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撤退！”
信號發出去有一會兒，前方大軍就沒一個回來的，一排足輕大將快把嗓子喊啞了，也是無濟于事。
直到宮本武藏和兩只式神一起逃出城門，才看到士兵們陸陸續續開始調頭撤退，仍舊是一步一拔，行動艱難。
不過這一次，森宗意軒卻是主動喝止了想要繼續射擊的士兵。
——先不提鐵炮感人的命中率和彈藥存量，光是已經爆裂的槍管就不在少數，再打下去，家底就得打沒了。
眼見幕府的士兵漸漸遠離城下，他總算是松了口氣，與此同時結界也迅速消散，沈純看著視野中瞬間消失的兩個debuff，稍稍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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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進攻失利，對人數眾多的幕府軍來說并不打緊，倒是兩只式神的戰敗令全軍上下軍心浮動，不安至極。
整軍休息了一晚過后，一眾大名再也無法忍耐，以細川忠利為首，來到了土御門歲三的營帳前。
到了這里，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全都不敢開口叫門。
“emmm……忠利大人，不如還是您來吧。”
“是啊是啊，我等為您馬首是瞻~”
……
既然做了領頭人，有些事總是逃不開的。
何況就算細川忠利現在不出頭，也擋不住其他人以他的名號辦事，躊躇片刻過后，他這便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架勢，面對純白的營帳一鞠到底。
“土御門大人，我等有重要的事求見！”
“……”
久久沒有回復，細川忠利只能維持著深鞠躬的姿勢，把這話重復了一遍、兩遍。時間一長，語調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顫音。
營帳里，前鬼聽著平時裝腔作勢的大人物突然變得如此卑微，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這可不是只有自家兩個人，后鬼趕緊屈起胳膊肘捅了捅他，順帶著咳嗽兩聲。
不過前鬼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土御門就先開口了：“沒事，不用介意。”
他低頭把玩著手里的灰色珠子，對帳外的懇求置若罔聞。
后鬼有些好奇：”大人，這究竟是什么？“
”哦，這是里滿神社的傳承之物，名為死魂之玉。“輕輕捻著珠子，土御門抬起下巴，就好像在俯視下人一般，”無月，再不出聲的話，干脆就讓我送你去極樂凈土吧。“
無月殘魂：”不敢！請千萬不要這樣！“
好在這頂營帳已經施了法，聲音對外隔絕，否則就憑這一聲凄厲的尖叫，外頭的人搞不好就得浮想聯翩，麻溜地滾了。
至于帳里的人么……
“怎么可能！？為什么我們沒發現那顆珠子里有靈魂？”
前鬼大驚失色，差點掏出了斧子，還好被后鬼伸手按住了。
“是啊大人，如果里面有靈魂存在的話，我們應該也會察覺到才對……”
兩個跑腿的長輩滿腹疑問，土御門卻并不直接回答，只是忙著對珠子施咒，好一通忙活過后才停下來。
只見他皺起柳眉，似乎有些不悅：“無月，島原城里應該已經死了不少人，為什么這顆珠子里就只有你而已？”
說起這事，無月也很憋屈：“都怪那個夷女！她的那面旗幟幾乎把所有的冤魂都吸收了，我好不容易存了幾十個沒有怨氣的死魂，又被那兩個式神轉化成了靈力……”
前鬼和后鬼想起之前補充靈力這回事，頓時有些尷尬。
好在土御門歲三并不在意，反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傳承千年的死魂之玉，竟然完全不是一面西洋旗幟的對手……既然如此，不如就給前鬼和后鬼補充靈力用好了。”
無月殘魂：“……請千萬不要這樣！交給他們的話，我也會變成靈力，然后被吸干的！”
只看前鬼和后鬼躍躍欲試的小眼神，發生這種事還真的是很有可能。但這跟土御門有什么關系，快過年了，難道還不能給手下發點獎金么？
土御門不為所動，作勢就要把珠子拋過去，這下無月是真的慌了——
“停下！停下！我有關于一個益田好次的秘密，請務必聽我說完！”
……
“切！什么圣杯，聽都沒聽說過。”
等營帳的簾子落下，隔斷了內外的聲響，前鬼立即就罵罵咧咧起來。抬頭一看那滿地的大名，他心底猛地竄起一股無名火。
“都在這里干什么？土御門……大人，正在跟女鬼交流情報，有什么事明天再來吧！”
“還不走？磨磨蹭蹭的，小心我發飆了啊！”
惹不起土御門，大名們同樣惹不起兩大式神，只能是藏起怨恨的小眼神，默默告辭。
周圍沒人可以發泄，前鬼更加暴躁，把營帳附近的幾塊石頭一下下剁成粉末。而后鬼也不勸解，就在一旁看護著，防止有不長眼的人過來受傷。
比如眼前這位……
攻城失利，損失重大，十兵衛心里也有點著急上火。
同一營帳的宮本武藏是個悶葫蘆，滿腔的牢騷無處傾訴，他干脆出來四處轉轉，很快就被巨大的碰撞聲吸引了過來，緊接著就被后鬼扯住衣領，半步不得近前。
“他這是怎么了？就算輸給了那個女人，也不用拿石頭撒氣吧。”
砰！！！
平地一聲雷，炸起漫天石雨。
把剩下的幾塊石頭一斧頭砸了，前鬼氣勢洶洶地沖了上來：“你這個小不點懂什么？有種自己去干掉那個女人！”
耷拉下肩膀，十兵衛很沒精神地回懟：“你有種，早想干了是吧。”
“廢話！要不是我打不過她，我早就……”前方突然冒出一股毀滅性的殺氣，前鬼趕緊把話掐住，屈膝準備逃跑，“老太婆，在小不點面前給留我個面子。”
“呵呵~老太婆！之前好像也是，你叫得很順口啊！”
“emmm！不，小甜甜~那個，你看現在這么多事，要不然等以后再說~”
“我才不管什么益田好次！什么莫名其妙的圣杯！這次一定要讓你記住教訓！…………別跑！！！”
兩只式神一逃一追，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十兵衛整了整衣領，若有所思。
——沒聽說過圣杯這種東西，看來收集的情報還不夠，得想辦法混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