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胖子家里,躺著的楊嬋突然打了個噴嚏。
門口一直守著的胖子飛快得起身,整個人趴在門板上輕聲問到:
“楊嬋,你醒啦?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胖子趴在門上豎起耳朵聽,卻只聽見窗外一陣陣清脆的蟬鳴。
胖子的媽依靠對面的門邊,看著自己情竇初開的兒子:
“不是,老娘生病的時候也不見你這么關心啊?”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油燈,“早點睡!桌子上給她留的有粥,餓了不會自己起來嗎?用你瞎操心?”說著,轉身進了自己的屋。
胖子所在的整個屋一片漆黑,只有一片皎潔的月光通過窗子照亮了房屋角落。
“楊嬋,你餓了的話門口有粥,你一會兒記得起來吃啊!”
輕扣了楊嬋睡覺的房門,胖子不舍的看了一眼,轉身回到自己屋里。
待門外安靜了,小楊嬋緩緩起身,聆聽那悅耳的蟬鳴還有一陣陣美妙蛙聲。伸頭看向窗子外面,一片白月光輕盈而溫柔的籠罩著世間萬物,眼前的一切在蛙叫蟬鳴聲中顯得更為靜謐。
楊嬋睜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樹上的貓頭鷹,而呆呆的貓頭鷹也睜著圓圓的眼睛和楊嬋對視。一人一鳥就這么相互對視,不知道過了多久,畢竟是個小孩子,楊嬋再也扛不住了,眼皮子掙扎了兩下,腦袋一歪——終是睡著了。
“咯咯咯……”
一聲嘹亮的公雞鳴叫,叫醒了世間萬物。
楊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聽到門外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你給我讓開,真是的!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活兒也不用干。我這是養的兒媳婦啊?還是供祖宗啊?”
胖子媽扯著嗓子大喊道。只是胖子擋在她的身前,讓自己的媽媽小聲一點。
“娘~楊嬋還小嘛,再說,她的哥哥才走,親人一個都不在了。難過兩天也很正常嘛。”胖子阻止了母親打算推門的手。
“還小?老娘當時嫁給你爹的時候也才十多歲。四歲的小孩啦,不從現在開始做家務,以后會做什么?”胖子媽雙手插腰越說越大聲。
“難過?這都鎖在屋里哭了兩三天了,還難過?他二哥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
“娘——”胖子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又不停的轉頭看向楊嬋所在的屋子,生怕自己母親的聲音讓小楊嬋聽見。
“砰——”
胖子媽還是用力推開了房門,胖子也一個踉蹌摔了進來。
床上坐著的楊嬋紅腫著眼看著胖子母子,緊緊咬著下嘴唇。撥開額間散落的碎發,露出吹彈可破的雪白皮膚,雙手抱膝蜷縮在角落里,模樣甚是可憐。
看著眼前瓷娃娃一樣的楊嬋,胖子媽一時也有點語塞:
“你!快點起來,一會兒去趕集,幫我提東西。”說著指著床上的楊嬋。
“不去。”楊嬋冷冷的說到,轉頭歪向一邊,不再搭理胖子的母親。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胖子媽生氣地向前一步走到床邊,伸手就打算拉躲在角落里的楊嬋。
“我不想去。”楊嬋哭喊著,用力的踢著腳,不讓胖子媽靠近。
“你還敢踢我?看老娘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說著,胖子母親就到處轉圈,打算找一個順手的武器,正好就摸到了一棵胖子經常拿來玩耍的竹子。胖子想伸手去搶,卻為時已晚。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胖子母親狠狠一竹鞭抽在楊嬋白藕一般的手臂上,頓時楊嬋手臂就沁出了一道通紅的血痕。
“啊——”
楊嬋反手一看,自己的手已經被抽了一條血痕。但她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讓你不聽話!”
胖子母親高舉竹鞭,打算再抽一鞭子,胖子卻一大步閃到楊嬋身前。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卻是落在胖子的臉上,頓時就在胖子胖胖的臉龐多了一條蚯蚓大小的血痕。
“你——你——讓你爹一會兒回來收拾你!”
