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過來啊,我手中的符可不是吃素的啊!”心尚嚇唬眾僵道。
“呼~”所有的僵啐了口寒氣,眼中透著的邪怨更深了。
“你們真別過來啊!”心尚害怕得跳上了靈臺,支著紙符晃悠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觀察著。
“咚咚咚~”僵們似乎并不懼怕此符,集體朝著他跳了過去。
就在這危難關頭,門外院中擊落下一道亮堂的閃電來;隨即,一位身著布衣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此人正氣凜然,中長發梳在了腦后,并扎了個帥氣的小辮,那一字眉,世間并不多見。只見他劃開了步子,在地上鬼畫桃糊起來。
“敕!”隨即,那人在地上畫的符,自動閃出了金光,并幻化成一束巨大的符網,騰地而起,飛去將所有僵給網羅了。
“嗷嗷嗷~”符網上散發的靈力,交織著無數縷銀白的電流,使僵們痛苦得嚎嚎大叫。
緊接著,符網收縮,那些僵的體型也隨之縮小,最后那些僵在符網的作用下,濃縮成了一粒丸子。
這些全然被心尚看在眼里。
驚魂未定的心尚,跳下了靈臺,朝那人走去。
“您可是谷奇道長?”心尚帶著疑惑的神情,與他問道。
那人將眾僵幻化的丸子,丟進了一個有陰陽八卦印花的口袋里后,別在了腰間,同時審視了番心尚,回答說:“正是貧道。對了,小兄弟,這大半夜,你獨自一人來義莊干嘛?”
“我......”心尚一聽,一時間不知所措,吞吐道,“我就進來隨便看看。”
“僅此而已?”谷奇與他斜眼,質疑道。
“那道長,您覺得我來干嘛呢?”心尚霎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便將疑慮丟給了谷奇。
“近來,寧安鎮發生了多起竊尸案。雖說小兄弟你看起來不像賊人,但也無法擺脫嫌疑。如果你不肯說出實情,我很難幫到你。”谷奇的視線仍未移開心尚半寸道。
“道長明察,我本一落第書生,夜遇雷雨,便進來避避。誰知道,院中有口詭異的棺材,突然晃動不停,我驚嚇之余,跑進屋來.....接下來的事,您都知道了。”此刻,心尚慶幸,自己出任務時換了件書生套裝,正好借此為說辭。
“原來如此,”谷奇將信將疑,說,“小兄弟,你可知道,今夜你遇到的是什么嗎?”
“還請道長明示!”心尚故作恐慌,卻又心知肚明道。
“這些是僵,集貧賤、衰敗、悲哀、災禍、恥辱、慘毒、霉臭、傷痛、病死等十八個災禍于一身。今夜你所見的是百年僵,它們專門尋找衰敗的義莊,以安身;還有種是千年僵,即僵臣;最后一種,便厲害了,它是僵王,也就是萬年僵。”谷奇說完,定睛看向心尚,臉上顯露出了“就問你怕不怕”的神情。
“原來如此!”心尚假意恍悟,瑟瑟發抖道。
“小兄弟,此地不宜久留,這波僵雖然被我收了,不多時,會有偵查僵發現這里,并會去通知同伴來入住。因此,你還是去找別處落腳吧。”谷奇見此,上前捏了下心尚的肩胛骨,平穩到他的焦慮說。
“道長,實不相瞞,我本就生來苦命,屢試落第,但卻對奇門秘術很感興趣,幻想著自己也能像道長一般,習得一技之長,匡扶人間正義。”見谷奇并沒有讓自己與之同行的意愿,心尚果斷說出了自己內心的崇高抱負。
“哦?”谷奇再次審視到心尚,頗感意外道。
“是的,道長。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我能在此與你相遇,說明我們是有緣分的。目前,我也沒落腳之所,您不如收我做徒弟吧。”心尚明白,只要自己客客氣氣的,成為谷奇的入門弟子,應該不困難。
“秉祖師爺遺訓,凡想入室我茅山之人,需要接受十大戒訓,七小戒訓的考核,測試通過后,方可。對此,小兄弟,你可有信心。”谷奇誠懇道。
“師父,我有信心的。”心尚捏拳,自我激勵說。
“欸,你叫早了。我只是答應了給你測試,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自身的造化。”谷奇擺了擺手,示此有些唐突道。
“那我先叫你師吧,父等我通過測試后再說。怎樣?”心尚無不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生怕相別后,再也遇不到了一般。
