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和高松剛回到家高柏兩口子也駕車趕到了,他們一下車首先就找到了高強。
三兄弟一見面彼此都互相看不順眼,高飛拿著那張聲稱是律師開具的索賠協議說道:“我咨詢過律師了,律師說像這種情況可以索賠六十萬。所以我爸就把你們都請了過來,商量一下怎么去找黃老板索賠。”
高柏老婆一瞪眼說道:“那有什么可商量的,直接去他采石場堵門去,不給錢就別想生產。”
高強早就知曉了高飛的計劃,所以此時只是沉默著。
高柏則說道:“還是得先禮后兵,先去找他好好談談,談不攏再鬧。”
高松抽了口煙說道:“對,就得鬧。他要是敢來硬的,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高強清了清嗓子說道:“醫療費是我先墊付的,黃老板到現在也沒給我,所以這個錢下來以后我得先把醫療費扣出來。”
高柏三人聽后有心反駁但一時找不到理由,只能含糊其辭的沒有正面答復。
吃過飯后高柏和高松才去見了老爺子,他們一進屋老爺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高柏兩人挨了頓臭罵就坡下驢離開了老爺子的房間,他們走到一個角落悄悄商議起來。
只聽高松悄聲說道:“老大,你是長子。我覺得你自己就能代表我們哥仨去找姓黃的要賠償啊。”
高柏聽后冷哼了兩聲,質問道:“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高松嘿嘿一笑,不滿的說道:“老二太不是個東西了,這賠償款還不知道在哪呢他就惦記上他那七八萬塊錢了。
我的意思是咱倆一起去,要來錢咱哥倆對半分怎么樣?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給你當個保鏢。”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高柏揶揄了他幾句,隨即摩挲著下巴喃喃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些年老頭子給老二家當牛做馬的,已經夠便宜老二了。
這事我和你嫂子說一下,咱待會就出發。”
高柏三人狼狽為奸借口去鄰居家串門開著車風風火火的趕往了黃老板的采石場。
他們走后高飛關閉了手機上的監控軟件,對一旁的高強和張蓉說道:“怎么樣?不出我所料吧?”
張蓉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夸贊道:“厲害,我兒料事如神。”
高強卻疑惑的說道:“讓他們這樣去鬧有什么好處?”
“他們根本不懂法。”高飛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慢吞吞的說道:“這種工傷賠償人家只會賠給傷者本人,根本不會給他家屬。
他們這樣去鬧,鬧崩了我們再去做好人,怎么說也有更大的希望把醫療費要出來。
鬧成了那就更好了,黃老板肯定會把錢打給爺爺,還得讓爺爺簽字。這個錢必須留在爺爺手里,作為爺爺以后康養的錢。”
接下來高飛告別了父母騎著電動車悠哉的往黃老板的采石場趕了過去,他此行的目的是暗中調查一下采石場,收集一些黃老板的小辮子。
等他趕到采石場的時候高柏的老婆正坐地上撒著潑,吸引了很多工人來圍觀看熱鬧。
高柏三人來到之后本想先禮后兵,可人家黃老板根本不和他們談,直接就讓保安往外轟人。
所以高柏老婆才靈機一動在地上撒起了潑。
黃老板見圍觀的工人太多也不好太蠻橫,不得已請他們進了辦公室坐下談。
他們在辦公室談話的時候高飛悄悄溜進了采石場,之所以能溜進來是因為采石場是露天的,連個正經圍欄都沒有。
他對采石場具體的違規操作也不懂,但是看著這灰煙彌漫的工作場地他知道環保這一塊是肯定不過關的。
國家這些年不允許私人開山采石的政策高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拿出手機對著施工現場咔咔就是一頓拍,萬一以后可以用上這些照片呢?
正拍著照片突然高飛一愣,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這男子渾身上下皮開肉綻,骨斷筋折,就連腦袋都少了半個。
只一眼高飛就認出這男子是個冤魂。
他若無其事的走到那男子身旁坐下,低聲說道:“你在這多久了?”
那男子聞言倒是嚇了一跳,他左右看看四周沒人,不確定的說道:“你在和我說話?”
高飛點了點頭。
那男子吃驚的道:“你不是活人嗎?怎么能看得見我?”
