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柳希穿著長袖在路邊快步走著。身后的薛艷和夏春雪緊緊的跟著。柳希沖他們兩個喊道:“兩位姐姐,快點咯。要不然就晚了。”薛艷對著他說道:“這大早上的,你也不看看,現在才八點啊。你急啥。”柳希笑道:“我就是有點激動嘛。迫切的想去。”摸著頭愣笑著。夏春雪看他的著裝問道:“你不熱嗎?還穿長袖。”柳希言道:“我覺得還行,今天溫度沒那么高。”
黃龍溪是我國著名的古鎮,其歷史悠久可追尋自三國時代。相傳諸葛亮南征時曾在此地養兵秣馬。建筑風格以明清為主,有名的“一街三寺廟,三縣一衙門”便是此處。
當古樸的吊腳牌樓上醒目的“黃龍溪”三個大字,直晃晃的映入他們眼簾時,仿佛已經置身到了過去一般。那古色古香的氛圍只感比成都的“寬窄巷子”可謂多而不少。每每到了景點處又怎么會少得了拍照呢?于是乎柳希便成了攝影的那個人。
“老姐你往左邊一點,夏春雪你往右邊一點。得了,很好。就我這技術,還是可以的。”柳希自吹自擂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三人進了大門,只瞧見來來往往的許多游客。青石板路的兩旁林立著一排排兩層木質小樓,一家傍著一家。自街頭延伸到街尾。宛若長龍一般。臨街盡是商販,貨品琳瑯滿目,應接不暇。種類之繁復堪稱一絕。左右兩邊屋舍的中央有一條長長的河。清澈透明,里面常有孩童嬉鬧,打著水龍好不熱鬧。給炎熱的夏季增添著別樣的涼爽。從街頭一路延至街尾。從一龍頭口處匯進街尾的長江。一街一巷環套而生。古樸的店牌名,黑漆發亮的門面。無一不散發著古典的氣息。商業化中的古鎮,黃龍溪可謂是最為成功的。
柳希三人歡笑著從街頭拍照到街尾。也是一路吃到底,不久三人便撐著邁開緩緩的步子。一人手中也還拿著不一樣的小吃。到了一處賣工藝品的地方,柳希大踏步的走了進去。瞧見一只風鈴甚是奪目。只見那風鈴是銅鈴的模樣,自上而下過三層,第一層是一個銅鈴,第二層三個,第三層五個。手輕輕碰過,清亮的聲響十分悅耳。
“老板,這個多少錢?”
那老板走了出來,瞧見他們應是頭次來笑道:“這本來買八十的,你要給你七十好了。”柳希看著老板,聽著風鈴聲道:“老板,能便宜點不。”那老板堅持道:“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柳希道:“真的不能再便宜嗎?你便宜點我就多買點。”老板猶豫道:“那你出多少?”柳希道:“三十五,你看怎么樣?”那老板連連搖頭道:“這可不行,這可不行。這還不夠成本呢。”柳希嘆道:“好吧,可惜了。”正準備出門時老板叫住他道:“好好好,就當做個開門生意,你拿去吧。”柳希笑道:“謝謝老板。”說著便把風鈴取了下來。
一旁的薛艷,夏春雪瞧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柳希砍價居然比她們兩個還厲害,一時心生些許佩服之感。柳希拿著風鈴遞給薛艷道:“姐,送給你。”薛艷接過,柳希又說道:“這好事得成雙。不能厚此薄彼。”旋即繼續在店里找尋著,又瞧見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質收納盒。他細心的遞到了夏春雪的手里。臨了他對老板笑道:“謝謝老板,祝你財源廣進,生意發財。”那老板聽得直樂自言自語道:“這孩子怎么這么能說。”出了店鋪,柳希以“內事”暫別薛艷二人。夏春雪看著他的背影對薛艷道:“這還是幾天前來找你的弟弟嗎?”薛艷笑道:“應該是吧。”
話說柳希別了薛艷二人后偷偷的轉到一家賣水晶的地方。精心挑選了一個天鵝形狀的水晶,又在一旁買了幾盒零食。他細心的給了老板一個地址委托他送到貴州去。你當他買了送誰?自是答應李鈺的禮物。柳希辦完事后找到薛艷二人,三人逛得乏了,在街尾找了一家茶舍喝上一杯茶。身旁便是浩浩蕩蕩的長江奔流不息。江面之上游艇船只穿梭其間。柳希說道:“要是有一竹筏,我獨自立在江中。那感覺一定很爽。”
