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鞏圭討論了一陣之后,我們共同得出“前往咖啡店尋找最后一位可以觀測到延迷果的男人悠離”這個結論。說不定跟悠離交流后,我們可以在新開的咖啡店里面得到一絲線索。
那家伙雖然在很多方面不靠譜,但在解決異常這方面他絕對是一把好手,關于這點,作為現任女友的我可以保證。
沒走多久,來到公園大門處,安放路旁上的景觀石上刻著“澎湃公園,戰名澎親題”的字樣,紅漆浸入的字跡大氣揮灑。以前我都沒怎么留意,沒想到連字都是戰名苑的大人物親題的。
想到這里,總覺得瞞著戰名苑的大小姐跟我們一起上路很像誘拐,但本人絕無這樣的意思。
越過公園大門,便是四環路的“健想大道”。因為最近車流量變大,這里的公路在擴修之后增加了兩個車道,然而調整之后的人行道反倒沒那么寬敞了。
或許是對車輛有害怕的情緒,延迷果從抓緊我的衣角轉變成握緊我的右手。細微的動作也飽含深意,這還是悠離曾經為了鍛煉我的觀察能力特意告訴我的。
“害怕車輛嗎?”
這種極具危險性的科技應該是女生討厭的類型,因為暈車和在新聞報道里面看到的車禍現場,以前我也對汽車有過害怕的表現。
令我驚訝的是,她居然以搖頭來回應我的詢問。
“我......我已經習慣了。”
每當延迷果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種近似口頭禪的話,我的心底便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罪惡。我知道,鞏圭和悠離也知道:這位乖巧可愛的女生——延迷果,是無法被大眾觀測的存在。
想來不光是我,就連她本人也對自己的狀態抱著不清楚的認知。
到底為何會陷入無法被觀測的現狀,這其中肯定有什么緣由......
“雩霏霖,喂!你有在聽嗎?”
我一怔,鞏圭的叫喊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轉頭望向他,擺出頗為煩惱的表情。
“不好意思,雩小姐。”戰名鸞抬手阻止鞏圭,然后上前一步,“其實我今天出行的目的是來公園視察。”
“哦——”我迅速理解她的意思,“那鞏圭?”
“沒事,就讓鞏圭跟著你們吧,這家伙比起我更喜歡解決異常事態。”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吃醋一樣,但未曾想到吃醋的對象卻是異常......
說完,電話鈴聲在大街上突兀響起,戰名鸞掏出手機打開翻蓋,在瞅了眼屏幕后漫不經心地按下接聽鍵。
“什么事?哦?嗯,嗯,我知道了。”
聊了大概有半分鐘,戰名鸞很快掛了電話。
“鞏圭,時緒沙和鮮帥那邊有案子,說是需要你幫忙。”
“啊?現在?”
我猜他應該是嫌麻煩,連表情都彰顯出一股猙獰。
“雩小姐,直白點說,我對陌生人不抱信任,但既然鞏圭說有位女孩子跟在你身后,那就算我看不見也不能證明他的話是謊言,因為我深知這個世界存在著許多古怪的異常。”
我不懂她為什么現在要說這種話,給人一種交代后事的感覺。
“身為戰名苑代理家主的我很清楚,異常的數量正在不斷增殖。或許民眾對此毫不知情,但必須要有人挺身去解決這個嚴重的事態。”
說罷,她的視線轉到鞏圭身上。
“所以,鞏圭,你的選擇是什么?幫助時緒沙和鮮帥去解決那個案子,還是幫助雩小姐去解決發生在眼前的異常?”
“呃......”
他好像很為難,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鞏圭大步跨過來,在我毫無警覺的情況下提起延迷果的兩只馬尾。
“要說有趣程度的話,還是這邊更有趣吧。”
近似性騷擾的行為便是鞏圭對問題的回答。
“嗯。”
戰名鸞點頭微笑,我想她大概是猜到了對方會這么選擇。在戰名鸞轉身離開的時候,分布在周圍的西裝男全部沖了出來,我真沒想到她身邊居然安插了這么多保鏢。
“哇哦,那個漂亮的大姐姐是總統的女兒啊。”
“怎么變成總統女兒了?”
鞏圭對延迷果無厘頭的說法感到困惑。
“因為只有總統女兒才會配備這么多保鏢,這是我從電視里面看到的。”
“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點像哎。”
一大一小的男女同時點頭,我發現他們二人的對話電波貌似驚人地吻合。
“我突然覺得......”
鞏圭話說半截,好像是為了引起我注意故意賣的關子。
“覺得?”我順應他的話問。
“今天沒怎么玩夠。”
“哈?怎么個意思?”
“你看吧,公園這種地方完全沒有看頭,除了一塵不變的湖畔和植物就沒別的了,所以我提議——我們去游樂園玩!延迷果肯定也很想去游樂園吧。”
“想去!”她大聲應和,我也差不多預料到了這個情況,畢竟是小孩子,都有顆想玩的心。
“那我們就是二比一,商量好了。”
“你難不成想用這種方法來解決異常?”我故意壓低語氣,“不管是什么程度的異常,都不能隨便看成兒戲。”
“放心啦,我有分寸,不會玩的太嗨啦,延迷果你說對吧?”
“對!”
默契的一迎一合,這兩個家伙完全在跟我唱反調啊。
“再說了,既然沒有人能看得見延迷果,那我們不是連門票都省了嘛,你看,異常也不盡是壞事,這樣還可以一舉兩得。”
“喲!”
二人一拍即合,看到這兩個人興奮的模樣,我才明白鞏圭選擇我們的真正用意。他拒絕戰名鸞的請求只是因為麻煩,這家伙根本沒有抱著想要解決異常事態的心理!
真是可惡的家伙,這種玩世不恭的人怎么可能跟異常有聯系?光是想想我就覺得莫名其妙。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里面莫名其妙的事情還少了嗎,光是異常的存在本身就足夠奇怪了。
既然鞏圭對此抱著毫不在意的態度,那我也只能將計就計讓這個劇本進行下去了。
“玩歸玩,但你得解決這個異常,不然就是辜負了那位大小姐的旨意。”
鞏圭露出“計劃通”的表情,和延迷果一起合掌。
“沒問題,對付異常我有門道的。”
“太自信可不是好事。”
溝通完畢,我和鞏圭各自牽著延迷果的一只手,往公園旁邊的車站前進。
我們三人的歡聲笑語僅限于半徑一米的范圍,我想超出這個范圍外的人應該都聽不見我們談話才對。然而靠在車站站牌處的那個男人,貌似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行程規劃。
“放棄吧。”被高領和長劉海遮住面容的男人說道,“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到游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