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珂心里“咯噔”一下。
——王妃...她要擺脫自己、去做什么?
一個念頭在腦中升起。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吳珂不敢再多想,往白悠剛剛站過的地方跑過去。
他伸手抓住一個小童,近乎焦慮地詢問,
“剛剛那個分給你糖吃的姐姐呢?”
小童見他個子高,眉頭又緊鎖著,一副兇巴巴的嚴肅表情,不禁開始害怕。
她癟了癟嘴,忽然...哭了起來,
“壞人...娘...有壞人....”
吳珂愣了愣,正打算放緩語氣,卻發現周圍正在玩耍的孩子們大叫著、作鳥獸散。
他手里抓著的小童已經哭成了淚人,嗓門越來越大。
無奈,吳珂松開手,生硬地摸了摸她的頭,
“不哭...你先告訴我,剛剛那個姐姐去了哪里...”
小孩子一哭起來,就不管不顧,哪還聽得進他的話。
于是哭聲越來越大,直到把路邊屋子里的大人也驚動了,急急忙忙跑出來看。
吳珂放棄了在小童身上找線索的希望。
他看向周圍被小童的哭聲引出來的大人們,
“諸位,可有看到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穿著藕荷色裙衫的小姐?”
眾人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出來回答。
一個年紀大些的老伯走出來,遲疑看了一眼吳珂,把他身邊一動不動站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小童抱起來。
他一邊輕輕拍著小童背、哄著她,一邊看向吳珂,
“你要找人?”
吳珂本想趁著人還沒跑遠、著自己去搜一圈,見終于有人回應,忙答,
“是。我家小姐...剛剛走丟了。”
“這好辦。若你家小姐不是去跳河尋短見的話,這莊子四面環山,她跑不到哪去。”
吳珂想了想。
王妃這幾日,雖說是情緒陰郁,卻十分理智,不見得會去尋短見。
要說她真正出逃的原因...大約是和聽到了張太守被抓到的消息有關。
——難道,王妃怕張太守替自己頂罪,過意不去,想要自投羅網?
他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
“她約莫...是想出去。”
老伯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慌張,
“小哥是剛來的,約是不太清楚莊子附近的地形。咱們莊子往外,只有一條水路可以走。每天來往的船只,都是要登記在冊的。”
“如果你家小姐想要偷偷出去,那么,必定只有坐船過閘一個辦法。你只需在閘口查驗,看看你家小姐有沒有隨船偷渡就行了。”
吳珂思索一瞬,心里已經做好了安排,對老伯道了聲謝,
他在四周仔仔細細查探了一圈,確認沒有看到白悠的蹤影后,一刻不停地往住處跑。
...
派出去的侍衛漫山遍野找了一個傍晚后,終于帶回了白悠的線索。
是一雙鞋。
吳珂一眼就確認,確實是白悠離開時穿的那雙。
他抬眼,
“這是在哪里找到的?”
“老大...在河邊。”
吳珂的眼皮跳了跳。
他已經守在閘口這等了兩三個時辰,只有兩條小船經過經過,再無其他。
如果王妃沒有出去,又把鞋留在了河邊...那么...
心里騰起一股不安,讓他坐如針氈。
他正皺眉思索著,又一個侍衛跑了進來,
“老大,我們在河里發現了一件衣裳。”
接著,侍衛捧來一件濕透了河水的藕荷色小衫,
“您看看,是不是王妃娘娘的。”