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副客氣又不失囂張的神情把莫瑤請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一群仆人忙里忙外的，陸陸續續上著菜，沒多久已上滿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
看到這個情景，莫瑤心中燃起一片無名火，早知道就不讓他及格，看他還這么好心情吃大餐。
看來這混帳太子早以為自己一定過關的，美味菜肴都準備好了。
“怎么回事，他早就準備好了？怎么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莫瑤直為自己的失策感到后悔。
應該要好好挫一下他的銳氣啊！
正好走過來的向清惟聽到她低聲的話，嘴唇浮出弧角相當完美的笑意。
走到她的身邊說，“成功了就是慶祝之宴，失敗了就是安慰之宴，如果莫姑娘不教他了，那就是謝恩宴，無論哪種，總能用得上。”
莫瑤看了他一眼，好吧，他說的也有那么……一點點道理。
向清惟看著她的眼眸清亮，微笑著說，“其實朱公子十分聰慧，只要有正確的引導，他日必有所為。”
莫瑤敷衍地呵呵笑了一下，“可能吧。”
這混帳太子……想不到向公子對他評價還挺高的。
聰不聰慧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他正不正常。
但歷史的評價她不可能對向清惟說的，就讓他一直保持這種期望好吧。
向清惟的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想說出更多關于朱厚照的事情，但又怕說多了會泄露他的身份。
莫瑤看著向清惟欲言而止的神情，心中突然有個念想，如果他們把朱厚照的性格改變了，不再這么荒唐，歷史會不會改變呢？
如果改變了歷史，以后的她會不會也跟著改變呢？
蝴蝶效應……好像很復雜的樣子，莫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
“莫老師，發什么傻呢，菜都上好了，還不動手？”
耳畔，傳來了朱厚照直嚷嚷令人生氣的聲音，莫瑤握了握拳頭，決定了，管他改不改變，本姑娘懶得理他！
“趕緊吃啊，不夠的話，廚房還有呢！”朱厚照熱絡地催促她，她一動也不動面無表情的讓他以為她被一桌滿滿的佳肴震驚了。
嗯，很好，他就喜歡看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如果莫老師喜歡的話，我還可以讓下人包好讓你帶回去。”他繼續說。
莫瑤扯了扯嘴唇，疑惑的臉轉向他。
什么意思？還讓她打包帶回去？以為她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的飯菜，沒見過這么大的世面嗎？
開什么國際玩笑？
“好吧，等一下幫我打包一些回去吧。”剛剛還在生氣的莫瑤神色收斂的很快，淡淡地說。
她崇尚勤儉節約，打包就打包吧，等一下經過市集的時候順路帶給乞丐，就當作給這鋪張浪費的混帳太子積點德吧。
“打包？”
她白了他一眼，“等一下給我包好一些帶回去。”
“呵呵，明白。”他不經意的勾勾唇角，就知道她沒見過什么世面。
“這么多菜，我們三個也吃不完，不如喊上其他人一起吧。”她看了看向清惟和朱厚照，滿滿的一大桌吃不完真是浪費。
聞言，朱厚照立刻把全部人喊來，莫瑤不禁傻眼，原來有這么多下人，以為只有三四個，結果一下子來了二十幾個。
這混帳太子實在太浪費了。
這只是私邸呢，真不知道皇宮里他還有多少下人。
一群下人跑到他身邊，排著隊說祝賀的話，朱厚照一高興，就說，“說了祝賀話的人全都去管事那里，每人領十兩白銀。”
下人們聽到更高興了，嘰嘰咋咋地又說了一大通好話，把朱厚照夸得飄飄然的。
下人們望向莫瑤的眼神更是充滿光芒，多虧了她他們才能多賺十兩白銀，以后要對這位莫姑娘更客氣一點，侍候更好一點。
莫瑤頭皮一陣發麻，看來讓混帳太子考試過關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用完飯，下人把桌子收拾好，朱厚照閃亮的眸光掠過莫瑤的臉，可惜那張白皙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看到想要的效果，心口很悶，有些堵。
靈光一閃，他想到了，這下還不震驚死她！
“對了，莫老師我送你個禮物吧。”
莫瑤轉過頭，打量他一下，眼神警惕，“你無緣無故送我什么禮物？”
被她這么一問，他嘴邊的淺笑不經意間的一僵，干什么呢，送個禮物還要理由？本太子想送就送！
這下子他又很恨自己不能被揭穿的尊貴身份。
“我考試過關了，辛苦老師了，送個禮物給老師應該的。”他微笑著。
“不用客氣了，等你成功畢業再說吧。”
“畢業？”他挑高了眉頭，有些不明所以。
“學滿出師的意思。”她淡淡地解釋。
他烏黑的眼珠滾動了一下，等他學滿出師，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莫姑娘，這是朱公子的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
向清惟臉上優雅俊美的笑容，令她不自覺地對朱厚照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好吧，趕緊拿來吧，我要趕著回去呢。”
如果等下這混帳太子送她什么嚇人的東西，她肯定狠狠揍他一頓。管他什么太子，揍了再說！
朱厚照高興地命人趕緊去拿，往死里趕，要在一盞茶之內拿回來。
所以丁勇回來的時候，已累得差點趴下，他第一次如此成功地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內來回皇宮。
他也第一次嘗試到用太子爺有命十萬里加急，宮門不停打開，馬車狂奔，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快感。
丁勇恭敬地呈上太子爺要拿的東西。
當莫瑤看到眼前的東西的時候，目光一滯，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了一下，果色艷麗，紅彤彤的仿佛散發著紅寶石般誘人的光澤，葉子翠綠，在盆子里顯得特別亭亭玉立，估計被打理得很用心。
“這不是西紅柿嗎？”莫瑤想起自己很久沒吃過了，突然有些嘴饞，順手摘了一個放進口里。
“誒？”朱厚照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你、你怎么把它吃了？不能吃的知道嗎？”
“味道還不錯，”吃完，她對他點了點頭，“沒毒的，你也吃一個吧，再不吃就熟爛了。”
“這是用來觀賞的，多么名貴稀罕你知道嗎？”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女人果然沒見過世面。
“有多名貴？”話語剛落，莫瑤才反應過來，西紅柿在明朝有名的弘治中興時期似乎還沒引進過來。
“這一口起碼五六十兩黃金。”向清惟在旁邊微笑著解釋。
這下輪到莫瑤：！！！！
她吃掉了一間房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