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話到嘴邊,好幾次都被蘇西插過去。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提起才是最好的選擇,否則很容易暴露初衷,引起南宿警惕。
以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很難說最終結果如何。
所以還是先閉嘴的好。
再想想,反正有蘇西,最多解決不了,等小萬回來解決,順便再打蘇西一頓,消消氣。
紅豆正胡思亂想著就到了將軍府,好像跟蘇府也不是很遠,而且外觀看來,跟蘇府也沒什么大的不同。
都是舊舊的。
大約麥積城如今就是流行這種懷舊風吧!
南宿做了個請的動作,“這里以前是城主大公子的府邸,看著不錯,就買下來了。”
下人早已出來迎客。
蘇西帶著紅豆隨著南宿,毫不客氣的進了宅子。
門都沒進,一個小將跑過來趴在南宿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
南宿抱歉一笑,“真是對不住了,軍營有些事情,我得趕過去。”
說完喊了個丫鬟給紅豆跟蘇西帶路,然后一陣風一樣就飛騎上馬背,絕塵而去。
紅豆竊喜,既然主人沒在,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審審蘇櫻,到底怎么回事,就可以回了。
可還沒等她竊喜多久,就聽蘇西對那丫鬟說,“夫人懷孕不適可不是小事,要么早點為她診治,免得誤了病情。”
小丫鬟輕輕一福道,“將軍也是如此說的,蘇先生請跟我來。”
看來南宿在去蘇府之前,已經在這邊安排妥當,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有事,不能親自帶蘇西去給自家夫人瞧病,給丫鬟交代的這么清楚?
蘇西也是聰明,沒有直接拐彎去找蘇櫻,不然又生是非。
拐過兩個彎,又路過了一片荷塘,跟一個小花園,轉折到了一處紅瓦雙層小樓閣,上書七音閣。
丫鬟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這就是夫人住的地方了。”
進了七音閣見一雍容少婦大肚子倚著睡塌,整個人雖然有些浮腫,但并不影響姣好的外貌。
身邊站著一個帶刀護衛,一個小丫頭。
這應該就是南宿的正房夫人,涼音公主了。
紅豆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公主已然嫁人,身邊不應該有其他外男近身,大約南宿本來就是行伍出身,對這些并不將就。
這樣一來,紅豆也就理解了,為何他會這么放心的讓蘇西直接來看病,自己不陪同。
不過這樣看來自己剛開始也是想多了,這涼音公主真是病了。
涼音似乎想起來,奈何身子太沉,沒起得來。
蘇西適時虛虛阻了阻,“既然夫人身子不適,就不用起身了。”
涼音歉意一笑,“小女子見過蘇先生,真是失禮了。”
見她并不驚訝,應該是南宿已經知會過了。
蘇西隨意坐在客座椅子上,并未把脈,“觀夫人面色潮紅,似乎有些發熱,不知最近都吃了什么?”
涼音思索一會,“蘇神醫是想說我水土不服嗎?應該不會,我娘親是城主夫人的妹妹,我小時候還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蘇西直接道,“我只是想說你怕是吃多了。”
涼音原本就潮紅的面容又添了一分水彩。
蘇西似無所覺,“觀夫人面相不出明日就要生了,孕婦原本就容易積食一些,還是要注意,以免生產時發熱,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涼音還未答話,邊上那個護衛抱了抱拳,“多謝蘇神醫了,定當竭力護衛夫人周全。”
涼音本就快要生產,不宜長期勞累,只再客套了幾句,就賞了些金銀,命丫鬟帶下去好生照看。
蘇西照單全收,臉不紅心不跳的帶紅豆出了七音閣。
路上紅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了問蘇櫻現況。
丫鬟笑道,“是老爺新納的妾嗎?”
紅豆點點頭。
“十七姨娘在西苑,蘇姑娘要過去嗎?”
咦?怎么這么好說話?
紅豆試探道,“這又是南宿將軍交代的?”
“是,老爺交代過,蘇先生與紅豆姑娘如果要見十七姨娘,不必阻攔。”
紅豆奇怪的看了一眼蘇西,悄聲道,“那找個借口脫身直接去見蘇櫻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煩,還先去見了涼音?”
