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搖搖頭,嘆氣道:“回不去,太遠了。”
“容城有多遠?也就幾天的路程。”七公奇怪道。
楊寧擺擺手說道:“容城只是宅子,不是家,那里住著很多人,但還是會很孤單。”
“看來你的家人都不在那里。”七公說道:“想爹娘了再遠也要去的。”
“但是他們不在這個世界。”楊寧傷心道。
七公好像明白了,勸慰道:“在另一個世界也挺好,沒有那么多煩心的事情。”
楊寧知道七公會錯了意,這件事本來就讓人難以相信,也不愿再多說什么。
“沒別的親人了嗎?”七公接著問道,像極了做人口普查的社區主任。
楊寧點點頭,說道:“就我一人,對了,我在容城的宅子叫真遠鏢局,以后七公有空路過那一定要去住幾天,讓我好好招待你。”
“真遠鏢局?”聽到這個名字七公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們當家的好像叫謝真遠,怎么變成了你的宅子?”
楊寧攤開手無奈地說道:“真遠鏢局失了鏢,賠不起,人家要拿鏢局抵債,謝真遠不愿用鏢局抵債,雙方就約了架,我碰到了謝真遠的兒子,莫名其妙地幫他們打了場架,打贏了,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們把鏢局轉給了我。”
七公思索著楊寧的話,半天沒說話,只是一路悶頭向前走著。
“七公,你認識謝真遠?”楊寧跟在七公的旁邊問道。
“有所耳聞,不過沒有見過,聽說不是個魯莽的人,怎么會把鏢局賠進去呢?”七公想不通其中的關節,奇怪道。
“我也不知道。”楊寧一臉無辜,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那樣了。”
“算了,反正也與我無關。”七公笑了笑也不再多問。
“想不想晚上睡有屋頂的房子?”七公突然問道。
“當然想啦。”楊寧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那咱們得加緊腳力了,你跟得上嗎?”七公笑道。
“來呀!”楊寧被挑起了比試的欲望,也欲借此抵消點心里的傷感。
七公腳下發力,身影一閃已經躥了一丈出去。
“好快!”楊寧驚訝道,不敢耽擱,趕緊勁運雙腿,追了上去。
只見兩道身影似兩道濃煙,貼著地面向前吹去,兩人腳不著地,你追我趕一時之間難分伯仲,七公暗暗心驚,想不到楊寧除了劍法了得,輕功也甚是不錯,自己竟無法超過他,看他呼吸不亂,面色不變,這內力也果真是極其精純的。
楊寧自從修習了“萬相功”,內力極其精純,此番輕功施展之下內力消耗緩慢,奔襲了數十里竟不覺力竭。
又疾馳了五里之后,七公突然說道:“跟我來。”然后提氣縱身躍上了右邊的小山坡,在雜草間蹲了下來。
楊寧緊跟著跳了過來,依樣蹲在了七公的旁邊,小聲問道:“有人跟蹤咱們?”
“不錯,從茶攤出來,跟了一路了。”七公小聲回答。
楊寧大吃一驚,被人跟蹤這么久竟然沒有察覺。
“你江湖閱歷太少。”七公好像看透了楊寧的心理,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楊寧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七公,一時間躊躇不語。
“知道謹言慎語了,不錯。”七公并沒有生氣,反而贊賞道:“在江湖上說話就得講一句留三句,江湖雖然很大,但也很小,隔墻有耳的事情很常見,你打呼嚕說的夢話都有可能傳遍江湖。”七公像個長輩一般教導道。
“謝七公,我前幾天……”楊寧感受得到七公的真誠,開口說道。
“噓,別說話,來了。”七公打斷了楊寧的話語,進行著東邊的方向。
果然,東邊揚起陣陣灰塵,兩個人似楊寧與七公一般,施展著輕功向這邊跑來。
“走!”當兩人從面前跑過時,七公說了一聲,向下跳去。
楊寧緊跟著跳了下去。
當兩人察覺到有人靠近時,七公一掌拍向一人后脖頸將其拍暈,另一人被楊寧用劍架住了脖子,不敢動彈。
“說,為什么跟著我們。”楊寧作勢壓了下劍,嚇得那人哇哇叫,連聲說道:“楊大俠饒命,饒命啊。”
“你們找哪個楊大俠?”楊寧與七公都姓楊,楊寧一時沒弄明白找哪位。
“找你的。”七公說道,“從來沒人叫過我楊大俠。”
“你找我做什么?”楊寧問道。
“是……是金鈴門發出的追殺令,誰殺了你,就是金鈴門的新門主。”這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紙上畫著楊寧的肖像還有名字。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楊寧奇怪道,轉念一想,一定是金道龍提供的自己的信息,當日他離開寧安寺可是一臉的不甘心。
“這么說你們是來殺他的,楊寧,你說怎么處置他們?”七公說道。
“大俠,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這人連聲求饒道。
“滾吧。”楊寧收回劍說道。
這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把你同伴帶上。”楊寧喊道。
“我不認識他。”那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走吧,江湖里有的是這種薄情寡義之人。”七公說道,也不再管地上這人。
“你就是心腸軟,剛剛如果殺了那兩人,以后來殺你的人會少些。”走了一會七公開口說道。
“他們也沒能動的了手,算了吧。”楊寧不在意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后你要提高警惕才行。”七公叮囑道。
楊寧點頭稱是。
楊寧跟著七公向西南方向疾馳了一陣,走了有大約十里地,來到了一處敗落的小村子,到處可見的破敗房屋,雜草叢生,不見一個人影,冷清得連只野狗野貓都沒有。
“這里荒了不少年了吧。”楊寧看著墻角清晰可見的蜘蛛網,長得比墻還高的雜草,說道。
“這里叫馬家村,荒了有快四十年了吧。”七公說道。
“這么久。”楊寧驚訝道,“就沒人回來嗎?這么些屋子,土地,多浪費啊。”
在楊寧的觀念里,土地就是錢啊,自己上一年班也就只能買當地五個平方的面積,面前這么多的房子和土地都荒廢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