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小鎮確實讓人容易對眼前的小橋流水一見傾心,踏著斑駁的石板路,穿過古樸的弄堂,再在青磚黛瓦之間停留,看那高高掛起的燈籠墜著的紅絲線,看那坐落街邊的綠植郁郁蔥蔥,看那倒掛在木欄上張開的紙傘里畫著的紅牡丹,那種感覺,仿佛是奔波了一世的人,終于在此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心安。
童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真不是吹牛皮的啊……”
方辰:“如果能長久地住在這里就好了……”
衛輝:“景色是美,可是這附近總覺得少了點煙火氣兒……”
鑫垚:“嗯……這是我聽過一個吃貨最文藝的抱怨……”
靳萌萌:“童星,你怎么看?”
童星:“阿嚏……”
鑫垚想要脫下衣服給童星,被童星攔住,童玲也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童星,童星:“你的粉紅色我怎么穿……”
鑫垚:“都怪我……”
衛輝:“還是快點走吧,實在不行我們就去火車站,還能暖和一點么……”
方辰:“說來也奇怪啊……這一路上都沒有個賣衣服的……難道這里的人都不缺衣服穿么?”
靳萌萌:“當然不缺…如果不是鑫垚沒有外套,我們會在旅游景點里面這找賣衣服的店嗎?”
鑫垚:“對不起……都怪我……”
童玲:“當然怪你啊,還在市區住的時候你怎么不覺得冷呢?在那邊買一個多好啊……我的寶貝弟弟都要被凍壞了……”
衛輝:“星星,要不你先穿我的吧,天氣實在有點涼,我們輪著穿吧。”
童星:“你不舒服,還是你穿著吧,我們一會兒也就離開這里了?!?p> 靳萌萌:“這就走了嗎?我什么紀念品都沒買呢……”
童玲:“還買什么啊,資金緊張,再說了,這地方的東西都是批發市場上批來的,哪買不著啊,你看現在一個個冷的冷,病的病,簡直狀況百出,還是趕緊回去得了。”
衛輝:“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帶你們來了這種地方……”
童玲:“沒什么的,我不過應景抱怨了幾句,也沒什么別的意思,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本來出門再遠,也得回到自己賴以生存的地方?!?p> 火車站里,幾個人并排坐了一排等著檢票。
靳萌萌搖晃著腦袋打量著四周,最后將目光鎖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個當兵的男孩身上。
靳萌萌拉著鑫垚的衣袖,說:“鑫垚,你看那邊?!?p> 鑫垚順著看去,那男孩子一身軍裝,板寸頭,筆直帥氣地坐在那里。
鑫垚笑著問:“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的???”
靳萌萌點點頭,說:“嗯?!?p> 鑫垚:“要不要我去幫你搭個訕牽個線?”
靳萌萌點點頭,說:“要?!?p> 鑫垚:“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人家看起來可是一身正氣,你么……”
靳萌萌:“怎樣?”
鑫垚:“妖里妖氣……”
靳萌萌聽了便要站起來與鑫垚鬧。
正在打鬧的時候,有一男一女走到了那個當兵的男孩身邊,那個男的對男孩說了幾句,當兵的男孩便站起來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旁邊的女孩。
這一切被靳萌萌看在眼里,她飛速地跑過去,一把拽起坐在座位上的女孩,把當兵的男孩和女孩身邊的男孩同時嚇了一跳。
靳萌萌:“你憑什么坐在這???你是老弱病殘嗎?你怎么不找其他人給你讓座呢?人家當兵的就有義務給你們讓座嗎?”
女孩身邊的男孩解釋說:“我女朋友來例假了,肚子疼呢,我幫她找個座位怎么了?”
靳萌萌:“來例假了???來例假了不起啊?哪個女的不來例假???再說了,來個例假肚子疼
能疼死人嗎?不知道自己忍一忍嗎?非得坐人家座位上嗎?”
女孩身邊的男孩不高興地說:“你這個人也是莫名其妙,沒有同情心就算了,說話還這么難聽,我們找的座,人家讓的座,關你什么事?”
靳萌萌問當兵的男孩:“是你讓的嗎?是你愿意的嗎?難道不是他們逼你讓的嗎?”
