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麗茲翻到一張美人畫像,面容清冷的女子與蘇晏寧有三分相像,只是比起蘇晏寧的溫柔端方,更多了些冷淡傲然。
“皇后的這個族妹,是什么來頭?”宣麗茲漫不經心的把畫像攤在桌子上,“聽說和陛下在宮外有緣相遇過?”
宣佑在選秀大典上的話倒讓她記住了,若是自己理解的沒錯,就是宣佑和蘇漣漪在選秀前就見過,搞不好還是宣佑對蘇漣漪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陛下前幾個月曾多次微服私訪,為的是體察民情,更好的整治京都風氣。”竹青將所得情報緩緩道來。
“陛下在兩個月前出巡輞川,遇見了蘇才人。那時蘇才人不顧自身安危趕跑了從圍場逃出來的獵豹,救下了落單的幼童。陛下許是為其勇氣和善心所感,對她印象深刻。”
“輞川圍場的人如此疏于職守,合該重罰。”宣麗茲把視線轉回那張紙上的美人面,語氣聽不出好壞。
“這位蘇家族女父母尊親是哪一房的?好似與皇后家不甚親密。”
她就沒有從蘇晏寧的嘴里聽到過還有這么個族妹,想是關系遠的十萬八千里了。
“回殿下,其實蘇才人與皇后娘娘不算遠親。”
宣麗茲抬眼看她。
“蘇才人的父親與國丈大人是同父所出。”
蘇漣漪的父親在家排行第四,人稱蘇四老爺,按輩分來說是蘇晏寧的叔父但是蘇四是繼室續弦所出,且與蘇大人關系不親近,很早就分家出府別居。
然而不知是什么緣故,在一年前蘇四忽然提出要重新回府,蘇大人也沒有反對,蘇四一家住在蘇府的一角,安靜的像是隱形了一般。
“還有一樁,蘇才人的母親出身范氏,與鳳才人之母是堂姊妹。”
宣麗茲笑了起來,“這些世家可真是用心良苦,布局縝密。”
也挺有本事,押寶中了倆,都是未來極有可能大熱的寵妃人選。
為了自己家族的經久不衰,世家可謂是殫精竭慮,叫人還有點佩服他們的堅持不懈。
“除此以外,沒有別的了?”
“回殿下,沒有了。蘇才人除了在閨閣時昏迷過一次大病一場,其他時候便是個尋常閨秀。”
宣麗茲略一點頭,拿過另一張新的畫卷。
“這位我看著眼熟的很,是賀郗岳賀大人的女兒么?”
畫中的女子嬌俏可愛,滿眼都是天真意氣,挺拔微翹的瓊鼻是臉上最為出彩的一筆,平添了幾分嬌憨之色。
竹青抬頭瞥了一眼,笑道,“殿下好記性,正是賀大人的幼女,閨名歡欣。在家中素來最受寵愛。此次入宮原本賀大人是不愿的,但終究拗不過愛女,這才送選入宮。”
“我記得賀大人的妻子是胡人?”宣麗茲想起自己多年以前參加的寥寥數場騎射圍獵,賀郗岳是唯一帶著夫人到場的臣子。
“賀夫人祖上是鷹揚國逃荒來的胡人,但從其祖父一代,就已經與大齊人通婚了。”
“她是住在關雎宮?”宣麗茲側過頭去看竹青。
先前她在永樂宮與皇后說話,聽得一耳朵關于新進嬪妃的安排,關雎宮在一眾后宮宮殿中時與養心殿離得最近的一座。
“正是。與賀才人一道的還有江南巡撫馮大人的侄女,以及嶺南道將軍的外甥女。”
竹青盡職盡責的將所有相關的信息告知,讓自家殿下省時省力。
宣麗茲便暫時放下了賀歡欣的畫像,看向壓在下方的兩張。
兩位都是典型的江南美人,雋永中透著一股朦朧的水汽,讓人看了便魂不守舍。
“等一等,馮大人的親妹是嶺南道將軍的夫人吧?”
宣麗茲腦中模糊的記憶被喚起,面上便漾出好笑的意味。
“江南的水土養人哪。”
竹青也笑了笑,“殿下說的有理。太皇太后也頗為喜愛這兩位貴人,說二位家教嚴謹,品格優良,進宮來也是頂好的。”
宣麗茲若有所思,馮巡撫和嶺南道將軍都是跟著皇兄并肩作戰過的純臣,那么嫂嫂夸贊他們的女兒,怕是這兩位進宮就是嫂嫂和他們父輩商量好的。
“我也覺得她們甚為可親,若是宮中都是她們這樣好的美人,真是陛下的福氣了。”
宣麗茲開玩笑道,把幾幅畫像攏到一起,“多謝竹青,有你的教誨,我是再不怕在小輩面前出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