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上秦燁辰的笑眼后,何姝言慌忙轉移了目光。
心中默念著“真是美色誤事啊!”
何姝言正色看向燕冰,本是和煦的目光突然轉成刀鋒一樣劃向她。
何姝言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燕冰跟前,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上一樣沉重。
“既然我今天能把你找出來,不消幾日,我也能把背后指使你的人揪出來。
但是你得搞清楚了,你自己主動告訴我,和我以后自己找出來。
于我而言,并無區(qū)別。但對于你,就不一樣了。
若是你現(xiàn)在主動告訴我,我還可以考慮隱瞞下你是別人“借刀殺人”的那把刀,你的生活照常繼續(xù)。”
何姝言頓了頓,移開了盯著女生如炬的目光。掠過她身邊,放低了聲音,卻是每一句都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但如果,是我自己日后找出幕后黑手的話。
你,也別想好過。
這份工作你別想要了,你的“上司”又會對你怎樣?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shù)。”
說到這個地步,何姝言也不再多言了。轉回陳駿和秦燁辰的身邊,靜靜的看著女生。
燕冰低著頭,極力隱忍著。卻還止不住的有些發(fā)抖。
陳駿默默的向何姝言豎了個大拇指,沒想到老同學兩年沒接觸,變這么厲害了。
而秦燁辰則是眼神幽深的低頭盯著何姝言的眉眼,暗自思量著,
“何姝言,從一開始勾人魂魄的眼神,到后來外表柔弱內(nèi)心強大,再到如今的鋒芒畢露。
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我去發(fā)現(xiàn)?”
未等秦燁辰對那姑娘有所表態(tài),何姝言再次施加壓力。
“雖然我不是娛樂圈里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既然我能被梁導親自邀請進來。
你也應該好好掂量掂量輕重。別到了最后,落到個兩邊都不討好的下場。
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房間內(nèi)的氣壓迅速下降。
如果之前算是何姝言的好言相勸的話,最后幾個字不禁讓陳駿和秦燁辰都覺得,這個霸氣側漏的女人,和前幾日那個溫和柔弱的小女生不是同一個人。
“說,我說。”
燕冰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我只是個在帝錦市讀大學的大學生,我還有個在讀高中的弟弟。今年春節(jié)他被查出來患上了尿毒癥,他需要經(jīng)常透析,家里的錢已經(jīng)全用在他的治療上了。
我本想假期找個兼職,在劇組打雜能補貼點自己的生活費和弟弟的治療費的。”
燕冰話語突然一頓,抬頭看向何姝言,眼中滿是淚光和無奈,
“但是姝言姐,你進組后有人威脅我,如果不聽他的話,他能立刻斷了我弟弟的治療。也能讓我父親丟了工作。
我弟弟可以說是我父母的希望了,姝言姐,我也是被逼的啊!”
說到最后,女生終是忍不住埋頭崩潰大哭。
何姝言沉默了,她想起以前父親被查出肺癌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在洗手間里哭的場景。
她抽了兩張抽紙,在女生面前蹲下身遞給了她。
“燕冰,我也不想逼你。大家都不容易,我只是想要個答案而已。
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弟弟的事情我會幫忙的。”
然而女生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一切指令都是靠電話或者網(wǎng)絡單向聯(lián)系的。
我從來沒見過那個人。”
聽到這句回答,其他三人有一些凝固在原地。
難道布的局就這樣廢了?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給何姝言做決定或者幫忙。
何姝言站起身,也把女生扶著站了起來。
給燕冰擦了擦眼淚后,何姝言對她說“下次,如果那個人再聯(lián)系你。
你告訴他,我是不會放手這部電影的。而且他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想逼我出去,特別讓我看,不,起!”
秦燁辰有點擔心,大跨幾步上前去拉住何姝言的胳膊。
“你非得這樣刺激他嗎?萬一把對方逼急了怎么辦?”