當兵男孩:“好了,不要吵了,是我讓的……”
靳萌萌:“你……”
靳萌萌還想爭辯下去,被趕過來的鑫垚他們攔下帶回。
衛輝對當兵的男孩說:“來吧,先到我們這邊坐吧?!?p> 靳萌萌鬧著說:“你們為什么拉我回來啊,沒看見那兩個人有多不講理嘛。”
鑫垚:“那你在那兒跟不講理的人講什么道理呢,你還要不要跟你的兵哥哥套套近乎了???”
靳萌萌:“要要要,差點忘了正事。鑫垚,你快去幫我問問他是哪里人,跟我們坐這么近等著檢票,該不會是同一個地方的吧?”
鑫垚還沒走出一步,當兵的男孩子已經向他們走了過來。
他對靳萌萌說:“你好。我是岳嵩。剛才不好意思,是我把你帶入了俗人的是是非非里。”
靳萌萌:“沒關系,我自己樂意的。那個……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岳嵩:“回家探親。”
很顯然,岳嵩對陌生人還是保持著該有的警惕,并沒有一股腦兒地說出自己的行程。
靳萌萌帶著小小的郁悶,無計可施。
突然,她看到岳嵩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了車票的小小角,靳萌萌眼疾手快,趁岳嵩與人閑聊時“蹭”的一下,將車票掏了出來。
然后大家就看她拿著車票“哈哈哈”地不停地笑著。
岳嵩收回自己的車票,問:“你笑什么呢?”
靳萌萌:“沒什么,就是覺得這次人間天堂之旅,一點而也沒有白來……”
火車如期而至,所有人檢票入站,科技的發達沒能讓他們在火車上有多余的心思做些其他,似飛馳而過,家便到了。
站在公司門前的幾個人全部都張大了嘴巴。
那剛剛修好的玻璃門又被重新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滿地的碎玻璃碴在黑燈瞎火的夜晚里閃閃發光。
鑫垚:“這……這是怎么回事啊……”
方辰:“我該不會又惹禍了吧……”
衛輝:“不是……我們外面的那個卷簾門呢……怎么連那個門也沒有了呢?”
靳萌萌:“快進屋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啊……”
辦公室里一切如舊,查看監控,是幾個包裹的很嚴實的人一起動的手,似有備而來。
童玲:“我們報警吧?!?p> 鑫垚看著方辰問:“要報嗎?”
方辰:“還是我先試著解決一下吧……”
衛輝:“要不我們一起去吧?!?p> 靳萌萌:“干嘛啊?一起去打架???”
童星:“我覺得我們報警是沒辦法報的,對方是有備而來,等我們報上去再查出來是誰,時間也會過去很久的,還是私下解決比較好,但是方辰,你一定要注意安全?!?p> 方辰:“我知道了,謝謝?!?p> 鑫垚:“那我們今晚又要熬夜了嗎?”
童玲:“熬吧,反正今夜也只剩兩三個小時了。”
清晨的陽光很快到來,照在一個個裹在被子里困頓的人兒。
房東來了,她挨個拍著一個個被子包裹,一邊說著:“快起來快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們整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呢?看把我屋子折騰的,門都沒了,你們裹著被子在這里又是要鬧哪一出???”
鑫垚先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說:“房東來了……”
亓藍:“叫我亓藍,我這么好聽的名字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才是?!?p> 靳萌萌“呼啦”一下拉開被子,冷不丁地喊:“媽……”
亓藍看了一眼靳萌萌,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刻轉身慌張地走掉了。
其他的人還在云里霧里,逐個從被子鉆出來,懵懵懂懂地探著腦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公司的辦公室里只回響著鑫垚和靳萌萌的對話。
鑫垚:“房東怎么會是你媽啊?”
靳萌萌:“房東怎么就不能是我媽了???”
鑫垚:“那你叫她她答應了嗎?”
靳萌萌:“她答不答應也是我媽,難道我還會認錯嗎?嗯?難道……我……真的認錯了么……”
所有人都已經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童玲:“我們趕緊收拾收拾,先把門換上?!?p> 衛輝:“那我直接去把那師傅載過來吧?!?p> 方辰:“我出去一下……”
鑫垚:“哎……你洗洗臉,化化妝再去?!?p> 方辰:“不用了,我走了。”
靳萌萌:“我也要去上課了……”
童星:“我也要走了,要去咖啡店?!?p> 鑫垚:“你穿上外套……外面冷……”
童星:“沒關系,店里不冷?!?p> 修門的師傅來的時候,問:“怎么又碎了呢?是在屋里踢足球了嗎?”