賣茶的是一中年婦女,她望見柳希的穿著驚訝的問道:“小伙子,你不熱嗎?”柳希笑道:“還好還好。”旋即其他桌面的人都回過頭來看他。在這眾人皆短袖短褲的日子,柳希顯得是那么的不同。老板笑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柳希笑道:“阿姨,你怎么知道。”那老板笑道:“我們成都的娃子們都比較白。你旁邊這兩個倒是像。”柳希道:“那阿姨你是說我黑嗎?這你就猜錯了。我們三個都不是本地人,兩個貴州的,一個HLJ的。”那阿姨笑道:“貴州阿,我家那口子就是貴州的。算半個老鄉了吧。”柳希笑道:“算算算,那老板這茶水能打折嗎?”老板立刻回道:“咦,這不行,這不行。”薛艷二人望著柳希和老板的對話,絲毫插不上話。就聽他獨自談論著。終于老板回了里屋,柳希也安靜的看著旁邊的江面。夏春雪道:“沒看出來你這么會說啊。你這內向靦腆的外表欺騙了我們好久。”柳希道:“沒沒沒,我其實還是很內向的。”夏春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覺得還會再信你嗎?哈哈哈。”
歡快的時光總是短暫,在三人的歡笑打趣中,漸漸的已是日暮。余輝灑在江面,紅紅的猶如油畫一般。一派落寞景象,可街道依舊喧囂不減。三人最終還是離開了黃龍溪回到民大,解了一身乏。躺在床上呼呼一覺,便到了第二天八點光景。
柳希在成都的這十天,他是幸運非凡的。至少他所遇到的皆是較為涼爽的成都。
這天,細如米粒一般的雨徐徐下著。離別成為了這一天的主旋律。柳希陪著薛艷及其三個室友坐上306路公交。柳希望著車窗外的景象,無意中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里的人。而這一刻他便要離這里而去。這一種別離的感覺與他來時是不一樣的。來時的他懷揣著回憶沒有留戀,而這一次他多么的想繼續留著這里。自這一別后,柳希直至大學再沒來過成都。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同的傘面碰撞著不同的傘面。路上的行人匆匆而過,原本細微到忽略不計的雨早已擊打著傘面直響。
“那我們走咯。”車站柵欄外,夏春雪對薛艷說著,又對柳希道:“小伙子路上注意安全。”柳希諾諾的應著道:“你也是。”薛艷笑著對她說道:“下學期再見。”她又和幾個室友一一作別。
告別了眾人,薛艷挽著柳希的胳膊在雨中漫步行進著。這一場雨,洗去了所有的塵埃,風停雨止。眼前又是一片靚麗景色。
成都東站,柳希眼界開闊的地方,亦是他思想趨于穩定的地方。更是他大學夢開始的地方。在這里的十天里,他度過得十分的圓滿,當初滿懷著憧憬而來的他,收獲著希望而去。當他再次路過那家小賣部時,那名收銀員還在。
“咦,又是你。你還是那么好看。”柳希如同第一天來時的搭訕,可是這女孩哪里第一眼認出他。沉默了許久才回道:“哦,是你,你不是剛來嗎?怎么現在又要回去了?”
柳希望著她笑道:“回去了,在這兒玩夠了。”收銀員笑道:“那歡迎你下回再來成都。”柳希笑著點頭,臨了時柳希依舊揮著手喊道:“姐姐你真好看。”
柳希和薛艷終于進了候車室,薛艷看著柳希道:“你小子這個性格好奇怪的,你老姐我都懷疑你有沒有人格分裂癥。”柳希笑道:“怎么會呢,你看你弟我這么活潑,這么好動。哈哈哈。”說著推著薛艷的肩膀往前走著。
鄭愁予的詩句“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柳希之于成都何嘗不是一個過客,成都東站每天迎著上萬人,送著上萬人。而柳希卻不過是這人流中微不足道的那一份子。但是成都之于柳希,卻不僅僅是過客那么簡單。一切事物的開端必有其源頭,而對于柳希往后的生活來說。成都無疑就是這個源頭。
“姐,好不想走啊!我們回學校吧。”
“你這是喜歡這里呢,還是喜歡學校啊,還是喜歡那個收銀員啊。”
“沒沒沒,怎么會呢?我就是覺得這么走了怪舍不得的。才剛剛熟悉。”
“下年再來吧,下次老姐我再帶你去一回三蘇祠。”
“這是你說的哈,千萬不能反悔。誰反悔誰是豬。”
“嘿,你這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
“怎么會呢?你弟我可是很聽你話的。話說姐啊,我們為什么不直接回水城,反而要去貴陽呢?”
薛艷想了想道:“因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