“可以。”谷奇似乎找不到任何推脫的說辭,便相視一笑說。
“那,師,我們現在是回家嗎?”心尚望了一眼四周后,與他問道。
“本來,今晚我也是路過這里,沒想到期間遇到了你,既然你無處可去,就隨我先回去吧。”谷奇準備離開時,與他招手說。
夜半,皎月下沉,薄霧籠罩大地,萬籟寂靜無聲。心尚跟著谷奇返回了他的住所。在這里,心尚見到,谷奇的家是一間典型的江南風情小院,而且他特別愛種花草,一進門,便可聞到了撲鼻而來的花香。
“師,你這里還有其他人嗎?”心尚探了探他的別院問。
“你隨我進屋,便知道了。”谷奇看了他一眼,詭異地笑了笑。
心尚覺得他的笑容很怪異,絕非善類。
進了堂屋后,替代花香的是,谷奇先祖祠堂內的香燭味。屋里靈臺上邊,錯落著許多牌位。
領著心尚上前后,谷奇點了一把香,然后拜了拜,嘴邊念叨著:“各位愛徒,吃飯了。順便,給你們引薦下,你們的小師弟。”
聽到谷奇的這番話,心尚才明白,剛在門外,谷奇與他那笑的意味深長。
“師啊,師兄們都是怎么了?”心尚好奇道。
“哎!”上完香后,谷奇轉身與他說,“師門不幸啊,諸位徒弟,年紀輕輕便一個個在與僵的對抗中,獻身大義了。”
“這......”心尚一聽,甚感不妙。
與其說谷奇爽快答應收他為徒,不如說自己已經成了下一個冤死鬼。
“小兄弟,你別介意啊。見你愿為大義獻身的精神和你那一腔攔都攔不住的熱血,事先便就沒給你說,這番事業的兇險程度。”谷奇安慰他說。
話說,當時你也沒攔,好吧!心尚心中默默埋怨道。
“是的,一入茅山深似海,我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正義需要我,我們去匡扶的。”谷奇見心尚臉色愈發難看,便以茅山眾人自身千百年所肩負的使命去點悟他說。
“師啊,我還可以重新選擇嗎?”心尚明知故問道。
“你覺得呢!”很顯然,谷奇的語氣是強硬的。由此也說明,在這降妖除魔的道路上,根本無路可退。
“好了,為師困了。今晨有位道友送了幾具走尸來,托付我照看兩天,現停在柴房。今晚就先安排你守夜吧。切記,它們額上的符不可撕掉,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谷奇與他鄭重交待說。
“師,您且慢。什么是走尸啊?說說唄!”心尚見他將轉身離去,便好奇道。
“所謂走尸,便是客死異鄉的人,趕尸人通過秘術,讓它們自己一步步走回出生地。起源來自‘葉落歸根’鄉土文化。”谷奇說。
“那它們會不會襲擊人啊?”心尚好奇道。“只要不讓它們見月光,它們就起不了尸。因此,你若犯困了,想打盹,記得關好門窗。”谷奇答。
“師,我明白了。對了,柴房在哪?”心尚往門外探了一眼,與他問道。
“出門,左轉。”谷奇伸手指了指門外道。
“對了,這里有本秘籍,你空了多看看。”心尚轉身正要離去時,谷奇叫住了他,并從胸間衣物中掏出了本深藍色的線裝書來。
簡單地翻看后,心尚疑惑說:“師,有沒有薄一點的?這我十天半個月也看不完啊!”
“瞧你這點覺悟,現在你不后悔,我都有點后悔了。”谷奇嚴厲道。
“這只是秘術的目錄,你就嫌棄,要是讓你看全文,你還不得瘋掉。”谷奇補充說。
“目錄!”心尚聞言,大驚失色。
心尚再次翻看后,證實了谷奇所言不虛。
“萬丈高樓平地起。這茅山術,我是看了十年,學了二十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年輕人,別急功近利,靜下心來,好好修為,方可成大器。”谷奇接著告誡心尚說。
“明白!師,徒兒謹遵教誨,您累了,就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打點。”心尚雖嘴上奉承著,可心里卻有種不祥的預感,估計自己還沒看完目錄,性命就丟了。
谷奇一離開,那祖先靈臺上,突然有位冤死的師兄,發聲道:“師弟啊,你一定得好好學習,否則你將降魔未捷,身先死。我們的人生,就當是一個錯誤的示范,望你別步我們后塵。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