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舒雍聞言轉頭看過去，便看見這樣的場面，笑著搖搖頭，自己也走的慢了擋在舒韻文的前面。舒韻文看見看著忍不住紅了眼，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謝謝爹爹。”

　　趙宴伯看著被四人圍在中間的舒韻文，他似乎更清楚了為什么舒韻文為什么會有這么深的執念。

　　面對如此呵護她的親人的慘死，面對自己所愛之人的背叛，她現在沒有瘋魔也許已經是萬幸了。

　　進了永安殿，一行人行了禮，吳皇后看著眾人身上的雪水，道：“快坐下來暖和暖和，來人快上熱茶。”

　　“文文過來。”吳皇后看著舒韻文，讓她過去把手中的暖爐遞到她手中，又用帕子給她擦擦身上的水之后，才道：“這么冷的天，讓你過來真是苦了你了。”

　　“韻文來見皇后娘娘怎么會說辛苦呢？就只怕娘娘您嫌我鬧騰，總是來叨擾您！”舒韻文暖和許多了，聽見皇后的話笑著說道。

　　吳皇后聞言也笑了，點了點舒韻文的小鼻子說道：“就你嘴甜。累了吧，讓琉璃先領你去偏殿休息會，等我與你父兄說完事情，再喚你起來。”

　　“我就知道，皇后娘娘您就是嫌棄我了，我這就走！”舒韻文鬧騰著小性子跳下軟塌，走向琉璃說道：“琉璃姐姐快帶路吧，省的皇后娘娘多看我一眼覺得惱的慌。”

　　“是。舒小姐。”琉璃聞言笑著應到。

　　吳皇后見舒韻文這般模樣，笑道：“小潑猴，誰惱你了，告訴本宮，本宮替你打她！”

　　舒韻文聞言慢慢悠悠的給皇后行了一禮，便催促琉璃快些帶路，一邊該打些哈欠，看起來果然是累了。

　　正殿的人，看著舒韻文沒了身影之后，臉上的神色都立刻收斂了。吳皇后看著下面始終淡然的人，良久之后才開口道：“法空大師？”

　　“回皇后娘娘，草民已還俗，過往之事，不必再提。”趙宴伯聞言站起來說道。而吳皇后聽著趙宴伯的那一聲吳皇后覺得有些諷刺，前朝皇子稱呼自己為皇后娘娘，這是為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最大的諷刺。

　　“是我說錯了，抱歉。”吳皇后沒有在他面前自稱本宮，她想著還在龍床上躺著越凌，神情恍惚，如果不是這月國的皇帝，今天他也許就能坐著她的身邊陪著她了。

　　趙宴伯聞言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即使不說話也沒有人故事他的存在。趙宴伯身上的那種寧靜幽遠的氣質，讓人覺得即使面對真正的佛也許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吳皇后面對這樣的趙宴伯，突然有一種用世俗之事去擾他是種不尊敬的感覺，沉默了一會吳皇后還是問道：“為何您會還俗？”

　　“破了殺戒。”趙宴伯仿佛沒有聽到她的敬稱？

　　“破了殺戒，不是應該向佛祖贖罪。”

　　“罪，要贖。卻不能在佛門中贖罪了。”趙宴伯沉默了一會說道，俗人贖罪是皈依佛門，而他贖罪卻不能呆在佛門了。那殺戒，已經動了他的心。

　　“您應該知道您能夠活著的條件，”

　　“自是知曉。”他的父親自刎，把他送入佛門給他留了條生路，他知道皇后在怕什么。作為前朝皇子，單單是這個身份，就已經讓他們警惕了。

　　有前朝，自然會有余孽，他們怕自己給他們添麻煩啊。

　　“既然這樣，您就應該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吳皇后這一句話已經近乎威脅了，不聽話便除了他。

　　“宴伯只隨心。”趙宴伯回答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而他的心，跟著舒韻文走。

　　吳皇后聽到這句話，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吩咐著身邊的琉月：“去把文文喊起來吧，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然后她起身離開，往內殿走去，舒雍一行人說了句：“恭送皇后娘娘。”便都起來等著舒韻文。

　　看到舒韻文，舒雍笑著說道：“走。咱們回家。”

　　過年前府里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臘月二十九的時候貼上的春聯是舒韻文寫的。舒雍看著上面的字，總覺得舒韻文的字似乎多了些鋒芒，他不知道原因如何也沒有去問。

　　倒是舒韻文自己看著門上的字，也看出來了字變了許多，少了些稚嫩多了些銳利。都說字如其人，舒韻文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像之前的自己了。

　　不過，這些她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