蘇西道,“既然已經答應別人,又不是什么麻煩事情,自然是先看病了。難道你忘了,我如今還受控于赤溪詛咒,每天都得救治病患。”
紅豆這才想起這茬,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西苑也沒多遠,過了兩個月亮門就到了。
一棵巨大柳樹就種在院子當中,樹下一副石桌石凳,蘇櫻一人坐在石凳上安心看書。
但見她頭發已然盤起,就只別了一只素色簪子,有一綹頭發俏皮垂至眼角,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在細碎的陽光中熠熠生輝。
只是秀眉微蹙,不知是在為書中故事所愁還是為自己的命運惆悵。
丫鬟屈身對蘇西行了個禮,才過去喚了喚蘇櫻,“蘇姨娘,蘇西先生跟紅豆姑娘來看你了。”
那樣子甚是恭敬,也看不出來南宿對蘇櫻哪里不好,似乎這丫鬟并不知道蘇府的事情。
蘇櫻對蘇西點了下頭,又站起來行了個禮,“蘇櫻見過蘇先生。”
走的近了,紅豆才發現蘇櫻因為盤起頭發露出的雪頸上有幾點紅痕。
這個時節居然還有蚊子?將軍府真是奇怪。
蘇西擺擺手,“不必多禮。只是因為給大夫人看診,突然想起蘇姑娘大病剛好,順便過來看看。”
蘇櫻倒是不介意,伸出皓腕道,“蘇先生請坐,麻煩先生了。”
蘇西這次倒是挺認真,坐在石凳上,取出帕子蓋在蘇櫻腕上,道了一聲得罪了,認真把起脈來。
紅豆這就知道,想想蘇西剛給涼音看病的手段,能讓蘇西如此嚴陣以待,只怕這蘇櫻姑娘的病不簡單。
蘇西足足把脈把了有半柱香,才收了手,緩緩說道,“蘇姑娘最近有何不適?”
紅豆有心提醒他,喊姨娘,但想想又覺得怪異,也就隨他了,反正正主都不介意。
蘇櫻從衣袖拿出一張絲帕在額上擦了擦才道,“并無什么大礙。”
紅豆心說,虛汗都冒成這樣了,八成是被克扣的沒吃好。
蘇西摸摸下巴,“那就好,我開一副方子,給姑娘補點氣,還望姑娘保重。”
蘇櫻起身又施了一禮,“多謝先生。”
蘇西笑道,“不過一副補齊方子,那蘇某就先走了。”
“楊柳,送先生。”
一穿綠衣的小丫鬟剛出來,就被蘇西婉言拒絕,“不必如此麻煩,我們跟著將軍吩咐的這位姑娘走就可以了。”
被蘇西點到的小丫鬟彎了彎腰,“奴婢芥子,”又對蘇櫻施禮道,“姑娘身子不好,就不必掛心了,將軍吩咐過讓奴婢好生照看蘇先生與紅豆姑娘。”
蘇櫻輕微點頭,“也好,那先生慢走。”
蘇西甩著大袖,帶紅豆走出院子。
客房離西苑也不是很遠,拐了個彎,又穿過一個長廊一個月亮門就到了。
芥子告退后,紅豆才問道,“我們什么時候悄悄去審問蘇櫻?”
蘇西自顧倒了一盞茶,“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紅豆急道,“怎么說?”
“如果說上次是一魄被占,這次五魄都被占了,再這樣下去,她就回不來了。”
紅豆愁的眉毛都擰在一起。
“還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發現大夫人腹中胎兒的氣與那侍衛很像,卻與將軍不像。”
“這怎么說?”
“仙有仙氣,妖有妖氣,人自然有人氣,而且這氣,一般越是親近越是相似。”
紅豆被蘇櫻的事情弄得有些煩躁,腦子有些不夠用,“什么氣?能說的清楚一點嗎?”
“簡單來說就是南宿這會有點綠。”
紅豆張大嘴,“你意思是說那個侍衛與大夫人涼音有染?而且那孩子都是侍衛的?”
“可以這么理解。”
紅豆覺得今晚南宿要是請他們吃晚宴,一定要多點一些綠菜,暗示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