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個開始。”
天色晚了起來，錦初看許十一恢復了不少，便回到了匕首里。
她的魂魄有些虛弱，臉上的蜘蛛斑太丑惡，不想讓十一看到這幅模樣。
“遇。”有些疲勞，做了好幾場手術，又緊接著耗費了大量靈力。
本給十一窩了被角，偏頭看向遇:“你認識趙芊芊嗎？”
“殯儀館的那個化妝師？”怎么會不記得，目前為止唯一的冥女。
其實本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嗯，她的臉像是被什么抓傷，有冥毒。”
冥女體質與常人無異，只不過能通曉魂魄對話。被劃破臉，確實是比較異常...
看出來本臉上的疲憊，遇輕輕的俯身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暖流。本覺得眼皮重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身體很放松，一小會兒，本就睡了過去。
一級紅色警報已經撤除，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天色陰暗，除了路燈外就是醫院門口那盞閃爍的燈。
夜里溫度有些低，小徐睡夢中還捋了捋胳膊，一個薄毯子蓋了上來。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這會兒還在睡夢之中，一旁的郝叔看著老式電視機。
過了夜里十二點。
林淺淺坐在沙發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腳一點兒一點兒的浮現了出來。
嘴角上揚，露出了潔白如玉的牙齒。她試著輕踩地面，蜻蜓點水般的用腳尖觸碰到地面，又膽怯的縮了回來。
“嘿嘿...”自己開心的像個傻子，很久沒有走路，她都不記得怎么走了，自個兒在那里模仿。
遇輕輕的關上臥室的門，轉身就看見樓下的林淺淺，怎么都不記得了，已經頭七了。
她感覺到被盯著，抬起頭就對上了遇的眼睛，而下一秒，遇離自己就只有十公分。
“我可以...”林淺淺伸出她的手，一點點的靠近遇，一根指頭戳到遇的衣服上。
觸碰到了...
她還是很虛弱，依舊是半透明狀態。觸碰到了遇，隨后她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又去摸了沙發...
就像自己還活著一樣。
突然想起那天在合歡樹下踮起腳尖親吻遇的事情，反倒害羞了起來，小碎步一點點的朝一邊移動。
“淺淺。”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可以維持多久，他害怕有一天醒來，全世界都找不到她。
手腕被遇拉住，林淺淺回過頭，遇左手放在她的頭發上，擁入懷抱。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體溫，只是能感受到，這個女孩離他的心臟，很近很近。
“我早晚都是你的，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本說，我們不是一類，現在我們是了吧。
她的頭在本的懷里蹭了蹭，原來被人摟在懷里是這么暖的感覺。
這一夜是何其的漫長，凌晨兩點半，雨水淅淅瀝瀝的，柔城的道路淹沒的水絲毫不減。
手機的震動驚醒了本，是醫院總臺打來的。應該是撥打了好幾次。
“本主任，醫院突發緊急事件，眾多患者嘔吐不止，疑似瘟疫，請立刻回院！”
這護士的嗓音可真大，許十一還睡的迷迷糊糊就聽到了這聲音，他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已經聽不清本說些什么了，只是越發覺得奇怪，自己的傷怎么一直都好的這么快，白天還要死不活，這會兒又生龍活虎了。
“你醒了？我要去醫院，替我...告訴遇一聲。”他還轉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
點了點頭，許十一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本，謝謝你啊。”
他禮貌的微笑，消失在了臥室當中，空蕩蕩的就只剩下許十一。
一邊戴著口罩，一邊把鋼筆別在白大褂上:“什么情況？”
“現在已經有132人感染，其中我們樓層9號10號11號病房共7人重度感染。兩人已經確認死亡。其他的都是輕度感染，目前仍在惡化當中。”護士翻看著記錄加快速度的跟緊本。
走廊里也都是來來往往形色匆匆的醫護人員。這是目前為止柔城市病毒感染最快的一次。
本停下來，他看見了走廊盡頭的遇。
“你先去，我馬上就到。”目光沒有離開過遇，這個時間點還沒有離開醫院，看來緊接著還要死人。
一走到走廊里本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兒...這不是簡單的病毒感染，也并不是什么瘟疫。
“我跟你一起去。”壓低了帽檐，黑色板正的西裝，本盯著說話的遇，竟然還有幾分帥氣。
第一時間先找到了趙芊芊，此時的趙芊芊已經蘇醒過來，打碎了玻璃杯，她正是11號病房。
臨床的兩個病友已經搶救無效，此時的她已經被醫院隔離了起來，因為下一個沒命的，可能就是她。
病毒源體就在這里，本很確定，是趙芊芊面部抓痕滲出來的冥毒。
此時她的面部雖然被消毒紗布包裹住，但是依舊可以看到她原本的天鵝頸變的血脈暴起。
褐色的液體從紗布里浸了出來，像是流膿一樣，很粘稠。趙芊芊能感受到這細微的變化，她纖細的手指開始不斷的拔紗布。
像是千萬只小蟲子在啃食著她的皮肉，鉆心的癢。腥味兒越來越濃郁，整個隔離室都被充斥著。
“哈哈，是你吧，死神，你想害死我對不對？”趙芊芊此刻恨不得把遇撕成碎片。
她自己嗅到臉上的腥味兒都覺得惡心，反胃。她都不敢想象此時這張曾經引以為傲的臉變的血肉模糊。
一根針管拿在本的手中，他一步步的靠近趙芊芊。
本能的反應往后縮了縮，她有些害怕:“你要干什么？”
“抽你點血液。”
一股力量把趙芊芊按在了墻上，頭偏向一邊，露出耳朵來。
“子木？”穿上黑西裝的蘇子木御姐范十足，本都被她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到了。
“趕緊動手。”干凈利落，蘇子木工作的時候從來都是雷厲風行。
本從趙芊芊耳朵后吸取了毛細血管網里最細的血細胞，能不能阻止冥毒的擴散，就要看這次血細胞的成分了。
看了遇一眼，蘇子木冰冷的眼神又將視線拉回了本的身上:“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通知我。”
如果不是她看到突然多出來的死亡名單，恐怕還不知道冥毒已經擴散開來。
倘若造成很多非正常程序死亡的人，她，遇，本怕是都要成為其中一員！
看著靈薄上不斷增加的名字，蘇子木心頭一緊，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