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愕然,鬼使神差道:“你心中的那個人也忘了么?”
蘇幼細細長長的眉皺了皺,正顏厲色:“哪個人?”
墨邪閃亮如星子的黑眸一直盯著蘇幼的一言一行,見她神情不善的皺緊眉頭,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視線對上她有些煩亂的紅眸,墨邪啞然,蘇幼確實忘記了一些事情。
以前她看著他,漆深的瞳仁處總是涌動著異樣的情愫,宛如透過他看向藏在心底的某個人,而此刻,緋紅的眸透著冷靜淡漠的光,清晰的,寧靜的,不摻雜任何一絲半點的雜質。
此刻,墨邪也深深地明白,從現在開始,蘇幼對他只有師徒之情,再不會無底線的縱容他。
即便這樣,墨邪整個人也變得興奮起來,失去了某些記憶的蘇幼,是不是生活中只剩下了他,再不會有任何人來干擾插入他們。
蘇幼是屬于他的!
墨邪低頭站著,垂落得小腦袋埋的深深地,兩片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壓抑不住的向上揚起,說出的話卻依舊恭恭敬敬,不帶半分逾矩,“沒,沒有任何人。”
聽著墨邪含含糊糊的話,蘇幼無奈低嘆,孩子大了,終是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蘇幼重新環顧了下四周,神色自若:“這是哪里?”
墨邪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不情不愿道:“蘇家圣門。”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希望蘇幼再和蘇衍那個男人有一絲一毫的聯系,作為男人的第六感,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蘇衍會成為他和蘇幼之間最大的麻煩。
哼,麻煩嗎?
到時候不動聲色的解決了,誰還會記得他!
另一邊,蘇幼聽到蘇家圣門四個字,心里閃過一瞬間的心悸,快的幾乎捕捉不到,忽略心底的郁悶,蘇幼拉開被子下床,“既如此,我們去謝過蘇家掌門的收留之恩后,便盡快離開,叨擾人家總歸是不禮貌。”
墨邪抬起頭,眼睛里亮晶晶的,白嫩的臉蛋難得浮現一抹紅暈,“好!”
“小小姐醒了!”
蘇家大堂內突然響起一聲興奮的吼叫,一名長相普通的男子快速走到蘇衍面前,抑制不住的又道了遍:“門主,小小姐醒了。”
蘇衍豁的站起身,大步朝內閣走去,越過眾人行至一名少女身邊,柔聲道:“呦兒,你終于醒了。”
這名少女面目姣好,一雙杏眸波光瀲滟,黑幕般靜謐深幽的眸,淺淺淡淡,黑白分明的眼鏡干凈的如同天山最純凈的池水,一襲桃紅色水袖紗裙,將女子襯托的愈發明艷動人,只是姣好的臉龐因多日的沉睡略顯的有些蒼白,看見來人,清冷的臉上難以自持的露出真心的笑:“哥哥。”
見到熟悉的親人,少女露出幾分嬌俏:“哥哥,我為什么會昏迷,又怎么會突然清醒過來?”
蘇衍淡色的瞳仁略過一抹狐疑,修長勻稱的手指將少女散落在臉頰的碎發拂到耳后,聲音輕微:“為兄也很好奇,你為什么會突然昏睡過去,又莫名其妙的醒過來。”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入了沉思,直至耳邊傳來護衛的聲音,思緒才回了籠。
“你剛才說的什么事?”
護衛彎下身,靠近他耳邊道:“您帶回來的那位姑娘醒了,正過來,打算向您辭行。”
蘇衍靜默幾秒,道:“讓那位姑娘進來吧。”
“是。”
蘇幼帶著墨邪進來,看見的便是這番狀況,房間內里里外外十幾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頗有幾分觀賞奇珍異寶的架勢,視線轉悠了一圈,最后落到蘇衍身上,身子微彎,行了禮:“蘇幼感謝蘇門主的收留之恩,今日已醒,不好繼續叨擾下去,特來請辭。”
蘇衍從床邊站起身體,一柄折扇懸掛在腰際,身上著的依舊是一襲白賞,加之自身的溫潤氣質,引的蘇幼不由得側目幾分,直至手心傳來刺痛,才回了神。
果然,如老祖宗所言:食色性也。
思及此,不禁輕笑出聲,蘇衍笑道:“不知姑娘為何笑得這么開心?”
蘇幼面色一紅:“古有佳人傾國傾城,今有公子如玉誤終身。”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頃刻間寂靜一片,呼吸可聞,有的人眸子里露出贊賞之情,有的人面露憎恨,墨邪眼睛低沉沉的,陰森森的,握著蘇幼的手下意識的不斷握緊,另一只放在體側的手,也緊緊握成拳頭,這個蘇衍,果真是個禍害?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蘇幼心如止水,神態自若:“說笑罷了!”
這時,一直躺在床榻的少女坐起來,拉住蘇衍的手,眼睛卻一直盯著蘇幼,本就慘白的臉龐愈加蒼白,好似一張干脆的白紙,稍有不慎,便會破裂,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干澀:“哥哥,她是誰?為何,會與我這般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