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個月,她已經被丈夫掃地出門了!
如今的她,就帶著自己所剩不多的一點嫁妝,還有丈夫給的五兩安家費,在一個陪嫁婆子的陪同下,在縣城里租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院子。
這一天天的,都是青菜蘿卜,想要吃點肉都不敢。因為,手頭的銀錢,就只剩下三十多兩的銀子。不省著一點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流落街頭了!
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在城里的幾個兒女,沒有一個是孝順的,一個個的都干啥啥不行。想要跟他們要點養老的銀錢,根本就不現實!
所以,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長子靳繼祖了。
誰知,就是這個兒子,也對她不理不睬。
可是,她這是冤枉人了。
靳繼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休了。
城里的靳家人,這半年以來,就沒有一個人來過十里坡。他自己一天天的進山討生活,也壓根就沒有時間跟精力,去操心別的人和事。
他不過就十六歲,堂弟冬來才十三歲,二人如今自立門戶,團結勤快,這才勉強積攢了一點余錢。白住三叔家的宅子,還沒有給過房租呢,哪里好意思不勤快努力?
除了下大雨刮大風的日子,他和堂弟,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扎根在了山林里,挖野菜、藥材,采蘑菇打獵。
是的,如今二人已經跟著自己的爺爺一家,習武打獵。不過,如今二人只會兩招三腳貓的功夫,也只能打打山雞跟野兔。
而且,打獵的成果不佳,一個月里也就能打上三五只山雞野兔。偶爾殺一只來吃,其余的,都賣給了關家做鹵肉。
至今為止,兄弟二人的積蓄,一共也不過才二兩銀子。
盡管如此,靳冬來還是很興奮。
“大哥,如今已經入秋了,等咱們攢夠了三兩銀子,就去一趟縣城,置辦兩件過冬的衣服被褥。”
靳繼祖點頭:“嗯,我知道了。過冬的衣服,是得抓緊置辦,一場秋雨過后,天氣可真是涼了不少了!”
山里的秋天,可比城里的寒涼多了。尤其是晚上,如今就得蓋棉被了。冬天的話,必須得置辦一床厚實一點的棉被才行。
然而,現實卻是那么的殘酷。
還沒有等二人攢夠三兩銀子,靳繼祖的母親就打上門來,一見自己的兒子就嚷嚷:“你個不孝子,自己吃香喝辣的的,卻對自己的母親不理不睬!是不是哪一天我這個做娘的餓死了,你也會裝著不知道?!”
豈有此理,她在城里連點肉末都吃不到,這個不孝子竟然還能吃上山雞野兔,實在是太不孝了!
靳繼祖一臉懵:“娘,你怎么來了”
他這個母親,不是一向很討厭鄉下地方么?
過去這些年,他這個母親,每到祭祖的日子里,總是想方設法的,逃避來十里坡。逃不過去的時候,總是會抱怨個不停,甚至是罵罵咧咧的。
今天,怎么會就在一個婆子的陪同下,搭乘了村里的牛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