部試在即,我得多溫習溫習書本!”
說罷,也不再多言,姚若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張哲旭搖了搖頭,然后跑到廚房,很是認真的在張母身后坐定。
“娘,那小子最近情緒不穩定,我看咱們還是別告訴他了!”
“娘心里有分寸!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母子倆就這樣達成了默契,打算能瞞多久就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