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頻道傳來江衡壓抑不住的笑聲。
程晨算是明白了，這個教官絕對是個極其腹黑的家伙，瞧他笑的開心樣，真摯而純粹，真想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匯報你們的瞬時彈飛速度。”
“2179m/s”
“2066m/s”
“2004m/s”
……
“發現什么問題了？”
“速度差不多?！?p> “對咯?！?p> “有什么含義嗎？”
“就是告訴你們，以后讓你們躍遷到位標的時候，不要跳在臉上，選擇一千米到十千米的距離，都可以。”
程晨沒時間閑聊，他正忙著擦拭船艙里的嘔吐物。
這對他的精神造成了巨大傷害，沒有人想看女生嘔吐，那簡直太可怕了，美好的事物在你眼前毀滅，他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接下來，江衡在艦隊頻道發了一個位標，說明道：“這是咱們的一個子基地，以后，你們就在那里駐扎?？臻g站還是蠻貴的，咱們也沒有很多，所以，大家要小心，回來的時候不要被人跟蹤了。”
正常來說，深空里的空間站是不可能被找到的，在數光年邊長的立方體空間里，找到一個直徑幾百米到幾千米的點，無異于大海撈針。
除非有帶路黨，或者被人追蹤到附近的蟲洞，再用探針掃描器掃描出來。
不過，探針掃描同樣會被空間站裝載的掃描裝置反掃描到，也就是說，在掃描界面里，敵我雙方是互相可見的，一旦發現未知艦船的探針，空間站就會隨機躍遷，相當于一艘大型飛船。
前往空間站要經過八個蟲洞。
過洞的時候，江衡停船講解。
“如果過洞發現另一邊堵著很多人，該怎么辦？”
“反沖回去。”
“如果人很多呢？兩頭堵?！?p> “等死?！?p> “說的好。這里要說明一點的是，蟲洞的直徑有大有小，就像貓鉆進洞里，要先用胡須測量一下，所以，躍遷之前，先看一下，這洞能不能鉆過去，很多肥羊開著貨艦或者大型工業艦，慌不擇路，躍遷到了小型蟲洞門口，鉆不過去，也來不及跑，結果被掃描出來，抓住打爆?！?p> “明白了，鉆洞需謹慎。”
“另外，船越大，躍遷引擎的啟動速度越慢，大部分護衛艦的啟動速度都比反躍遷裝置的啟動速度快，遇到堵截的可以直接跳走，他們拿你沒辦法，巡洋和戰列就不行了，體積大，啟動慢，很容易被抓住?！?p> 一路上，程晨擦掉了嘔吐物，也學到了很多知識，真是一次特殊的體驗。
……
空間站的樣式各不相同，就算是同一個公司生產的，也有很多種型號。
江衡帶他們抵達的這個空間站，一圈圈裝甲板均勻拼接，像一個墨綠色的大手雷，直徑600米，只能停泊數量不多的護衛艦，是空間站里較小的型號。
問了江衡，按照如今的市場價，置辦一個大約要花兩千億。
最便宜的，小的，就要兩千億，能夠停泊巡洋艦、戰列艦的大型空間站，以及擁有戰略價值的太空堡壘，價格是它的十倍不止。
程晨下定決心，“我太窮了，現在只能當海盜，搶錢。以后，一定要搞一條走私通道，源源不斷地賺錢?！?p> 這個空間站偏重于軍事功能，價值在防御模塊和動力引擎上，內部簡裝，也沒有重力控制系統，幾個新人換上磁性鞋，在金屬地板上靠著吸力行走，否則就要飛起來，很不方面。
再看室內陳設，一條寬闊甬道連接圓形客廳，兩邊墻壁上嵌著房間，一共六間。
江衡轉過身，說：“我們有八個人，我和鴉住一間，你倆住一間，其余人各住一間。”
就這樣分配了。
‘你倆’說的是程晨和陳姍姍。
女生臉上發脹，這是……同居嗎？喂！會不會太快了？她緊張地看著程晨，盼望著他有好主意。
程晨心說，看我干嘛，我又不能憑空變出來一間。
空間站內有適宜的溫度和氧氣，卸下動力裝甲，呼吸了一口，青草味的空氣清新劑。
他瞥了一眼女生，“我們去選上下鋪？”
“可是……”陳姍姍忸怩的來回轉身，小聲說：“我能不能和白糖一間房？我們兩個女孩子，那個，方便一點。”
