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壯碩的漢子扭過頭,看到了肩頭的那只手,于是視線繼續往后。
“你誰啊。”看著身后的青衫少年,常平甕聲甕氣地問道,說話的同時,不耐煩的一擺手,輕而易舉地拍開了對方的手。
“我叫洛陽。”收回了那只有些發麻的手,洛陽看著常平的眼中滿是震驚。
這力氣就有些夸張了啊,哪怕是及時運氣化去了反震力,卻依舊能感受到這人體內的恐怖的力量。
沒有絲毫真氣波動,完全是肉體發力。
“洛陽?”常平站直了身子,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年,認真的回憶起來。
片刻后。
“我不認識你。”常平嘿嘿笑道。
“我也不認識你。”洛陽笑了,眼前這名傻大個,怎么看,怎么討喜。
“那正好。”常平扭頭,“我先回衙門了。”
“等等。”洛陽向前一步,擋在了常平身前,在他迷茫地目光中,從懷里掏出了象征自己捕頭身份的銅牌,高高舉起,放在常平身前。
常平瞇著眼,認真看了看,腦袋偏開,歪著頭,“這牌子我也有。”
說著將手伸進懷里摸了摸,然后臉色一遍,再摸了摸,還是沒有。
于是低下頭,拉開衣襟,果然沒有。
洛陽正想提醒一下這個傻大個,他的鐵牌被姜慶臨走時給摸走了,就見常平笑著把手從懷里拿出,無所謂道“我的牌牌掉了。”
“沒事兒,回頭我幫你找回來。”洛陽把手放下,“你那個是捕快的,我這個是捕頭的,你現在要聽我的。”
常平瞪大了眼,警惕地看著洛陽,“不都是牌牌?都一樣的吧,怎么就要聽你的了。”
除了銅牌上的字,好像,的確,大概,捕快和捕頭的銅牌都差不多,
“你識字不。”洛陽指著銅牌正面的“捕頭”二字,一臉希冀地看著常平。
“當然。”常平點頭,接著彎腰,看著洛陽指著的地方,輕聲讀了出來,“甫……豆……”
“你……”洛陽臉一黑。
“你叫甫豆?”常平看著身前的小矮子,樂不可支道。
“你認識毛豆嗎?”
洛陽一頭黑線的看著笑點十分怪異的傻大個。
深呼吸,深呼吸……
調整好呼吸,耐著性子道,“這兩字讀捕頭。”
“這是甫豆啊。”常平重新看了一遍,一副我認識字,別想騙我的表情。
洛陽心一涼,試探著問了問,“你看過自己的銅牌上面寫的什么嗎?”
“沒有。”常平很干脆的搖頭,理所當然道,“反正都是我的牌牌了。”
“看不看,都是我的。”
“所以你牌牌上寫的什么你都不知道?”
常平瞥了眼洛陽,沒說話,但是洛陽讀懂了他的眼神。
也就好在洛陽心性好,換個人來,肺不得給氣炸。
“沒事,你回衙門吧。”洛陽擺了擺手。
“好勒。”常平干脆的說道。
“常大,常大。”遠遠地,有人一邊向著兩人的方向跑來,一邊壓低了喉嚨,大聲地喊道。
“小點聲。”常平覺得有意思,也壓低了聲音。
“不會,我很小聲的。”
“那就好,什么事啊。”
“頭頭讓你跟著洛捕頭去辦事。”說這一句話時,對方已經來到了常平面前。
“還讓我告訴你,記著出事了別把他抖落出來。”這一句,說話的方式已經恢復了正常。
街邊,有燭光自門縫中亮起。
“誰啊,大晚上的鬼吼鬼叫的干什么……”
“這……”洛陽看著兩人壓著聲線,用他們所認為的“小聲”,大聲地交流著。
“不用了,不用了。”洛陽連忙謝絕了來自姜慶的“好意”,說完大步離去。
“我說完了,走了。”來人完成了任務,沒有停留,順著來路離去。
……
“怎么樣?”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姜慶問道。
“果然如大人所料,常大那家伙完全沒理解到大人的意思,洛捕頭也完全沒能說服常大,……”
聽完對方的匯報,姜慶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連說服一個人也做不到。”
……
洛陽在前面跑,常平在后面追。
洛陽加速,常平跟著加速。
洛陽運起了真氣,常平依舊在身后吭哧吭哧地跟著。
跑了一段路后,洛陽實在忍不住了,猛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身后大氣不喘一下的常平,一臉生無可戀,“你跟著我干嘛?”
