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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猶錦樹

第五十四章 一出大戲

巫山猶錦樹 五六白七八黑 2742 2019-07-12 23:26:16

  “衛清安?”

  衛清安聽得這熟悉的聲音,渾身一僵,起身走開幾步,譏諷道:“公主來這可是又有什么算計?”

  晏玨懶得看他,盤腿坐下。

  衛清安本欲離開,察覺到晏玨周身的低氣壓,略一躊躇,復又坐下,單腿曲起支在草地上,另一條腿順勢平落在地上。

  兩人就這么互相不說話地坐了許久。

  “喂,你憑什么看不慣我?”

  衛清安略感意外,看了她一眼便將頭轉開。

  “想看就看,躲躲閃閃做什么,我雖心地不大好,人又壞,長得倒是對得起祖宗。我都沒遮遮掩掩顧著什么男女大防不讓你看,你扭扭捏捏像個什么樣子,你以為你是南越樓的小巧?羞羞答答得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衛清安啞然:“我真是……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而又以此為榮之人。”

  他稍許靜默,想到了慕流云昨日跟他說的話,思索再三,覺得要打人巴掌怎么說也得先給個甜棗事才容易些辦,便加了句:“也沒見過這么聰慧的人。”

  晏玨微抬下巴,似是十分光榮。

  “溫時還沒找到,公主怎就獨自出來了?”

  晏玨反問道:“莫不是一日抓不到溫時,本公主就要關在公主府做那囚徒不成?又或者后邊巴巴地跟著一堆人,活像個不能自理的三歲小孩?”

  “公主手無縛雞之力,除卻吃飯行走,其余的確實無法自理,還是謹慎些為好。不然被歹人害了,又不知哪家要給公主殿下陪葬。可惜溫左相清清白白了數十年,竟落的這個下場。”

  衛清安這話是諷刺東園一事讓溫家背了鍋,溫左相全家除了那逃逸的大公子,幾被殺盡。

  明眼人只知溫家是天子心腹,做不出這等損人不利己累及家族之事,更遑論此案判得沒理沒據,陛下和薛家都是一副急哄哄恨不得立刻斬殺溫家的樣子,癡兒才會相信是溫家做的,可是上意難違,連堂堂帝師都為此丟了性命,因而眾人也只是私底下為溫家抱屈,嘆一聲伴君如伴虎,明面上卻不敢說一句話。

  晏玨嗤笑:“你倒是真敢為溫家叫屈,不愧是百年衛家的人,可若你再如此口無遮攔,衛家這也算是到頭了。”

  衛清安道:“衛家到不到頭現在還由不得公主說了算,既然未到那等地步,那我便還敢說些真話。”

  “真是荒唐!他溫余笙若是清清白白,那我就比那最圣潔的蓮花還要圣潔上百倍。溫余笙為官二十余年,強占民田,廣立生祠豐碑以下犯上,一朝飛上枝頭的鳳凰會做的事他哪樣沒有做過?暨酉的百姓都將他當做了神來看待,呼聲更甚父皇,此等以下犯上愚民欺主之人,不除之,社稷難安。”

  衛清安不以為然:“溫左相出自暨酉,從寒門學子到國之宰相,此間歷程雖艱難,但卻是寒門學子想要踏足官場的唯一機會,自然有眾多人效仿,而旁的那些罪名若要落定,也合該交給刑部查實,若溫左相果真做了這些事,莫說抄家,就是九族抄斬也是應該;可他若是沒做,公主半夜夢醒就不會良心難安嗎?”

  “你這小將真是好笑,旨非我所下,溫左相死了我也沒得到任何好處,我有什么不能安的?若誰死了我都要難安,那李太傅自絕了我是不是也得難安,今日這個趙左相死了我要難安,明日那個王右相死了我更得難安,我便什么都不必做了,只管日日在我的公主府里難安得了。”晏玨怒氣盈心,立即反駁。

  “誰知你得沒得好處,興許那背后指使之人許了公主殿下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好讓殿下認下溫左相這只替罪羊也說不定。”

  “若真有這等好事,我就全然不要任何好處,叫那背后之人將替罪羊換成你。”

  衛清安輕哼一聲:“你這個公主當得無趣,被那些人當作皮球給踢來踢去,連想加害自己的人都奈何不得,還得跟那些人一起做戲。”

