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櫻跟在智者的身后,不明白地暗自搖頭。然而,這種疑問在帝國鋼鐵一般的秩序中是不允許存在的,而她雖然身為五大護法,更多的興趣卻在上古書籍和星象上而已。
等走開遠了,流櫻才對著智者輕輕提醒:“老師,您就這樣擅自來了占星臺這不大好吧?”
智者微微笑了起來,停下腳步看著年輕的弟子,忽然轉頭指著天空,“你來看,這是什么?”
然而,天空中居然有一顆星,微白而無芒,宛如白靈飄忽不定,忽上忽下。
“這是赤云的星軌!”流櫻捂口驚呼,臉色發白,回頭看向老師,“赤云居然受了致命傷!這不可能。”
“你還小,見識不多。”老者淡淡回答,看著那幾不可見的微弱白光,“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這世界已經不太平了,云界平息了十多年,怕是又要再起風云了。”智者摸著花白的胡子,低低囑咐,“所以,千萬莫要卷入其中啊。”
流櫻呆住,像是不敢接受現實:赤云的實力乃五大護法之首,誰能讓他受到如此重創。傅氏余孽?不可能,就算取回了神器,也終究只是一個無法控制神力的低境界修行者。難不成是眾神峰的人趕到了!
流櫻看看底下沉睡中的帝都。東方吹來的明庶風溫暖濕潤,從臺上看下去、作為赤國中心的墜龍城一片靜謐。
——然而這樣短暫的靜謐后,又有多少驚濤駭浪、戰云暗涌?
她不敢再想,因為她知道眾神峰的任何一人都有著撼動天地的神力。師傅說過,兩百年前眾神峰的人便不再插手人間的俗世。
如今赤云將要隕落,除了眾神峰的十二神將和他們信奉的賢者,三國之內,實在找不出一個人能有這樣的實力。
——戰爭又要開始了嗎?
三天之后,三界關,中央地下城內。
幽靜的石房,淡淡的檀香繚繞其中,讓得人精神略微有些舒暢與陶醉,在房間角落的床榻之上,一位少女眼眸緊閉的躺在其上,許久方才有一次的微弱呼吸,讓得人忍不住的有些擔心那口氣會不會忽然的接不上,而導致那最悲慘的結果。
躺在床上的少女,迷糊間,隱約的感覺著周圍不斷有著人來回走動著,許久后,隨著幾道低低的嘆聲響起,緩緩消失。
不知道是在多少次的關門聲響后,床榻上的少女,手指忽然輕輕顫抖了顫,半晌之后,微弱的呼吸,終于是強盛了一點,再過得一會,睫毛輕輕顫抖,眼皮掙扎著,微微睜了開來。
淡淡的柔和的燭光透眼而進,寧語汐呼吸一緊,努力的移動著目光,將這處陌生的房間完全打量之后,依然絲毫不敢放松戒備,可實在是全身疲軟無力,最后只能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不能再動彈絲毫。
微微的喘著氣,待得腦子完全清醒之后,一股股記憶迅速從腦海深處涌出,讓得寧語汐回想起了事情始末。
“受傷了么…”回想起當時那毀滅火浪席卷而來時的劇痛,寧語汐苦笑了一聲,輕吸了一口略帶著檀香的空氣,腦子更是清明了一點,緩緩閉目,心神逐漸的沉進體內。
隨著心神沉入體內,望著這具猶如被恐怖力量強行摧毀過一次的體內,寧語汐心頭猛的下沉了許多,他雖然能夠猜到自己受的傷不輕,可卻依然是沒想到,這個不輕,竟然是到了這種地步,現在體內的這幅慘狀,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恐怕唯一的結局,那便是成為徹徹底底的廢物。
先祖的封印已經再次奏效,如今身體狀況已經瀕臨崩潰,無法再次聚集靈力來強行解開封印,也就是說,現在的寧語汐無法使用咒術也無法調動靈力,更加無法使用已經被先祖封印的星魂之力——神力。
簡而言之,寧語汐現在就是一個殘廢人,沒有人照顧可能日常生活都成問題。
這樣的絕境實在是令她擔憂,去眾神峰肯定是沒戲了,必須找人調養自己的身體,否則,過不了半月便會永遠成為一個廢人。
不知道林清和他們怎么樣了,還有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這里光線暗淡,石板潮濕,不像是什么客棧,府邸。
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半晌,寧語汐心尖忽然猛的一顫,她現在才想起,從醒來到現在,似乎差了點什么。赤鷲劍!
她下意識拍了拍腰間,發現自己的衣物已經被換掉,赤鷲劍呢!是誰動了我的東西。寧語汐終于不能鎮定了,自己已經是個殘廢,若是這劍都丟了,可如何跟死去的母親交代。
就在她心慌之時,隱約聽見了腳踏石板的踏踏聲,寧語汐下意識向門口望去,那扇木門沒有鎖,一聲吱呀響后,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看模樣不過十歲出頭的小丫鬟。
這個小丫鬟的頭上用白絨球扎著兩個小馬尾,眉毛粗短,眼瞼下垂,加上有一雙明珠般的雙眸,著實靈動可愛。瞬間便讓寧語汐放松了警惕。
這小丫頭似乎察覺到了寧語汐的變化,怯怯的開口說道:“你什么時候醒的?”
寧語汐觀察了她一下也開口詢問:“你是誰,是你給我換的衣裳?我的東西都在哪?”
那小丫頭聽到后便恍然大悟一般,打了個響指,手指頭指向自己的床頭。
在這個小丫頭打響指的瞬間,修行多年咒術的寧語汐便知道這個丫頭是有靈力的,而且還會咒術,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一柄被鑲嵌了紅色晶石的短劍,靜靜的躺在床頭的石臺上。
這丫頭也鬼靈的很,見寧語汐靜靜撫摸著那柄紅色短劍,對自己也沒有惡意后,便在房間里慢悠悠的來回走著,邊走邊自顧自說了起來:“那天渾身是血的公子背你回來,我就知道你傷的不輕,這偌大的地下城里,只有我這個小妖懂點醫術,公子便讓我為你醫治。”
見寧語汐還看著那柄短劍,便嗤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寧語汐的床頭:“所以,你的衣服是我換的,你的東西我也替你保管了,特別是這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