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猜怎么著,藝歡這丫頭出門繞了個圈,竟往冷王府去了。”
蕭逸凡本瞇著眼嗑著瓜子聽著小曲,乍聞此信,也是一驚,不妙呀!這蕭晚西還真與白黎暄暗通上曲款了!
想到這,他是沒閑情雅致繼續(xù)在這嗑瓜子了,把瓜殼子往地上一抖,起身拍了拍袍子,道:“走,去老爺子那探探口風去。”
白黎暄那頭,接到蕭府傳來密信,上面有提到青煌廟一案,有一名叫“伊人”的女子涉及其中,念及那日她借口被拐一事,要走他一半暗衛(wèi),竟有了一絲了然,他怎么沒想到從她那找突破口呢?
想到這,一絲笑意竟在不經(jīng)意間掛在了臉上。
溪邊,伊人正提著一籃子菜跑去清洗,這該死的羅衛(wèi)居然有嚴重的潔癖,菜每回都得洗上幾十遍,這么冷的天,即便她有內(nèi)功護體,手上還是長起了凍瘡。
輕輕掀起溪邊薄薄的一層冰,溪水清澈見底,竟有條魚在底下,聽見動靜也沒見它要逃。伊人可是捉魚的一把好手,當下去一旁撿了根枯枝,猛的一戳,枝頭竟戳穿了魚身。
“今晚煲菌菇魚湯吃。”
“看來把你扔哪你都能過的很好。”
伊人正想著要刮魚鱗,耳邊卻傳來了幽幽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她猛的起身,想要看清來人,怎料眼前一黑,頭一暈,竟倒了下去。
摔倒的一瞬間她想到的是溪水冰涼,她這一摔怕是得凍成傷寒!這里如此偏僻,想找個大夫都難,你說這大夫要是走慢點,她會不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并未如想象般跌進水里,倒是跌到了某些人懷里,待她睜眼,見那人那雙冰冷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想起上次他把她錯認成母妃,她嚇的渾身一顫,急忙推開他,道:“我可不是你什么母妃,麻煩你離我遠點!”
“剛?cè)舨皇俏遥悻F(xiàn)在可就要在水里跟我說話了!”白黎暄見她翻臉無情,也是無語,世上哪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即便是地位之高如蕭王后,跟他說話都是留著十二分情面的。
“難道你還想我感謝你?不可能!要不是你,我的手能這樣?”伊人舉起自己滿是凍瘡的手,在他面前晃啊晃。凍瘡紅腫,有些嚴重的地方甚至開始化濃了。她的手本白皙纖細,現(xiàn)在竟腫脹的能有兩個一般大。這荒山野嶺的,也沒什么藥物,只能任由凍瘡發(fā)展的一日比一日嚴重!
白黎暄盯著那雙慘不忍睹的手,眼里似有怒火在燃燒,她對他來說還有大用處,這雙手怎能廢!
想到這里,他憤怒的一把拉過伊人的手。一路上,不顧伊人的掙扎,抵抗,他一聲不吭,怒氣沖沖的把她拉到了羅衛(wèi)面前。
哼!今日就要和這老家伙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說吧,我已經(jīng)把虛驊派來做飯了,為何洗菜的是她?”
羅衛(wèi)坐在石凳上,頭都沒抬,聲音依舊嘶啞,聽的人渾身發(fā)顫:“冷王殿下如此憐香惜玉又何必把人往我這送?虛驊那么臟,做的菜我可不敢入口!”
“我不是派飛鷹給你傳信了,你沒收到?”白黎暄的臉瞬間鐵青,一雙眼睛里的冰冷順便轉(zhuǎn)化為殺氣。
“信自然是收到了,不然我早把她做成人皮燈籠了。咳咳……這姑娘的皮膚真是細嫩,這要是做成燈籠了一定是這竹海最亮的那一只。咳咳……哎,我這竹海可還差十幾只人皮燈籠才能徹底點亮呢!”
白黎暄的手捏的“咯咯”直響,低咒一聲:“瘋子!”
“你來了正好,把她給我接走,省的整日在我眼前晃,晃的我礙眼!”
羅衛(wèi)說的甚是無情,伊人在旁邊氣的捂著心肝直喚疼:“我說老頭,你能有點良心嗎?我這一日三餐的伺候你,給你洗衣做飯,你竟覺得我礙眼!你看看我這手,這還是女人的手嗎?我來之前,從未做過這么多粗活!”
“那你是想繼續(xù)留在這了?”
“呸!死老頭,想的美!”
“咳咳……既然你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你不順眼,那我讓你趕緊走,咳咳……有問題嗎?”羅衛(wèi)的咳疾自伊人來了之后更是嚴重,平日里整夜整夜的咳,讓人覺得他下一刻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死老頭,你知道嗎?你壓根就不是什么咳疾,你是中毒了!”反正打算要走,伊人索性就打開天窗與他說說亮話。
哪知伊人說出這話后,羅衛(wèi)表情未變,白黎暄倒是臉色愈發(fā)難看。
“小孩子家家,咳咳……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來人!”白黎暄陰冷的喊了一聲,門口有個羅衛(wèi)低著頭走了進來。“立刻去山下請最好的大夫過來!”
“咳咳……我死不了,不用請大夫。”羅衛(wèi)捂著心口又是一陣猛咳,完了還不讓白黎暄請大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中毒了!為何不早告訴我?”
“這毒壓根沒解,告訴你又有何用?我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痛苦,何必再繼續(xù)這暗無天日的生活……”羅衛(wèi)看著屋外那片竹海,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這一生對他來說,終究還是太過漫長。他想讓這樣痛苦的日子短一些,再短一些。
“我有方法可解!”伊人思考一番才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六個字,其實她的身體有一個秘密,一個只有她和師傅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不可能的,這毒隨我多年,根本無藥可醫(yī)!”羅衛(wèi)說的更是肯定,剛開始得知自己中毒后,他找過大夫,用過各種名貴的藥材,可每次給他帶來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失望久了,他也就不再心懷希望了!
白黎暄似乎也不相信伊人的話,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毒,而且他早已收到消息,赫連藍山并不精通醫(yī)術(shù),赫連伊人作為他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會解毒呢?
“不信拉倒!”
“那就拉倒吧!”
“你們就等著庸醫(yī)來看吧!”伊人抱胸坐在一旁,這兩人如此不識好歹,她又何必同情心泛濫犧牲自己來救這討人厭的老頭?若是救活了他,這竹林深處,還不是要多多少亡魂呢?她可不能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