  晏玨心中羞惱,她自幼心高氣傲,自以為是這世間的非凡人,必會成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現在卻連想殺自己的人都奈何不得,還得順應仇家的意愿,讓他人來頂罪。

  雖說她本就看溫余笙不順眼,溫家上下也沒幾個能讓她看得上的,她早就有了除去溫家之意,此番雖動不了薛家,但她也順勢將溫家滅得干干凈凈,還攀咬出了太傅府和薛家的陰私勾當,更可趁勢而為在民間宣揚自己的名聲賺賺民心,明面上好似受了委屈,實則也是受了些好處,否則憑她的心性,又豈會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不過被衛清安這么說,她還是十分在意。

  晏玨心中念叨,興許我就是這么個小心眼的人吧,像民間說的那樣又要做娼妓又想立牌坊的那種……

  思及此,晏玨往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呸呸呸,誰要做娼妓了,我可是堂堂嫡公主。

  她當即出言轉移話題,欲跳過這讓她不好做人的交談:“做不做戲又如何,溫家之事終是了結了,明日他們便要處斬,其余人游完街就要壓去北境。倒是李太傅冤死,引發朝野震動,這案子父皇已呈交大都寺,未知背后又是怎樣的一副駭人勾當。”

  衛清安心中一跳,暗道,機會來了。他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坐姿,道:“我父親說這事怕是同太后有些關系。”

  “太后?”晏玨原是裝作不知此事詳情,聞言倒真是驚訝了,“這與太后有什么干系?”

  衛清安道:“十多年前,陛下不是剛登基么,想來太后必然對陛下不甚喜愛,可事情已成定局,無力改變,只能將怒火發到陛下的小師弟身上,以泄憤。此次被小人揭發出來,李太傅郁悶難當,愧對亡妻,只得自絕。”

  泄憤?

  晏玨想起衛清安的母親也是早早離世,衛大將軍人到中年失去發妻,應是十分悲痛,李太傅不僅喪妻,還接連失去二子,原以為是意外,現在知曉是有人預謀,而兇手自己卻無法撼動,也不忍使社稷動蕩,因而自絕,也不無道理。

  她險些就這樣將自己說服,打住念頭,許是有這個緣故,卻不是所有的原因罷了。

  晏玨抽抽嘴角:“倒也有些道理。只是眾人都猜李太傅是糟了宿敵的算計,衛大將軍倒是所思不凡。”

  衛清安道:“我父親所思有何不凡,這晏陽城每日的不凡之事多了去了。不提旁的,就這幾日我便聽聞公主趕了好些幕僚出府,還將其家人百般羞辱,使其跳了河,有人報到京兆尹那,卻在路上就被公主府的家丁打了回來,說是公主親口下的命令,旁人不許插手,有多管閑事的一律打殺了。可憐那些幕僚的家人無權無勢,也無人敢插手,至今骸骨還丟在亂葬崗,真是權勢滔天逼死人,好一出駭人聽聞的人間慘劇吶!”

  晏玨聞言猛地起身,指著衛清安破口大罵:“亂葬崗?我明明命人將他們好生安葬。再者本公主何等身份,豈會去羞辱平民,更遑論特地派人去逼死他們,衛平寧,你紅口白牙編出好一出戲,莫要血口噴人!”

  衛清安不急不忙地躺下,避過那根如削蔥根的手指,慢悠悠道:“這事晏陽有幾人不知,公主若是擔心我冤枉了你,去一打聽便知。”

  晏玨惡狠狠地瞪了他幾眼,繃緊的臉漸漸緩下來:“我從不無緣無故趕人出府,這事我自然要去打聽打聽,看是誰心機這般歹毒,意欲毀我在百姓中的根基。”

  “你不妨從府中查起。我前日經過你府里施粥的棚子,見有窮苦百姓問起那施粥人此事內情,那施粥人眼神閃爍含含糊糊,說出幾個語焉不詳的字就不肯再言語。我一看,好一個唱作俱佳的娼伶,只差搭個戲臺子就可登臺唱戲了,不知是誰特特送給殿下的寶貝。”

  晏玨才緩下的神情立即一肅,她盯著衛清安看了許久,抓起放在一旁的馬鞭轉身就走。

  看那殺氣騰騰的背影,怕又有人得遭殃。

  衛清安瞇眼望著天,到底何日才能回邊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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