鑫垚:“嗯……我們以后不踢了……”
修門師傅:“對嘛,不然你們這成本也太高了……”
鑫垚:“謝謝師傅,麻煩您跑這一趟了?!?p> 修門師傅:“我倒沒什么,你們都凍壞了吧?呵呵呵呵……”
忙忙碌碌之后,門修好了,師傅走了,方辰捂著右胳膊回來了。
鑫垚:“這是怎么了?他們欺負你了嗎?走,我們找回去!”
方辰:“鑫垚,你等等,他們說不是他們干的……”
鑫垚:“那也不能欺負你啊……”
方辰:“兩碼事……正事要緊……”
鑫垚皺著眉頭,滿面疑云地說:“不是他們……那還有誰?”
方辰:“上次他們砸門是酒后鬧事,他們雖然比不得我們有文化,說話也粗魯了些,但是我知道他們不是那種平白無故找人別扭的人,他們說沒有,我相信他們?!?p> 鑫垚:“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方辰:“自從上次鬧過之后我們也是許久未見了,這次他見我去,記起了上次賠我們的錢,讓我給來著……我沒樂意也沒錢給他們,就吵了起來,被推了一下,摔到胳膊了?!?p> 鑫垚:“也怪我上次狠了點,連累了你?!?p> 方辰:“鑫垚,沒有,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能為了那么點錢急眼成出手傷人的惡魔呢?!?p> 鑫垚:“你……”
方辰:“我沒什么,我們散了,這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不過我得去醫院一趟了,胳膊有點疼得厲害……”
鑫垚:“我送你去啊?!?p> 方辰:“不用,我跟我們的何醫生約好了,她會照顧我的,你們還是追查真正的兇手吧。”
鑫垚:“那你自己路上慢點。”
方辰走后,一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衛輝納悶著問:“那到底會是誰呢?我們平日里有惹到什么人嗎?”
鑫垚:“沒有啊……最近與我們有交集的外人,便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單子了……”
童玲:“不會吧……我們這才享了幾天的福啊……尾款還沒收全呢,可千萬別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鑫垚:“你們說的不報警要私下解決,可我們私下解決的結果卻是沒有結果。我看就這樣算了吧,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童玲:“唉……那走一步看一步吧……”
衛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鑫垚:“你倆跟蹤一下貨期船期和尾款的事吧?!?p> 童玲:“你干嘛去???”
鑫垚:“朋友結婚,我們結伴去美個容?!?p> 衛輝:“也就你心寬似海,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出去放松?!?p> 鑫垚:“那你要我怎么辦?肇事者我又抓不著,總不能憑著猜疑去人家那里鬧一通吧?我朋友好心好意請我呢,我為什么不去?哪像你,交個旅行社的朋友還在關鍵時候掉了鏈子?!?p> 衛輝:“得得得,你說得都對,你趕緊去吧?!?p> 鑫垚:“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童玲、衛輝擺擺手,說:“走吧走吧……”
鑫垚走后,童玲問衛輝:“1200塊錢,你還去要啊?自己墊上得了?!?p> 衛輝:“錢可以不要,但是我確實想去問一下是怎么回事。”
童玲:“現在去嗎?”
衛輝:“現在去。”
童玲:“哎……就剩我自己了啊……我有點害怕啊……”
衛輝:“你好好看家啊,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有事打電話好了。”
辦公室里瞬間就變得空空蕩蕩,童玲學了鑫垚的樣子,拿著鑫垚的拿本《三毛》坐在凳子上裝模作樣。
不一會兒,門外站著一個人,遠遠地向里面眺望,此人正是亓藍。
童玲看著,走出去問:“你是鑫垚的媽媽嗎?你又來找鑫垚嗎?鑫垚這會兒不在啊……”
亓藍:“哦……不是……我是房東……”
童玲:“房東啊……那你進來坐吧……”
亓藍:“你們里面……”
童玲:“里面沒人,進來吧?!?p> 亓藍進到辦公室,坐在門邊的小沙發上,童玲遞了杯熱茶給她,然后兩個人就坐在那里,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點嘛,就那樣彼此打量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