“什么？寧愿信任外星人也不信任我？”程晨生氣道，“我可是很嚴肅的在當海盜，你卻像個旅游時候挑民宿鬧別扭的小姑娘一樣！”
這么一說，陳姍姍反而有些羞愧了，低頭道：“對不起，是我太放松了。”
“確實，太松了不好?！背坛克闪艘豢跉狻?p> 推開門，里面是旅館的樣式，小過道和浴室并列，連接著一個五十平的房間。
雖然不是雙人床，而是兩張單人床，但陳姍姍還是有點糾結。
“中間拉一道簾子，搞成兄妹房間的樣式怎么樣？”程晨問。
“好啊！”陳姍姍臉色一喜，這樣就舒服多了，想要的隱私感都有了。
程晨拉了一根鋼繩，掛上厚重的落地簾。
“你睡里面，我在外面，這樣的話，你可以隨時出來，反正我沒什么好看的?！?p> 陳姍姍紅著臉踢了他一腳，掀簾子進去了。
她坐在柔軟的床鋪上，被褥枕頭都很新，卻不太適應，畢竟不是家里的床。翻開五斗柜，有小刀、開罐器什么的，還有一個小瓶，好像是噴霧。
試著往手背上噴了點，很快風干，形成一層透明膠膜，手指一拉，像……她的臉騰的紅了，默默地放回去。
小客廳里，江衡和夜鴉坐著聊天。
“人越來越少了。”
“是啊，上個月發條和弗雷去別的團玩了，再上個月，小茶和七七說要幫朋友做事，也暫時離團了，老煙、土狗他們越來越懶，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成養老團了?！?p> 夜鴉低頭，在碗里啄堅果吃，咔噠咔噠。
房間里，新人們放完私人物品，開始查看各種設施。
“這是冷熱水供應的龍頭！”陳姍姍扭頭對程晨說。
“你看能用不？”
“不知道怎么用，只有兩個孔，沒有閥門?！?p> 陳姍姍打開小櫥柜，找到一些帶不銹鋼吸管的塑料袋，她試著把吸管插到孔里，一股熱水涌了來，灌滿了袋子。
“我懂了，是密封吸食的，防止水珠亂飛?！?p> “客廳里有這種原理的飲料機，有奶茶、牛奶、咖啡什么的。”程晨說。
“你想喝點什么嗎？”
“咖啡?！?p> 陳姍姍出去了一趟，打了一袋咖啡回來，輕輕一推，咖啡就漂浮著飛向床上的男生，“嘻嘻。”
然后她就去試浴室了，沒有毛巾，只有塑封袋裝的帶清潔劑的濕巾，牙膏是一種嚼糖，嚼完吐掉，牙齒上的污漬就被帶走了。
靠墻有一個扁平的浴缸，金屬質地，按照說明躺進去，拉上密封袋的拉鏈，然后放水漫過胸口，只露出頭。
浴缸開始自動清洗了，嗡嗡震顫，水流和清潔劑帶走體表的污垢。
陳姍姍覺得自己就像套在網袋里清洗的內衣，她側過臉，看到浴缸壁上的按鈕。手在袋子里，她用鼻子去頂，挨個嘗試功能。
這個是加快水流速度的……
這個是波浪沖洗……
咦，這個刷子標志是什么？
鼻子一頂，啪！沿著浴缸壁一周伸出許多小刷子，飛快的顫動起來……
躺在床上的程晨聽見女生在浴室里尖叫了一聲，猝然坐起，“怎么了？！”
“沒、沒事……”聲音悠悠傳來。
過了一會兒，陳姍姍換好衣服出來了，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你在干嘛呢？洗個澡臉紅成這樣?！?p> “沒什么……”
“來試用一下，遠程連接器?！背坛繐P了揚手里的全封閉式頭盔。
陳姍姍捋順了頭發，試著戴上，畫面一邊，眼前竟然出現了教室的場景。
她驚訝地看看雙手，再向右轉頭，看到了同桌屠璇。
講臺上，數學老師郭奇峰一邊板書一邊講課。
“這里是地球？”
話音剛出，同桌便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地球？”
“啊，沒什么。”陳姍姍趕緊支吾過去。
她摘下頭盔，驚奇道：“可以用它控制仿生人？意識連接？就像VR游戲一樣？”
“嗯，以后就用不著來回替換了，地球上的日常生活成為VR游戲，想上就自己操作，不想上就讓AI自動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