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清理

　　“姥爺，我跟她說了，信不信就由她了，我們上樓還是下樓呢？”

　　李小軒一出門，雷吉祥剛從樓梯間出來。

　　“還是上樓吧，我剛才走到20樓，發現下面兩層家里都沒有人，我們先從這里清理到樓頂吧。”

　　幾人從樓梯向樓上走去，23層，這時，陸晨也從后面跟了上來。

　　“額，校花學姐，你這是？”

　　“你們不是說發生生化危機了么，我來見識見識。”

　　“很危險的”

　　“比你們還危險么？”

　　這時走在前面的于曉突然回頭“噓，2301里面敲門呢。”

　　李小軒連忙趕上前去，用身體頂住2301的門，紅色的警報亮起，隔著門的距離不到1米，探測器可以探測到門后有兩個感染者正在撓門。

　　“有僵尸，可是有兩個”

　　“小軒，于曉，你們兩個頂住門，別讓他們不小心給扒拉開了。姑娘，你也幫忙注意一下，其他地方有沒有動靜。”雷吉祥安排幾個孩子各司其職，然后拿出一根細繩，套進了門鏡與門的縫隙，使勁轉了幾圈就把門鏡拆了下來，用改錐把里面的鏡片捅掉，之后，一只紅色的眼睛出現在門鏡后。

　　“嘶啊”的聲音從門鏡的孔洞傳來，雷吉祥把弩端平，嘭，倒下一個，又一個湊上來，上弦，再次解決后，李小軒發現警報解除，開始撬門。

　　30秒后，李小軒慢慢的拉開門，小心的避過地上的兩具尸體，走進客廳。

　　客廳地面上一陣嗚嗚聲傳來，一只金毛犬趴在客廳的地上，腹部一個巨大的傷口，很多內臟器官已經流出到地面上，只是狗狗還沒有斷氣，眼睛里的流著眼淚，還望著自己的主人嗚嗚叫著。

　　李小軒走上前，摸了摸狗狗的頭，漸漸的，它停止了呼吸。

　　“這就是僵尸？”陸晨也進來了，看著地上的尸體。

　　“是的，我沒有騙你，他們會攻擊一切活著的生物，所以要么不被他們發現，要么先下手為強。這些僵尸都是我們在這里生存的威脅。他們不再是人，而是一種別的東西。”

　　“你們就沒想過怎么能夠救他們么，畢竟不久前，他們還跟我們一樣。”

　　李小軒想起了公園的那個I，“他們的身體里流著的已經不再是血液，可以說，因為被感染，他們已經是另一個物種了，而我們對他們來說，是‘食物’，即使想要解救他們，也要等到我們安全之后再想辦法，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條路吧，只是想把威脅消滅，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僵尸并不想變成這樣的。”

　　“說實話，看行尸走肉的時候，就最討厭圣母了，沒想到，并不是米國才有啊。等你見得再多一點，也許就不會這樣想了。”李小軒對于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圣母很是無語。

　　“校花姐姐，不是你想就可以的，要有能力的時候，想才是有意義的。否則，耽誤的不只是時間，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命。”于曉也在一旁補充。

　　“我叫陸晨，別什么校花姐姐了，就你們這么說的話，哪還有學校啊，還校花。”

　　李小軒和于曉又分別檢查了2301的各個房間，發現沒有異常后。清理繼續。

　　從23樓到頂樓的28樓，幾人配合默契，清理了所有房間里的僵尸，在2601的時候，還因為陸晨的提醒，讓于曉及時的用拖布撐住了2602出來的僵尸，使得正在通過門鏡射擊的姥爺躲過一劫。

　　終于到達樓頂之后，幾人也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陸晨這一路跟過來也不再有任何圣母的言語，主要是因為在25樓看到一個嬰兒床里的慘狀。正當她運氣準備大喊的時候，李小軒沖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否則看她當時準備的肺活量，李小軒覺得六醫院的僵尸都會被引過來，就算沒那么夸張，那么喊叫聲至少會讓今天下午他們全部的清理工作變成白忙。

　　看著快要沉到地平線下的太陽，幾個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李小軒也一樣。原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次災變的爆發會是這樣的方式，至少也應該會有一個過程，甚至人類的警察軍隊都應該作出反應，哪怕是失敗，也要做出很強烈的抵抗之后才會像電影里一樣步步為營的撤退。

　　可是，這場災難卻爆發得如此安靜，卻又如此的致命。

　　“調整調整差不多就行了，咱們的清理工作還差很遠呢。”姥爺提醒著。

　　“哦，老爺子，咱還得干什么啊？這樓上的僵尸都已經清理完了，一會下樓去，咱從別的房子里搬點家具把20樓的樓梯堵住就行了吧。這都快累死了，老爺子，咱再歇會，再歇會吧。”

　　“我們不光要堵樓梯，還要把我們殺死的僵尸都搬上來，天氣這么熱，就那么放到屋子里很快會比廁所都讓你受不了的。”