何姝言給了秦燁辰一個安撫的眼神,又轉頭看著淚眼婆娑的女生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和導演說什么的。還有你弟弟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連累你到這趟渾水里面,也是辛苦你了。”
最后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何姝言給了燕冰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還有一張存有三萬稿費的銀行卡。
等到何姝言送走女生后,剩下的倆人迎上前去。
“姝言,以后怎么辦?”陳駿目光中無不是擔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何姝言窩囊了以前好幾年。
從我答應你接下這部電影開始,我就只想好好活在當下。其他的我顧不了那么多。”
然后又看向眼神不虞的秦燁辰“燁辰哥,今天辛苦你了。謝謝!”
她沒敢考慮秦燁辰為何不開心,估計是自己剛剛的過激的舉止和行為讓他不快了吧。
本以為會弄清誰是指使者的一場抓捕行動,就此宣告失敗。
然而,接下來的數(shù)天里,竟一切是風平浪靜。
在何姝言心里,卻像是暴風雨來臨之際的寧靜。
幾日后,梁導告訴何姝言,明日會有個小型的制作人和投資方的一個飯局。其他幾個演員也會到場,讓她也一塊過去。
雖然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暫時無法駁回導演的要求。
等到何姝言趕到包廂時,幾位投資方已經(jīng)在和梁曉以及其他演員聊天了。
看到何姝言進來,都不由得停住了談話。
有人沒見過何姝言,第一眼有一些驚艷,之后便是玩味的笑容。
娛樂圈里,能讓導演中途撤換演員的途徑,不就那么幾種嗎?
于是有些人收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上前熱乎的招呼她去他身邊坐。
從沒經(jīng)歷這種場合的何姝言心里十分慌亂,往四周一掃,發(fā)現(xiàn)秦燁辰并不在,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被僵硬的拉著坐下后,梁曉開始給她介紹
“姝言,和你介紹一下。你旁邊這位是魯總,我身邊的這位是……”
何姝言聽到魯總這個姓氏的時候,腦中“嗡”的一聲。
為了心中有點譜,之前問了陳駿關于電影投資的詳細信息,投資人名單里面并沒有魯這個姓氏。
來不及何姝言思慮太多,一場飯局就此開始。
包間里的何姝言如坐針氈,時刻緊繃著神經(jīng)。
滿臉油光,眼中滿是猥瑣的魯總看她一臉緊張,和她碰了碰杯。
“不要緊張嘛!來,我敬我們的小女主一杯。”
何姝言終于知道社會中那些無奈的社交是怎么回事了,十分不情愿卻裝作樂意之至的微微抿了一口酒便立馬放下。
酒量并不是很好的何姝言片刻之后,覺得有些頭暈,便借口醉酒了想離席。
“既然如此,那我送姝言回去吧。梁導我也就先告辭了。”
魯總不容拒絕的說完,便“攙扶”醉酒的何姝言離開包間。
離開包房后,何姝言急忙推辭掉假意攙扶,實則揩油的魯總的手。
“魯總,不用麻煩你了。我朋友馬上來接我。”
“沒事,不麻煩。能送美人回家,實乃我的榮幸。”
說完也不忘在何姝言腰上緩慢移動著,眼神更加放肆在她身上游動著。
何姝言急忙離開魯總的掌控范圍內(nèi)。
“魯總,請自重。”劇烈的推脫讓何姝言覺得更加頭暈,不由得擺動頭意圖讓自己清醒。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留著我們到了酒店再出力也不遲啊。”
魯總見她如此反應,直接撕破臉皮不由分說的拉起何姝言就朝外走去。
掙扎了數(shù)次,無奈男女力氣懸殊。
等到了飯店門口,趁著魯總招呼司機把車開過來的時候,何姝言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他,朝路邊跑去。
岑深還沒將車熄火,突然車門被人猛的拉開。有人坐上了他的車,并迅速上鎖。
一句帶著醉意和嬌氣的女聲從后座傳來,“救我!開車!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