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是哪只軍隊?難不成還是埃米內斯那個老家伙?這老東西是不是壽命有些太長了?”一座獸皮帳篷內,一位魁梧異常的老者赤膊上身。他身上縱橫交錯數十道傷疤,每一條似乎都在告訴所有人,他是一個百戰余生的勇士。這個人就是現任薩克王國國王謝爾曼德隆。
薩克與尼亞不同,尼亞國王永遠生活在遠離戰爭的遠方,而薩克國王永遠都住在戰爭最近的地方。當然沖鋒的時候他也會跟他的勇士們在一起,這樣似乎對于一個王國的安定很不利,可是薩克非常的貧窮,窮的他們只剩下勇氣了。
“陛下,這次埃米內斯似乎很有把握。上次咱們打敗了他們,可是并沒有撼動他的根本力量。這一次我的直覺告訴我,咱們可能要面對一場惡戰。”
“怎么?你慫了?”
“吼吼……老納斯慫了,哈哈……”
“別克,你小子毛都還沒長齊敢說老子?陛下,老夫要跟這家伙決斗!”
“納斯啊,你這火爆脾氣也該改改了,決個屁的斗。有本事一會兒跟老夫去那個老不死的軍陣里殺他個七進七出?!?p> “遵命陛下,老納斯到時候可別體力不支,哈哈……”
“哼……”
這就是薩克軍隊,一支由真正的勇士組建起來的軍隊。
戰鼓聲中,尼亞軍隊的步兵方陣緩緩前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天動地。戰士面無表情,但是從他們那有些顫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們還是會緊張。但是軍隊是一個奇怪的集體,他讓你有秩序讓你有羞恥心。
“呀啊啊啊……”
相對于尼亞軍隊的安靜,薩克這邊就顯得喧鬧異常。他們個個手舉戰斧,瘋狂的對著尼亞軍隊大叫。這在別人的眼中看來,也許是一種野蠻,也許是一種渙散??墒侵挥信c之戰斗過的人都知道,這些強壯的野蠻人,絕對不是這些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無知。
曾經有一位將軍是這樣評價這支由野蠻人組成的軍隊,虎狼之師,擇人而噬。
“哈哈……你看這幫野蠻人。整個側翼沒有一丁點的防備,全是戰斧兵。內斯將軍是老了,面對這樣一點軍事常識的軍隊,居然還讓我們偷襲。我們這五百重裝騎兵直接正面就可以突破他們的防御,真是大材小用?!闭f話的人正是旗長羅杰,現在他可是春風得意的很。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旗長,手下也就那么一百重裝騎兵??墒墙裉斓乃窒驴墒怯形灏僦?,就連一方軍侯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這讓他如何不驕傲。
“羅杰旗長說的實在是太對了,內斯老將軍真的是太老了。這也野蠻人有什么可以謹慎的,在咱們的集團沖鋒之下,就算是野獸那也得抱頭鼠竄。哈哈……”這句話很顯然是在奉承,但是聽到羅杰的耳朵里那是要多順耳幾有多順耳。
“前進!”雙方戰陣相距三百米的時候,尼亞軍隊戰旗一揮。站在最前方的刀盾兵一聲呼喝,然后高舉盾牌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開始快速向前移動。
三百米,這個距離并不是很遠??墒菍τ陔p方的士兵,這是一段加速的緩沖地帶。雙方士兵都在加速,加速。最后直到沖撞在一起。
戰爭對于普通士兵來說是殘酷的,對于所有人都是殘忍的。就像現在這些士兵,他們嘶吼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揮舞自己手中的武器,有人在鮮血中倒地,有人在哀嚎中死去。原本干燥的地面,幾乎在一瞬間就變得泥濘不堪。殘肢斷臂,尸體橫陳。
尼亞的軍隊很精良,他們進退有序。薩克的戰士很勇猛,他們悍不畏死。雙方的戰斗很膠著,但是薩克的戰士漸漸占了上風。這跟戰士的勇猛程度并無什么直接的關系,實在是上天賜予所有人的天賦不同。
“狂化!”隨著戰陣中一名薩克軍官的一聲怒吼。
薩克軍隊前沿幾乎瞬間就清空出一大塊空地,空地之中站著幾十名已經開始狂化的薩克戰士。這也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這同樣是擊潰尼亞步兵方陣的最后一支長矛。
狂化后的薩克戰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步兵,他是同為步兵的任何軍陣的克星。一柄柄沾滿鮮血的戰斧,在一個個近乎瘋狂的狂化戰士手中像是死神在人間揮動著他的那把鐮刀一樣。每一次揮舞,都有幾名甚至十幾名尼亞戰士倒地,又或是身首異處。
面對如此可怕的對手,面對如此可怖的戰士,最難能可貴的是尼亞步兵并沒有潰敗。他們前赴后繼的向前,用他們略顯單薄的臂膀,想要去阻止對方前進。因為在他們的身后,都是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家園。
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不停的倒下,看著自己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埃米內斯面無表情,但是他緊握的拳頭證明了他的內心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波瀾不驚。他身后的眾將一個個眼含熱淚虎目圓睜。倒下的都是他們的子弟兵,都是他們的兄弟。但是他們不敢出聲,因為他們是軍人。
埃米內斯一向都很謹慎,他在等,至于在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希爾曼德隆,今天他并沒有沖上戰場。他雖然也是一名薩克戰士,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時候沖上去。薩克人雖然頭腦并不是很聰明,但是他們擁有野獸一般的直覺。他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們堅信這就是戰神賜予他們最寶貴的東西。
記得有有一位將軍曾經說過,當戰爭的天平處于平衡的時候,哪怕是一根羽毛都可能會影響整個戰爭??墒沁@根羽毛究竟是什么,雙方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但這是最后的底牌,任誰也不會輕易露出。
戰場繼續膠著,但是總有一方會堅持不住。
最先堅持不住的,往往都是最先失敗的。今天的薩克似乎注定要成為歷史悲劇的主角,榮耀的光芒更加青睞更加堅忍的尼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