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嗔目結(jié)舌看著關(guān)斯嶺，又不敢問，只得轉(zhuǎn)身跑去拿紙筆。

　　中京幫主亦是驚訝萬分，

　　“王爺，你這是……”

　　關(guān)斯嶺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悠，毫無波瀾，

　　“玄鷺門主和屬下一起來，是來選據(jù)點的？”

　　白悠沒想到他早就查到了自己的身份，此時竟有些后怕，

　　“王爺，這里人太多，咱們進去談？”

　　“嗯，順便把名字簽了。”

　　關(guān)斯嶺似乎在說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這條街在我名下的還有幾間，悠悠要不要一起看看？”

　　“……不必了。”

　　白悠跟著他一同進去坐定，仍然心有余悸，

　　“王爺知道多少？”

　　“沒多少。”

　　“玄鷺門的事，我從未與王爺說過。”

　　“嗯。”

　　關(guān)斯嶺看著她，

　　“我知道你有許多事都沒有與我說。”

　　“……這些沒有必要說的。”

　　“是么？”

　　關(guān)斯嶺笑了笑，

　　“也是，的確沒什么必要。”

　　白悠怔了怔，還是解釋，

　　“王爺不必多心，并不是有意隱瞞，而是……”

　　她找不到什么合適的理由，

　　“而是王爺每日太忙，關(guān)于我的事，也沒必要件件都告訴王爺。”

　　關(guān)斯嶺輕呼一口氣，

　　“我忙的事，都是關(guān)于你。”

　　“……”

　　白悠想了想，還是反駁，

　　“也不全都是吧……”

　　“譬如？”

　　“譬如撫柳閣那個姑娘……”

　　關(guān)斯嶺頓了頓，有些意外，

　　“悠悠說的是露秋？”

　　白悠怕他誤解，連忙解釋，

　　“我不是說吃醋啊什么的……就是聽王爺說忙的事都是關(guān)于我，就拿她出來舉個反例……”

　　關(guān)斯嶺忽而笑了，

　　“嗯。”

　　他的語氣溫和了些，

　　“她是蘇璃曾經(jīng)的丫鬟，被賣進了花柳之地，被我贖了出來，想要找些線索。”

　　“……”

　　“玄鷺門的事，我已經(jīng)查過了一遍，也提醒過京兆尹，蘇太尉被扣押入宮時，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留一條后路，不必搜捕得太緊；至于露秋的事，怪我沒有及時對你解釋。”

　　白悠沒想到這幾日官府的松懈，竟然是關(guān)斯嶺打了招呼，故意放水。

　　她想起那一天關(guān)斯嶺說有事，帶著露秋先行告退時，還曾特意問過自己是否要一起去，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打算向她澄清。只是那時她有些氣，玄鷺門的事又多，才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這樣算起來，倒是她誤會關(guān)斯嶺了。

　　白悠心有虧欠，臉也有些發(fā)紅，

　　“……是我對王爺有偏見，不該擅自揣測。”

　　她正琢磨下一句話該怎么說，就見小二已經(jīng)遞來了紙筆。

　　關(guān)斯嶺蘸墨寫了幾列，又把紙遞過來，給白悠看，

　　“摁個手印。”

　　白悠接過來，見紙上一條條列舉著的轉(zhuǎn)讓的條例，心里更是覺得愧疚了，

　　“我不能收。”

　　她把條例退回去，

　　“王爺喜歡我，我自然是高興的。但我無法對王爺做出什么承諾，也沒有什么可以拿來與王爺交換的。這樣的贈予，受之有愧。”

　　“悠悠，你有可以交換的東西。”

　　“……嗯？”

　　關(guān)斯嶺重新把條例遞過來，

　　“作為交換，陪我一晚。”

　　“……”

　　白悠瞪大了眼，

　　“王爺要找女人，出門右拐怡紅院，比送我一間鋪子要劃算……”

　　“我只要你，”

　　關(guān)斯嶺看著她，聲音低沉了些，

　　“陪我喝喝酒吧，就一晚，不用委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