胖子的母親氣到發抖,一手丟了鞭子,走出了楊嬋所在的房間。
“對不起——我……答應二郎要好好照顧你的……”
胖子也不管自己臉上的傷痕,面向弱小的楊嬋緩緩說到。見楊嬋不搭理自己,胖子站了一會兒,退步走出了楊嬋的房間。
“那你好好休息吧。”胖子說著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待胖子走了出去,楊嬋的世界總算得到一些安寧。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痕,又望向了窗外。此時,昨天樹上站立的貓頭鷹現在站立在樹枝之上,緊閉著雙眼,像是在睡覺。與昨天不同的是,此時在大的貓頭鷹身后整齊的站著三只小的貓頭鷹。一窩貓頭鷹看起來都是呆呆的,閉著眼站成一排,看起來整齊而溫馨。
“小小貓頭鷹一家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哪怕昨天晚上調皮跑出去玩了,也知道及時回家找自己的父母。但是自己卻找不到親人了……”楊嬋心里感概。
“找親人!!”楊嬋眼前突然一亮。
“既然你可以把我丟掉,那我為什么不可以去找你呢?嘿嘿!不就是什么……昆蟲山嗎?我也能去啊!”楊嬋默默的念叨。然后瞟了一眼身前的窗子,這個用黃泥巴砌成的窗臺。中間用四棵木棍攔著,目的是為了防賊。只是年代久遠,發黃老舊的木棍已經開始松動……
看了一看老舊的窗子,楊嬋心中打定主意,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們!”她一聲大吼,還伸出手朝著外面樹枝上站立的貓頭鷹一家招手。嚇得貓頭鷹一個激靈,撲棱棱的全部飛走了。“哎呀——吵到你們睡覺了啊,不好意思。“說著還吐了吐舌頭,小孩子心性盡顯無疑。
門口正打算出門的胖子母親看著楊嬋向自己招手,心中一陣納悶。
“看來這小孩子還是要多打幾頓才能聽話啊。”暗自感概,胖子的媽轉身出了籬笆院。
晚上,楊嬋破天荒的從自己的小屋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了。驚得胖子和他爹下巴都要嚇掉了,胖子的母親倒是一點不吃驚,抱著肩膀,沾沾自喜:
“早出來的話不就少挨那么一頓打咯。”
吃完飯以后的楊嬋還主動的幫忙參與打掃和洗碗,只是在不經意間搬了一塊石頭墊在了自己窗子外面的地上。做完這些,還十分懂事的朝胖子父母鞠了一躬,才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胖子媽看著這般靈巧懂事的楊嬋一時歡喜。
“要是以后都這么乖的話,就不打你了。”胖子媽心中暗想,然后回屋睡覺去了。
深夜,萬籟俱寂,今天的蟬和青蛙也不叫了,倒是給楊嬋的逃跑計劃增添了一些難度。用撿來的石頭悄悄地磨掉了石墻的土窗,磨出了一個碗大的缺口。用力抽掉了一棵木頭,當時窗子就留出了一個一尺大小的空當,如是其他人從這里肯定鉆不出去,但是楊嬋才四歲。
七扭八拐,小楊嬋靠著自己苗條的纖腰從窗子里鉆了出去,可是腿太短了,夠不到地上。一只腳懸空了半天,一只腳試探了半天才踩到自己剛剛墊的石頭,但是一時沒有站穩。
“哎呦。”
隨著小楊嬋一聲叫,她摔在了地上。然后緩緩站起來揉著自己被土墻撞得通紅的膝蓋。
“吱呀——”胖子家的門卻推開了。
楊嬋聽到聲響,立馬靠墻蹲坐著,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門口踏出來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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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巷南
昨天斷了一更就少了2個收藏,好心疼啊。那個........看著自己推薦票面前的一萬兩千本書,在這炎熱的夏天,心中頓時就清涼不少。 (特別感謝野草門生大大,沒有更書都還來給我投推薦票,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