　　“啊，老爺子，咱就不能明天再干么，今天連擔驚受怕再爬這么多樓……”

　　“別廢話，不干活就別吃飯。”

　　“老爺子，你放心，我有使不完的力氣。”關于吃飯，于曉是認真的。

　　幾個人先從各個房間中找到了一些笨重的家具搬到樓梯里把樓梯從20樓堵上，又一個一個的把尸體搬到了樓頂。搬尸體時，陸晨也一言不發的跟著李小軒搬運，雖然好幾次眼瞅著就要吐出來了，但她還是忍住了。最后，她還一個人將2501的嬰兒車搬到了樓頂。

　　終于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已經晚上9點了。

　　“明天，給他們一個儀式，讓他們走好吧。”看著樓頂擺放著的十幾具尸體，姥爺嘆了口氣。“這上面通風，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晚上火化他們可能不太安全，明天白天吧。”

　　回到22樓時，陸晨猶豫著并沒有跟著回到李小軒家，而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看著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陸晨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幼稚很可笑。為了對抗家里的安排，自己從加國回來，固執的選擇了一所二流大學，為了讓家里安排的對象看不上自己，自己白天睡覺晚上在各種夜店消磨到天亮才回家。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好姑娘，可現在看起來，自己這些為了反抗的反抗，只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自己被困在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里，而且災變發生后，這個城市已經如同孤島一樣。

　　從角落里翻出衛星電話，不出意料，早已經沒電了，上面的塵土都已經完全覆蓋了那小小的屏幕。現在，想找個充電的地方都沒有了。自己遠在地球另一邊的家人，是否知道呢。陸晨坐在角落里無聲的啜泣著。從小就是家里的天使，一直以來的生活都是無憂無慮的，家里是加國知名的華商，富裕的家境給了讓她幾乎從未受到過挫折，直到21歲生日時，父親帶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第一次相親就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開始和結束了。第一次的見面，陸晨并不討厭那個男孩，對方家里也是天朝的富商，兩家都是做貿易，互相都想在對方的國家開辟新的生意，正好互補，聯姻則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選項。可是這種“安排”卻讓從小被寵壞了的女孩產生了不滿和逆反心理。

　　背著父母，自己一個人離開加國跑到了天朝的燕京，然后才通知家里面自己要來考察未來的“對象”。

　　結果自然是難以滿意的，天朝富二代里，能力強的很多，但是潔身自好的真是鳳毛麟角。男方家里為她安排了燕京大學和水木大學作，可她偏偏選了理工大學，還選了理工大學的哲學系……

　　想想自己這兩年為了逃避這種安排婚姻，一直做夜行動物的行為，真是幼稚，時間都被浪費了。還不如在家里陪父母呢，想起自己的媽媽，陸晨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哐~哐哐~

　　敲門聲輕輕的響起

　　李小軒走了進來，看著蜷縮在角落里的陸晨。

　　“過來這邊吃飯吧”

　　陸晨沒有反應

　　“我們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拋棄那些沒用的負面情緒，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那一個，我們需要用全部的精力去生存，所以，你可以站起來了么。”

　　李小軒伸出手，拉起了陸晨，“現在吃飯最重要，走吧。”

　　兩人回到2201，雷娜一看到陸晨，眼睛都亮了。

　　“快來吃飯，我們現在可不敢大張旗鼓的弄飯了，只能吃海底撈了”

　　“阿姨，平時海底撈就是很不錯的了”

　　“只是海底撈的底料罷了，就算有肉我估計誰也吃不進去，現在只能用這個煮泡面了，一個鍋大家把泡面各自往里面放，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水。碗在這里，你自己拿，面也在旁邊。哎，于曉，你怎么又吃我的面啊，你自己怎么不煮。”

　　“我的都讓我老爸吃了，他是傷殘人士，我只能讓著點了。”

　　“姑娘，來這邊有煮好的，你的面先煮著”雷娜殷勤側照料著陸晨吃飯。

　　“謝謝阿姨，嗯，這里怎么這么多泡面啊，家里是開超市的嗎？”陸晨納悶的看著半屋子的泡面箱子，目測夠這些人吃半年的了，正常人家是不會有這么多泡面的。

　　“我們比一般人先知道要發生的災難，所以提前做了些準備。”

　　“你們提前知道？為什么不提醒大家？”陸晨臉色一變“那樣也許能夠救很多人，官府也能反應過來，甚至這災難都被鎮壓下去了。”

　　“24個小時之前，我告訴你這些，你會相信么？”

　　“呃~對不起，我想簡單了，昨天晚上你要是跟我說，可能我會把酒瓶扔你臉上。”陸晨想了想，及時的為自己剛才的反應道歉。

　　“所以咯，我就知道”李小軒把一大筷子泡面挑到碗里，然后對姥爺說：“姥爺，吃完我們商量守夜的事情吧，您來安排，我們聽您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