“姜大人,讓我跟著你。”說完這一句,常平想起了叮囑,又連忙,“不對,他沒有讓我跟著你。”
想了想,不對,“姜大人沒有讓我不要跟著你。”
“不是,姜大人讓我沒有不要跟著你……”
好像還是不對,不管了。常平就這么直挺挺地看著洛陽,意思是這么簡單,你能懂我意思吧。
看著常平,洛陽一個頭兩個大,“你是武者?”
“是。”常平也看出了洛陽臉色有些不對,回答的很是迅速。
想著對方那一身力氣,洛陽眼中有了些許光芒,“幾境?”
常平啊了一聲,張著嘴,眼睛快速轉動,“二……”
二境?費了這么大功夫,只要到一個光有一身蠻力,不長腦子的二境?
常平仔細觀察著洛陽的表情,洛陽皺眉的那一刻,“二十境。”
“嗯?”洛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難道是嫌低了?傻大個心想。
“不,不止二十,剛才逗你玩的。”常平笑了,可洛陽沒笑,于是他也不笑了,小心地盯著洛陽的眉頭,試探著問道,“三十咋樣?”
“嗯?”鼻音越發高了。
苦惱地拍了拍頭,常平心一橫,“你說吧,你說多少就多少。”
洛陽死死地盯著視死如歸的常平。感受到洛陽的目光,常平連忙移開了視線。
直到脖子有些酸了,洛陽這才低下頭,“這是啥玩意兒?”
不氣了,氣也沒用,于是洛陽和顏悅色地問道,“你知道修行一共多少境嗎?”
“不知道。”回答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傻大個,一共才九境。”洛陽語重心長道,“你說你九境我還一閉眼就信了。”
“二十境,三十境,我真沒辦法相信啊。”
“嘿嘿。”常平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那,我就九境吧。”
“嗯,可以。”洛陽笑吟吟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啥是武者嗎?”
“不知道。”還是那么干脆的回答。
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洛陽覺得好累,“那你騙我,你回去吧,我有事。”
“姜慶讓我跟著你啊。”常平看樣子急了,連自己上司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那你回去告訴姜慶,任務完成了。”生怕常平不信,洛陽又補充了一句,“就說是洛捕頭說的。”
“好。”常平應了一聲,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等我完事了,我就告訴他。”
“我是讓你現在就去。”
“可我啥事都沒干啊。”常平瞪大了眼。
“你做的事就是陪我聊天啊。”洛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常平閉嘴不說話了,就干盯著洛陽。
洛陽退一步,常平跟一步,退兩步,跟兩步。
洛陽向著常平的方向走一步,常平連忙退一步。
“唉。”洛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回去?”
“回。”常平又笑了,“完事兒了就回。”
“行吧,愛咋咋地。”洛陽不再理會他,向著南竹苑狂奔而去。
“好勒。”常平嘿嘿一笑,邁著腿就跟了上去。
……
王德蹲在南竹苑西邊的那座小院的院墻外。
他的身邊,五名衙役一字排開。
從左往右看了一遍,王德的心沉了下去。
五名連武者都不是的衙役,自然算不得戰力,那么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洛陽了。
洛陽,看樣子實力也就和蔡寧不相上下。
就這樣的實力構成,沖進里面抓人?
這要是對方發瘋拼命了,明天西湖上估計就會有人發現八具死尸了。
或者都不用漂的,用繩子一綁,掛著石頭,直接沉水底,除了喂魚,應該沒別的作用了。
“就這樣吧。”王德拋開了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布置接下來的行動,“按剛才的計劃,你們兩個在外面侯著,你,找地方躲起來,半個時辰,沒出來就跑,跑回衙門。”
“你,你,你們兩個,一會跟著我們,但是別進大門,到時候守著大門,一旦聽約好的響動,也立刻跑。”
“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五人低聲應道應。
“那就好,”王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三個先去我指好的位置。”
“是。”被點到的三人起身,悄然離去。
王德蹲在南竹苑西邊的那座小院的院墻外。
他的身邊,五名衙役一字排開。
從左往右看了一遍,王德的心沉了下去。
五名連武者都不是的衙役,自然算不得戰力,那么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洛陽了。
洛陽,看樣子實力也就和蔡寧不相上下。
就這樣的實力構成,沖進里面抓人?
這要是對方發瘋拼命了,明天西湖上估計就會有人發現八具死尸了。
或者都不用漂的,用繩子一綁,掛著石頭,直接沉水底,除了喂魚,應該沒別的作用了。
“就這樣吧。”王德拋開了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布置接下來的行動,“按剛才的計劃,你們兩個在外面侯著,你,找地方躲起來,半個時辰,沒出來就跑,跑回衙門。”
“你,你,你們兩個,一會跟著我們,但是別進大門,到時候守著大門,一旦聽約好的響動,也立刻跑。”
“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五人低聲應道應。
“那就好,”王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三個先去我指好的位置。”
“是。”被點到的三人起身,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