高飛示意他不要吃驚,故作高深的說道:“修為一到,自然就能看見你們了。”
那男子頓時心生敬意,只當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
經過高飛的詢問,那男子介紹了自己的來歷以及死亡原因。
這男子名叫馬三炮,他是外省人,二十年前在老家從事放黑炮的生意。
可一次意外他放炮炸死了人,這才流亡天涯,經過多番曲折經人介紹在黃老板這里安頓了下來。
半年前他放炮把自己炸死了,因為老黃知道他的來歷所以并沒有聲張,給了目擊者封口費之后就找了個坑洞草草的把他給埋了。
馬三炮死后見老黃如此對待自己心生怨恨,再就是他惦念近二十年沒有聯系過的父母,所以一直沒有去轉世。
高飛聽后對他的遭遇說不上是同情還是解恨,但驚喜確實是實實在在的。
首先,他來這本來想抓幾根黃老板的小辮子,可現在意外的抓到了他的脖子。再就是他躍躍欲試的想要協轉馬三炮來積累陰德。
高飛把想要幫他了卻遺愿的想法一說立刻迎來了馬三炮的千恩萬謝。
接下來高飛在馬三炮陰魂的帶領下得知了他的埋尸地點,然后又在他口中了解了很多黃老板違法犯罪的事情。
就在高飛想要進一步調查的時候采石場辦公室那邊突然吵了起來,只聽黃老板的老婆尖聲叫道:“60萬?你們也敢開口!保安,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采石場的這幾個保安說是保安其實就是黃老板豢養的打手,他們聞言二話不說就連推帶搡的把這三人給趕了出去。
揚言來給高柏做保鏢的高松此時夾著尾巴連個屁都沒敢放,相比之下還是高柏比較有膽量。
只聽高柏大聲說道:“價格還能再談嘛,許我們要就許你們還是不是。”
黃老板聞言揮了揮手制止了保安,他掐著腰對高柏三人說道:“老高頭今年快七十了,他這把年級要不是我心好,他去哪找工作也沒人要了吧?
再者說,他來我這只是干幾天臨時工,你們想干幾天就掙幾十萬你們拍著自己的良心說這么做合適嗎?”
高柏夫人高聲說道:“我們不是要工錢的,我們是來要賠償的。”
“賠什么償?”黃老板眼睛一瞪,沉著臉說道:“我做好人還做出錯了是吧?這活我要找個年輕人做一點事都沒有,說句難聽的年輕人身體棒這石頭就是砸身上也不疼不癢的。”
這時不遠處的幾個年輕員工聽不下去了,他們叫嚷道:“年輕人也不是鐵打的啊,防護措施的錢你能省嗎?”
“對!”
“說的好!”
此言一出引起眾多工人叫好。
眼看工人要嘩變黃老板瞪了那幾個帶頭的年輕人一眼,然后對高柏說道:“你們說個不訛人的價,行的話我們就私了,不然就經公吧。”
這下反而讓高柏三人不知所措了,他們商議后由高柏毫無底氣的試探著說道:“30萬?”
“走走走!”黃老板聞言不耐煩的擺擺手,沒好氣的道:“你們要這個價根本沒有私了的誠意,干脆回去打官司好了。”
“別啊!”高柏夫人被黃老板唬住了,她急切的說道:“我們也不懂,你說個價吧。”
“八萬醫療費,兩萬營養費。”黃老板伸出一根手指頭晃了晃,用認栽的語氣說道:“我在醫院交過一萬醫療費,現在再給你們九萬,這事就了了。你們覺得行,現在就進來簽協議拿錢。”
高柏三人一聽當場就能拿錢頓時喜笑顏開,正在他們想要點頭同意的時候高飛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等一等,我不同意。”
高飛小跑了過來,他有些氣喘的說道:“黃老板,我爸爸高強是我爺爺的實際監護人,這兩位無權跟你談賠償。”
高柏老婆聞言不高興的道:“這有你什么事?”
高柏也是蹙著眉頭不滿的說道:“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高松面對高飛也雄起了,他罵罵咧咧的說道:“滾一邊去,我們都和黃老板談好了,出爾反爾那不是君子所為。”
高飛對他們的話置之不理,只是盯著黃老板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賠償方案別說我不同意,馬三炮恐怕也不會同意。”
高柏更加不滿了,他慍怒道:“我們高家的事,和姓馬的有什么關系?”
和高柏三人的疑惑與氣憤不同,黃老板和他老婆在聽到“馬三炮”這個名字的時候瞳孔不由得縮了一縮,尤其是黃老板老婆的臉上更是出現了慌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